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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休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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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休战
他们的谈话继续进行，但转到了另一个话题。
当他们谈到这具尸体前主人的现状时，朱维尔得知两人是夫妻关系后，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不禁回想起过去的生活，那时教会和法律都严厉谴责同性恋关系。“罪恶”和“堕落”这两个词仍然像不可更改的教条一样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然而，朱厄尔从不在乎这个问题。他不搞歧视，也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些在他充满仇恨和复仇的生活中毫无意义的事情。
朱威尔不禁回想起前世作为“国王”时遇到的那些贵族，那时他见识过许多肮脏的事物。他亲眼目睹许多贵族为了维持奢靡的生活方式，暗地里豢养男奴。
他们从未公开恋情，因为社会永远不会接受，但事实上，这在上流社会并不罕见。然而，他并不在意。对他来说，这只是权力与政治大局中的一个小细节。
但一想到他原本身体的主人可能选择了科尔沃斯——他在旧世界最大的敌人——作为他的伴侣，他就感到无比不舒服。
正因如此，朱威尔更加确信他和他原本身体的主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我需要知道居住在这具身体里的人是怎样的人。具体来说，他是如何对待他人的。”
科尔沃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他是一位温柔、善良、体贴的人。他忠诚、富有同情心，过着低调的生活，不喜欢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朱厄尔停顿了几秒钟，观察科尔沃斯的表情，科尔沃斯的表情很快被一丝淡淡的、怀疑的微笑所取代。
那些话像嘲讽一样在他脑海里不断回响。
如果非要用几个关键词来形容自己，“温柔”绝对不在其中。其他人常常觉得朱维尔粗鲁、冷漠、麻木，甚至自私。而且大多数时候，这些评价都没错。
温柔并非他的本性。作为一枚“棋子”或一个从落魄中崛起的伯爵，朱维尔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政客、贵族、叛军、信徒、罪犯和平民。他学会了耐心，懂得何时沉默，何时露出精心设计的微笑。但这无需温柔。他只需要保持得体、标准的外表，足以让别人不敢越界。这就足够了。
“你是想让我陷入两难境地吗？”
这也不是不可能，科尔沃斯一定恨他，因为他对待下属的方式很恶劣，所以朱厄尔需要核实他撒了多少谎，说了多少真话。
“你和他一点都不像，”他最后说道，“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就没地方问了。”
“……很好。”他压低声音，低声咕哝道，“那就再详细说说。这个人对待家人怎么样？对待同事呢？还是说他是那种人人都喜欢的那种人？”
科尔沃斯如实描述，完全无视朱厄尔的宽容态度，但他的眼神却掩饰不住嗜血的欲望。
朱厄尔强迫自己相信他。至少，如果真有什么欺骗，他以后还可以弄明白。
“那么，我目前的工作是否急需我到场？”
“现在暂时不用，你可以待在家里适应几天。但出门时要小心，不要露面。”
“为什么？”朱厄尔皱起了眉头，这个人真的是通缉犯吗？
根据科尔沃斯的描述，这具尸体的前主人不可能是一个正直的人。
“这是这项工作的特点之一。”
科尔沃斯突然用拳头捂住嘴，似乎在斟酌措辞。
“你可以自己上网查一下，因为用语言描述起来比较抽象。”
朱威尔也没有给科尔沃斯制造麻烦。
“互联网？那是什么？”
“一些能帮助你快速适应当前生活的方法。我稍后会详细说明。”
好吧。
他们的确有很多事情要讨论，没有时间去深入探讨每一个细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讨论时而紧张，时而平静，偶尔还会暂停片刻。大部分时间里，朱厄尔都在表达自己的情绪，科尔沃斯则偶尔会说一些看似挑衅的话。但幸运的是，最终没有发生冲突。
朱威尔问了科尔沃斯关于原主人的一切，比如他的工作、性格、人际关系，以及债务和合同之类的交易。但有一件事他没问，或许是因为他还没理清思绪，还没做出决定。
又是一阵等待。科尔沃斯喝着水，而朱厄尔则若有所思地盯着杯子里的水。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模糊的思绪中。
科尔沃斯看透了朱厄尔心中所有的情绪。他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不必如此担心。你原先的父母很少联系，而且他们住得很远。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朱威尔微微皱眉，目光停留在科尔沃斯脸上，科尔沃斯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明显的情绪。科尔沃斯的话让朱威尔稍稍松了口气。朱威尔还没做好见原主人的亲属的准备。
科尔沃斯观察着朱厄尔的表情，虽然他说话含糊不清，但他的想法和内心的挣扎却清晰可见。或许他是在刻意回避某种场景。沉思片刻后，科尔沃斯平静地说道。
“朱威尔，并非所有父母都配得上现在的地位，也并非所有父母都足够爱自己的孩子而值得获得奖励。而且，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如果他们天性散漫、缺乏同理心，他们可能永远不会意识到你已经取代了他们的孩子。”
朱厄尔惊呆了。
“就算他们是合格的父母又怎样？”朱厄尔反驳道，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他不等科尔沃斯回答，继续说道：
“你的说法听起来有道理，但太理想化了。有些父母糟糕到必须与孩子分离。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好父母，只是不完美，也许他们不知道自己爱孩子的方式不对，或者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伤害孩子……但那又怎样呢？在我们还没有直接接触过他们之前，这些缺点不能成为给他们贴上‘坏人’标签的理由。”
