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毫无意义的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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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鲜血滴落在地上，在泥土和腐烂垃圾的恶臭中留下一道黑色的痕迹。
噫！
珠维尔的身体倒下了，试图抵抗背部致命伤带来的剧痛。
珠维尔倒吸一口气，双手颤抖着，试图抓住身后斑驳的墙壁。但他的双腿却不听使唤，随时可能瘫倒，身体也因失血过多而冰冷。
不明身份的袭击者从背后捅刀子。
他所能做的就是像可怜的老鼠一样逃跑以延长生命，祈祷有人能将他从目前的困境中拯救出来。
珠维尔此刻不能死，尽管他一直在想着自己的死亡，想着在来世与亲人团聚，或者至少与他挚爱的家人共享命运。
真是矛盾。但珠维尔需要偿还流浪者教会的血债，他们杀害了他的全家。
“流浪者教会”
有人称这座教会为“山羊”、“魔鬼”、“孤独的幽灵”。
一个被认为相当危险的神秘组织。一些资料称他们出身卑微，没有强大的后盾，没有资金，也没有良好的声誉。
也就是说，他们不像其他一些恐怖组织或反动组织那样打着道德的幌子行事。
事实上，它们没有主巢穴，所以行踪不定，难以追踪。它们个体实力强大，难以对付。
他们的目标通常是贵族、富商和上流社会。他们看起来像是一群讨厌富人的失败者。然而，珠维尔知道他们的运作方式，所以这些信息是不正确的。
因为捕捉它们收益不够，而且相当麻烦，这就为《流浪者》发展到现在创造了有利条件。
在当局眼中，他们不过是一群下流货色、迷失的废物，没有受过正规教育，没有家世背景，一无所有却野心勃勃地想要触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因为能力不足，又懒得尝试，他们理所当然地选择了犯罪的道路。
但在贵族遭受袭击之后，很明显流浪者的危险性已经上升。
因此，虽然大多数舆论倾向于认为，背后有人操纵流浪汉，将其作为战略武器，但也有人认为，流浪汉策划了这一切，是为了加强自己在□□的地位。
而他，则是珠维尔，伯爵家族——玫蔷蕾拉家族的长子，注定要成为家族的领袖，而玫蔷蕾拉家族可谓是存在已久的贵族家族，甚至在伊利克斯建国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当然，在那段漫长的岁月里，玫蔷蕾拉并不总是繁荣富足的。
但当珠维尔 13 岁时，发生了一件大事，几乎结束了玫蔷蕾拉的生命。
他的家人全都遇害了。珠维尔是这场灾难的唯一幸存者。大家都劝珠维尔别操心复仇的事，把事情交给王室去处理吧。珠维尔知道王室有个专门抓捕罪犯的部门，但国际罪犯却不知道，因为他们一旦牵扯到政治上，就真的麻烦了。
看到家人受到如此惨重的伤害，珠维尔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这帮混蛋，死了连家人都不能安息，珠维尔怎么可能安心享受荣华富贵，连家人的魂魄都找不到回来呢？
为了达到目的，他放弃了一切特权，走上了□□的道路。
而他，也成为了一个“棋子”。
他所加入的组织，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并没有正式的名称，只是“棋手”为了操纵难以公平对付的势力而设置的棋子而已。
珠维尔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很极端，但这是接触这些人的最快途径。珠维尔需要有关皇室□□的机密信息和情报。
鲜血、罪恶、荣耀、财富，这些都不重要。定义他的，是他内心沸腾的情感。复仇是唯一能让他的心跳、让他与世界保持联系的方式。这就足够了。
只要找到经纪人，你就能活下去。
只要他还活着，目标还没完成，或者能坚持到手下的人到来，就万事大吉了。失血过多可能会致命，但他暂时止住了血。
珠维尔为了确认一件事，所以独自一人前来。他来调查头目，也就是他的危险敌人科尔沃斯的死因！
科尔沃斯，流浪者教会的领袖，他的狂热信徒们也称他为“神父”、“黑乌鸦”，甚至有人称他为“山羊领袖”。他是一位邪恶的策划者，这个名字与长长的控告联系在一起，控告的字数甚至比一个成年男子还要多。
连环杀手、有组织的武装暴力、异端邪说、抢劫、性侵犯、诈骗、洗脑、绑架、走私、黑市交易……受害者名单很长，如果他还活着，很可能被判处终身监禁数百年以上，然后立即执行死刑。
但他已经死了。珠维尔不相信，他不相信科尔沃斯会这么轻易地死去。珠维尔需要确认，需要触摸尸体，需要确认其中没有欺骗。所以珠维尔一路过来，只是因为他听说流浪者教会就在这里。
讽刺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做这一切，就因为一时疏忽，落入了这片肮脏之地。他的死法并不光彩，甚至不如科尔沃斯那般戏剧化，反而有些悲惨。
珠维尔的眼前一黑，一时间整个身体都受到了影响。
逃离先前刺伤他的人导致他的伤口裂开，珠维尔知道他的情况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糟糕，但珠维尔的情绪拒绝接受这个现实。
他抬眼一看，……就看到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面前，那人的脸上，长着一颗很普通的白色羊头。
