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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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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宇几乎是逃也似的窝进了客厅沙发，用柔软的羊毛毯把自己裹紧，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身后传来的不适感依旧清晰，但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周珩那无处不在的视线和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关切。他闭上眼，试图将注意力从身体的异样和心底的混乱中剥离出来，却发现周珩的气息、周珩的触碰、周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早已无孔不入地侵占了他的感官。
书房里，周珩并没有立刻开始处理邮件。他站在书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目光落在刚才顾铭宇坐过的椅子上，仿佛还能看到那人皱着眉强忍不适的模样。懊悔和一种更深沉、更黑暗的占有欲交织着，几乎要将他撕裂。他拿出手机，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点开了那个隐藏的定位程序，看着代表顾铭宇的光点稳定地停留在公寓内，胸腔里那股躁动的火焰才稍稍平息。他知道这不对，陆景深的话语在耳边警告，但他控制不住。确认顾铭宇在他的掌控范围内，是他对抗内心恐慌唯一有效的方式。
就在这时，顾铭宇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韩琛的名字伴随着欢快的铃声跳跃着。几乎是条件反射，周珩的目光锐利地扫向客厅方向，身体瞬间紧绷。
顾铭宇叹了口气，从毯子里伸出手拿过手机。“喂？”
“阿宇！干嘛呢？昨天跟你说的那事儿考虑得怎么样了？哥们儿可都安排好了，就等你了！”韩琛的大嗓门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热情，“新来了几个挺不错的模特，保证合你胃口，出来放松放松？”
顾铭宇甚至能感觉到背后来自书房方向的视线骤然变得冰冷锐利，如同实质的刀刃。他下意识地坐直了些，牵扯到身后的不适，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嘶……”
“怎么了你？”韩琛疑惑。
“没事，”顾铭宇飞快地打断他，声音刻意压低，“今天不行，有点……不舒服，在家休息。”
“不舒服？”韩琛的声音带了点戏谑和探究，“哟，怎么了这是？累着了？周珩那家伙……”
“闭嘴吧你！”顾铭宇有些恼火地打断他，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被周珩听了去，“真有事，去不了，改天再说。”他匆匆挂了电话，感觉额角都在跳。
客厅里陷入一片死寂。顾铭宇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有些过快的心跳声，以及书房那边传来的、压抑的沉默。他知道，周珩肯定听到了。
果然，没过几分钟，周珩端着一杯温水走了出来。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将水杯放在顾铭宇面前的茶几上，发出轻微的“叩”声。
“韩琛？”周珩的声音平静无波，但那双眼睛却黑沉得吓人。
“嗯。”顾铭宇拿起水杯，借喝水掩饰尴尬，“约我出去，我推了。”
“为什么推了？”周珩在他身边坐下，沙发陷下去一块，带来的压迫感让顾铭宇呼吸一窒。“不是有新来的模特，合你胃口？”他重复着韩琛的话，语气平淡，却字字带着冰碴。
顾铭宇放下水杯，有些无奈地看向他：“周珩，我只是推了个约，没必要这样。”
“哪样？”周珩逼近一步，手臂撑在顾铭宇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将他困在方寸之间，目光如炬，紧紧锁住他，“告诉我，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去这种场合？是不是有很多……合你胃口的？”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烈的酸意和无法掩饰的不安。
看着他眼底翻涌的嫉妒和恐惧，顾铭宇忽然觉得有些无力。他知道周珩的过去，理解他的不安，但这种无休止的猜忌和试探，让他感到疲惫。
“周珩，”顾铭宇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语气认真，“那是以前。我答应跟你试试，就不会再做让你误会的事。你信我一次，行吗？”
周珩死死地盯着他，像是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他看到了顾铭宇眼中的坦诚，也看到了那里面一闪而过的疲惫。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尖锐地疼。他猛地低下头，额头抵住顾铭宇的额头，呼吸粗重而滚烫。
“我控制不住，顾铭宇。”他声音沙哑，带着痛苦的压抑，“我一想到你可能会看别人，可能会离开……我就想把你锁起来，只有我能看到，只有我能碰到。”
这近乎病态的告白，让顾铭宇心头巨震。他没有推开他，反而抬起手，轻轻抱住了周珩紧绷的背脊。
“我不会。”顾铭宇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至少现在，我不会。”
这算不上多么甜蜜的承诺，甚至带着保留，却奇异地安抚了周珩濒临失控的情绪。他收紧手臂，将脸埋进顾铭宇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和气息。
短暂的温情并未持续太久。周珩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他特助的号码，语气急促，显然是遇到了棘手的公事。周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松开顾铭宇，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顾铭宇看着他的背影，揉了揉依旧酸胀的腰，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周珩的世界从不平静，周磊的阴影无处不在。而他自己，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卷入了这场漩涡。身体的交融只是开始，心灵的靠近和外部世界的挤压，才是他们真正要面对的考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