朱维尔又回到了主题。
“我不得不骗他们说他们的孩子被外星灵魂替换了。如果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他们就会一辈子活在谎言中……或者迟早他们会发现真相。到那时，他们可能会觉得我疯了。或者他们自己也会疯掉。无论如何，我不想让那种情况发生。”
见科尔沃斯毫无反应，朱威尔皱起了眉头，他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说。
“我不需要你那敷衍了事的善意，所以别开口给我一些毫无根据的建议。我自己能处理好自己的事，你只要把掌握的正确信息告诉我就行了。”
朱维尔自己也明白，他的过激反应暴露了他的担忧。或许科尔沃斯已经猜到他非常在意“家人”这个词，所以在他能够真正接受原身主人的身份之前，朱维尔不会轻易触碰这个关键点。同时，朱维尔也意识到了科尔沃斯的想法。虽然他并不情愿，但科尔沃斯显然已经表达了善意，或许是为了确保谈话能够圆满结束。然而，朱维尔并不需要他这样做。
随后，朱威尔和科尔沃斯交换了一些信息，并讨论了一些一般性问题，例如合住房间，直到下午 2 点左右。
朱厄尔向后靠在椅子上，终于在长时间的交谈后放松下来。但就在他放松的瞬间，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是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足以传到房间里其他人的耳中。
朱厄尔微微皱眉。他觉得自己并不饿，但身体却不这么认为。快到下午两点了，谈话也结束了，他需要吃点东西。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厨房走去。
但他还没来得及迈出几步，科尔沃斯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来：
“Juwel”
“Juwel。”
Juwel停了下来。
我给你准备了东西。
朱厄尔停顿了一下。他注意到科尔沃斯对他的称呼方式发生了变化。他转过头，目光充满审视。
“你？”他重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
回想起朱威尔前世还是“国王”时，他被迫隐藏身份，在接受审问时，科尔沃斯用非常正式的语气称呼朱威尔为“我——你”。科尔沃斯似乎从未被这类事情困扰过。
科尔沃斯平静地回答说：“我认为那样会更好。”
沟通是建立关系的关键。过于正式和拘谨可能会导致不必要的误会。科尔沃斯希望避免哪怕是最轻微的冲突。
朱厄尔眯起了眼睛。他一方面想问问为什么，另一方面又觉得没必要浪费时间。最后，他只是哼了一声。
“你想怎么称呼它都行。”
朱威尔无意改变他与科尔沃斯的谈话方式，科尔沃斯肯定也明白这一点。见朱威尔不再继续追问，科尔沃斯便转而谈起了主要问题：
“这是手机。它会解答你新生活中遇到的问题，你无需再依赖我。”
科尔沃斯把手机推向朱厄尔。朱厄尔瞥了一眼，没有立刻接过来，而是等着科尔沃斯继续说下去。
科尔沃斯继续说道：“除了基本功能外，你还可以使用人工智能来回答问题。任何可以用公开数据回答的问题，都能帮助你快速找到答案。此外，你还可以使用搜索引擎来核实官方来源的信息。”
朱厄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拿起手机。他打开屏幕，按照科尔沃斯的指示尝试浏览一些应用程序。
他承认这似乎很方便。
然而，他也清楚人工智能无法帮他处理私人或敏感信息。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提供信息的人只有科尔沃斯本人。换句话说，即使有了人工智能的帮助，他也无法完全摆脱对科尔沃斯的依赖。
朱威尔知道，他主动提供这些信息是想和对方交朋友的信号，至少他无法拒绝。在这段看似奇怪的关系中，两人都明显地做出了让步。
科尔沃斯不再理会朱厄尔，翻到了下一页。从表面上看，他一如既往地平静，但很明显，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别有用心。
朱威尔翻阅着手机上的各种工具和功能，努力记住它们的使用方法。他不喜欢依赖科尔沃斯的感觉，所以这样做至少能让他更主动地去寻找信息。
经过几分钟的互相了解，朱厄尔又转过身去。
“这是正确的-”
科尔沃斯再次喊了一声朱威尔，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刚刚想起了什么。
朱威尔再次转过身，但他的表情更加恼怒了。
“把它展示出来。”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们之前商定使用不同的身份，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原主人的名字和我们的名字一样，如果我在公共场合叫你，用你的真名不太合适。我想知道你现在用的名字是什么。”
仿佛不想说话似的，朱威尔叹了口气，冷冷地回答道。
“你想怎么叫它都行。”
“那么……玉？”科尔沃斯托着下巴，似乎还没想好，低声嘟囔道，“或者叫周更好？不行，感觉太女性化了，要不反过来？包？玉包……？”
尽管科沃斯博览群书，但他并不擅长起名字。“流浪者教堂”是他们之前想出的一系列华丽名字中的最后一个，之所以最终选定这个名字，仅仅是因为他们厌倦了争论教堂的名字，而且一致认为简单点的名字就足够了。
Juwel 的意思是珍贵的东西、宝石、珍珠，所以“Ngoc”这个名字并没有错。
见朱厄尔没有反应，科尔沃斯解释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名字？”
“不是”
“在这里，大多数人更喜欢翻译后的名称，所以这样称呼并不奇怪。”
“我说过我没兴趣。”
朱厄尔的回应更加尖锐。但科尔沃斯似乎毫不在意，继续喃喃自语着他刚刚想出的新名字。他为何如此乐此不疲地胡闹，令人费解。
“好了，别说了，Jade这个名字挺好的。既然是你的想法，那你的名字就应该叫Crow，对吧？必要的时候我会叫你Crow。现在你没什么要说的了吧？” Juwel本人并不在意这个细节，毕竟只是个假名。
面对朱威尔的威胁，科尔沃斯无力反驳。
“……”
现在，他可以专注于更重要的事情了：填饱他的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