…如果它不是用山羊的头经过加工制成可以戴在头上的面具的话。
无论如何，它并不奢华，设计很简单（根本没有设计），也没有羽毛或宝石等额外的装饰品——贵族喜欢用来装饰面具的东西。
除了象征性图像的意义之外。
“山羊”，在天使文化中一般是魔鬼的象征。
最重要的是：它是流浪者教会的标志！
愤怒如同毒药般涌上心头，灼烧着他本已疲惫的心灵。
那人影蹲伏着，面具下隐藏着表情，无人知晓它是在笑，是在哭，还是只是在注视着一个垂死的生物。珠维尔的眩晕似乎加剧了，他开始看到又有两个羊头出现，它们正在交谈。
那人凑近珠维尔，似乎在对他说些什么，但他听不见。他的听力开始衰退。脑子里唯一的声音就是心脏怦怦跳动、破碎、窒息、逐渐消失，或许他的触觉也正在消失。
角膜不再捕捉光线。
你的时间到了。
珠维尔的眼皮开始闭上。
*
玫蔷蕾拉家族本源被灭亡已经五年了。幸运的是，凶手留下了一滴血，那就是玫蔷蕾拉家族的合法继承人珠维尔·玫蔷蕾拉。
天空依然雾蒙蒙的，珠维尔跪在圣殿前，银烛台上的最后一根蜡烛也燃尽了。祈祷钟声刚刚结束，晨曦透过蓝色的窗户倾泻而入，在他脸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芒，仿佛一场未完成的祈祷。
当最后的祈祷结束时，珠维尔微微抬起头，嘴唇动了动：“请给我澄清。”
站在一旁的老祭司微微颔首，目光恭敬地追随着珠维尔离开祭坛的身影。这是一个如同往常一样的早晨，宁静、有序、明亮，仿佛一切都无法打扰。
然而，在地下某处，没有薰衣草的香味，也没有干净的烛光的地方，流浪者教会的人却聚集在这里，商议着什么。
潮湿的石室里，摇曳的火把光芒照亮了十一张脸。被人们称为“教皇”的科尔沃斯静静地坐着，手放在一本破烂的圣书上，手指沾满了火药和油污。周围充斥着金属摩擦的声音、铜管的叮当声，以及烧铁和人皮混合在一起的刺鼻气味，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残酷战争。
虽然被称为“教会”，但他们并不祈祷，反抗神的恶魔永远不会得到神的祝福，所以他们必须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外面，雾气已散。马车轻轻地踏在鹅卵石路面上，金色的车轮滚动平稳，马蹄声与钟声交相辉映。珠维尔被召入宫，觐见皇帝——世人称之为“伟大”的君主，一声令下便能撼动大陆的君主。
皇帝端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央，他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玫蔷蕾拉家族则在下议院，拥有一席之地。
与此同时，一栋废弃的建筑里，科尔沃斯和教会成员正在绘制宅邸的平面图。他指着一段烟囱说道：
“从这里进入。火是进攻的信号。”
他们点了点头。没人再问更多问题。
就在珠维尔走进一家珠宝店，为晚会挑选宝石项链的时候，远处传来阵阵火药的呼啸声，如同末日的前奏。电话那头，流浪者教会已经开始行动了。
一名男子正在测试绳子的强度，另一名男子正在检查污水阀门，该阀门将成为第二条逃生路线，通过厕所系统，这是没有人预料到的。
马车缓缓驶回宅邸。屋内，红色天鹅绒窗帘在风中轻轻飘动。仆人们鞠躬行礼，热茶和蜂蜜蛋糕已备好。一切都井然有序，干净整洁，屋内静得甚至能听到房间角落里钟摆规律的敲击声。随后，珠维尔按计划接见了商人们，最先到场的一位商人们脱帽致意，以最正式的方式向珠维尔致意。
另一边，科尔沃斯和他的手下正匍匐在下水道里，有的从煤烟堵塞的烟囱里钻出来，有的爬过狭窄的淋浴门，有的在湿漉漉的瓷砖上滑行。他们行动起来，就像最凶猛的捕食者。
珠维尔向商人们告别，桌上堆满了新的合同，有些已经签好，有些还在审核中。仆人告诉他该吃晚饭了。珠维尔将目光从夕阳中移开，点了点头。
“轰！”紧闭的大门被猛地打开，老式大炮重新装上自制炮管，直直瞄准行政区，一瞬间，府邸仿佛受到了鲜血的洗礼。
蜡烛点燃了。管家进来，递给珠维尔一盘信件。
“放在那里，我自己写。”
珠维尔拿起钢笔，灌满墨水，写下了第一行字。
[尊敬的太阳伯爵大人，
我，珠维尔·玫蔷蕾拉，向您致以健康与永恒光明的祝福。值此我神圣诞生周年之际，我希望能荣幸地在今晚的宴会上招待您——]
但另一边，地面震动，一队骑着战马的骑士出现了，他们的敌人只有一个人。科尔沃斯读完了这一章的最后一行，才合上了书。
[—尽管与我对您的敬意相比，这次聚会微不足道，但我仍想借此机会感谢多年来陪伴玫蔷蕾拉一家的朋友和亲戚。
您的到来将为所有宾客带来欢乐，并照亮整个夜晚。
请于十七日晚上之前回复，以便我安排座位和欢迎仪式。
愿至高者的恩典永远与你同在。
此致，
珠维尔·玫蔷蕾拉
阿伦伯爵，侍奉伊利克斯皇帝。]
就在珠维尔举起茶杯的瞬间，远处的天空中，城墙轰然倒塌，远处传来一声如同雷鸣般的响声。
桌上摆着一杯红酒，在吊灯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了下来，路边的油灯映得如同流星。
下水道里，雨水夹杂着烟味和血味。
尸体堆积如山，白山羊的头颅被彻底染成了红色。
圆月仿佛要将这11只羊的身影吞噬。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毫无意义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