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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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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联络，少歆存下了杰拉法特的联系方式。这位蓝星遗民的通讯录终于在由青少年小分队转为青少年大队之前迎来了第一位成年人，合理地挽回了些许小队逐级递减的年龄曲线。
送走杰拉法特，回到阅读室的少歆又被他的小伙伴们围了起来。
“哥哥，斯林格队长找你什么事啊？”一个小孩子问道。
少歆好奇:“你认识斯林格队长？”
小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回答:
“我们都认识呀，他是第七纵队的队长。”
“他和我妈妈（爸爸）是战友。”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第七纵队的作战机甲很帅。”顷刻间就像往油锅里放小龙虾，话题迅速从好奇斯林格队长找少歆哥哥有什么事哗啦啦地炸向了38军团的十二纵队里倒底哪一队的机甲最帅。
并且让在场唯一靠谱大哥哥少歆来评判。
“这个…”少歆有点为难，他没怎么见过38军团这些军备，但论个人喜好，他则是，“我都喜欢。”
“这怎么可以！”
“少歆哥哥你怎么跟着大人学敷衍我们！你这是对我们小分队的背叛！”
高度上来了，再不表态可能就要被开除队伍的少歆只好说：“没有敷衍你们，真的，作战机甲我都喜欢。如果可以，我真的都想要。”
他态度十分诚恳，得到了部分孩子的赞同：“这也没错，要是能上舱内看一看，摸一摸，我也想每一个机甲都试试。”
遗憾之声此起彼伏。
为了避免新的争端出现，少歆紧急转移话题，提问道：“你们知道首都星吗？”
“知道呀，奥利瑟拉，我们赫兰托斯的心脏，闪耀的星之蔷薇。”少歆的荣誉语言老师，整个孩子帮里最伶俐的，名叫白安的小孩子说，他很是会举一反三，立刻意识到少歆的目的，“哥哥你是要去奥利瑟拉吗？”
少歆点点头。
“真好啊。”有小孩子说，“我还没去过呢，听说那里有全帝国最大的主题娱乐卫星星双钻。我妈总给我画饼，说只要我考得好，她就带我去。”
另一个小朋友也说：“我也是，我家就我姐姐因为出公差去过，但因为是开会培训，她到结束都没走出第一军团的驻地，答应给我的特产都是在第一军规的驻军商超买的，那东西我一看产地还是我们埃洛法伽！出口转内销了属于。”
也有去过首都星的小朋友给少歆描绘那里的模样：“奥利瑟拉超级繁华，路上车也多人也多，哥哥你是要去玩吗？那我推荐你萨姆耶耶星。”
少歆：“萨…”
他难得地卡壳了下。
小朋友：“萨姆耶耶星，奥利瑟拉景海区上空的游乐园卫星，好玩的可多了，不比主题娱乐星差的！但是不要随便在里面买吃的，很难吃。”
少歆失笑。
小朋友们七嘴八舌地为少歆出谋划策，势必要让他这次的首都星之行充实而圆满。
直到钟声由遥远的地平线回荡而来。
埃洛法伽独有的计时方式【钟楼】敲动了日暮的回响，这些围绕在少歆周围的少年少女们起身，有的扑向亲长的怀抱，有的挥别少歆，原本还热热闹闹的阅读室转眼间只剩下了棕发少年自己和他被无限拉长的身影。
他弯下腰，将摊开在桌子上的书本一一捡起，收好。
相较于智能设备，少歆还是喜欢纸质书籍更多一些。在踏上星际正途的当下，人类的图书室里依旧存有数量可观的纸质书，这让他很是高兴，在他看来，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他乡遇故知”了。
日落时分的埃洛法伽和少歆印象中的蓝星差不多。天幕染上了暖金的色调，鳞次栉比的高楼身披夕阳，一半沐浴着最后的金辉一半已经隐匿在模糊的蓝紫夜幕下。
在回到自己的住所之前，少歆拐去了驻地的超市。他刚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就收到了杰拉法特发来的信息，贴心地提醒他明天的出发时间。
『到奥利瑟拉的时间保守估计要6个小时，你可以预备一些吃的。当然不买也可以，星船上有自动售货机，同样贩卖一些食品饮品。』
『好的，谢谢。』少歆想了想，为了避免回应过于书面，他挑了个从小朋友们那收藏来的小猫表情包发了过去。
很快，杰拉法特回了个十分萌的举着大拇指的小狗的表情包。
少歆眨眨眼，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勾勒出斯林格队长面色严肃地点开表情包收藏，从中选取了一个又萌又可爱的小狗表情的画面。
十分严肃活泼。
少歆就这样勾着嘴角，挑选好了他明天要带着的吃的。因为正好是归家做饭的时间段，超市购物的人不少，尽管几个结账口的智能机器人全力运转，队伍还是排了起来。
少歆耐心地等着，顺道习惯性地轻轻转头，没什么目的地将目光发散出去。
接着他的目光就锁定住了他旁边那个结账口的队伍里的一个橘金色的长发的少女。
少女和他身高差不多，穿着一身蓝白色的校服，及腰长的头发一半扎成了双马尾一半披散在身后，她低着头，指头快速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少歆看了眼，发现少女的手机挂件很特别，不是那种通常的女孩子会选择的可爱的或者漂亮的挂饰，它的造型看着更像一颗子弹。
不过吸引到少歆注意力的并非是那颗子弹挂饰，而是尽管低垂着头也没完全遮挡住的她的那一双翠绿翠绿的眼睛。
像记忆里会趴在宫墙廊檐上晒太阳的三花小猫，漂亮又伶俐。
同时也让少歆想到了一个人。
“？”少女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对上少歆的视线。
少歆并未有看人被抓包的窘迫，他弯着眉眼，友好地冲着少女笑了笑。
少女炸了眨眼睛，同样报以柔和的笑容。
少歆也查过航行信息，以赫兰托斯帝国的计时方式来看，从埃洛法伽到首都星奥利瑟拉，总行程约为6-12个小时，这个行程长度一般取决于星域空间场本身的稳定情况，空间场稳定的话，在进行跃迁航行的时间就会大大缩短，反之则会延长。
就像曾经的蓝星上对于长途交通工具的抵达时间有提前、准时以及延误的区分。
少歆结账完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隔壁已经拍到了那个少女，结账机器人动作快速地把她购买的东西挑拣出来，封装打包。她拿着手机支付费用，当做挂坠的子弹摇摇晃晃，闪烁出一点金黄色的光。
第二天一早，第七纵队的车准时停在少歆住的公寓楼下。
因为是要去奥利瑟拉与高级领导人会面，所以眼下也不算公车私用。
这次的护卫任务杰拉法特抽调了包括他在内的一共五人组成了一个护卫小组。第七纵队会一路陪同将小队护送到埃洛法伽的引力边境，待小队进入固定的跃迁航道以后返回星球。
少歆坐在车后座，有些好奇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埃洛法伽其他模样。第七纵队的驻地广阔，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而少歆因为身份特殊，他一次都没离开过那里。
他倒是在星网上刷到过一些埃洛法伽的宣传片以及一些vlog，但这种都不及自己亲眼所见。
他看见波光粼粼的河道两旁伫立的高楼，看见川流不息的车辆，这又让他想到了蓝星，似乎这里和他的故乡没有什么区别。
车辆沿着河畔公路绕上跨河大桥以后，他看见了一座高塔。实际上当视野开阔起来，少歆就看到了那座高塔。
那座塔的造型有些像海边的灯塔，也像某种走极简风格的城市地标建筑。对比排布在它四周那些个忽然如棋子如筷笼大小的建筑，这塔简直就是能够激发人们不可名状恐惧的庞然巨物。
“那是【钟楼】。”杰拉法特余光注意到了少歆的好奇，主动解释给他听，“【钟楼】是计时装置，是埃洛法伽每一个聚居区的核心，我们通过它统一规划人们的日常作息。”
说话间，少歆又听到了那悠扬的回声，只是和傍晚听到的那会儿不同，此时的钟声里融入了一些泠泠的声响，像晨曦一样，暖融融的。
今天天气也不错。少歆抬了抬头，天空蔚蓝如洗，只看得见几片薄薄的如羽毛般的云。
如若不是工作日，这样的天气极其适合郊游远行。
少歆想，如果有机会，他很想试试。
车子一路下桥却没有直奔市区，而是一个拐弯驶向了一条有道闸的路。
卡口设备识别了车辆ID，撤卡放行。走了没一会儿，视线暗了下去，随即又亮起团团暗光，是进了隧道。
听着一闪而过的“信息识别成功，允许通过”的电子音，少歆立马就明白这是一条专用通道。埃洛法伽是守卫国家安全的边境军事星球，38军团既是守卫者也是管理者，在整个星球上有专属的通道并不奇怪。
杰拉法特有注意观察少歆的神态，发现他只是稍稍惊讶了那么一瞬，就立刻恢复了正常。他一直都是这样，仅有一些的好奇也不过是那种初次来到新地界的陌生所带来的正常反应，这个少年对未知事物的接受能力很强，而且他时时刻刻都在观察，思考。
他再一次笃定，即便是在蓝星，少歆也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少年。
进入专属隧道，车辆便不再受限，或者说驾驶员便可以放开手脚展示自我。
少歆听到杰拉法特嘱咐了一句：“坐好。”
他轻轻地“嗯 ？”了一声，然后就感觉到身下的车子微微震动了一下后，以极其细微的颤振向上抬升，隧道里很暗，四周也没什么反光让他观察车子是起了什么变化，单凭感觉，他觉得比起行驶，车子更像是在贴地飞行。
正如他所料，或者是印证了他的想法，在杰拉法特富有人文关怀的叮嘱的下一秒，他看见驾驶员小战士以一种干脆利落的手法向后扳下中控手挡，接着巨大的推背感把少歆按在后座上。
切换模式的军车在特殊通道上悬浮着，一骑绝尘。窗外，团团的灯光顷刻间化作反方向流星，百舸争流地滑向车后渐渐远去的入口。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军车抵达空港。
杰拉法特走向后车门，关切地询问缓缓下车的少歆：“还好吗？”
少歆摇了摇头：“没事，只是稍微有一点晕车。”
好在他们到的是露天空港，视野开阔，空气凉爽。这极大地缓解了少歆的不适感。他不着痕迹地揉了揉发酸的胃部，有些无可奈何地感慨自己的确是安逸太久，竟然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狂野的驾车方式。
杰拉法特贴心地递上一瓶纯净水：“喝一点吧，如果还是不舒服，我可以叫医疗班过来。”
“不用不用，我真的没事。”少歆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弯着眉眼感谢杰拉法特，“多谢关心，斯林格队长。”
杰拉法特看他脸色还好，就也没强求，带着他走向等候在停机坪的星船。
越是走近，少歆的目光就越是移不开。
他紧盯着位列于星船两侧的重型机甲，眼睛前所未有地发亮。
那一刻，如果不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目前黑户的身份，他真的想向杰拉法特申请乘坐这些威风凛凛的巨型战骑去往奥利瑟拉。
登上星船，少歆触景生情地想到他“重生”最初，他就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一艘星船上，只是那时不同现在，至少他没有如今这样开阔的视窗，能够全无死角地欣赏舷窗外的景色。
少歆根本没办法叫自己的目光从那些机甲、那些战机、那些大大小小地星舰上移开。
他的脸颊甚至因为隐隐地兴奋透出一种淡粉色。
直到脚下的地面发出轻微的震颤，这才把少年闪闪发光的视线收拢回来。
“不用紧张。”杰拉法特从的眉毛平和地伸展着，他提醒少歆，“现在只是星船在进行启航准备。”
少歆点点头，开阔的视野将一切都事无巨细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而地面与舱室里，指挥塔的广播同步推送启航信息。
『舱门关闭，星船进入预定一号号发射窗口。』
星船调转方向，像飞鸟准备起飞的前奏，轻轻抖动着翅膀，缓缓推入轨道。
接着，少歆那一双异色的眼瞳就因为惊异的情绪而睁大。
他见识到了埃洛法伽真实的模样。
只见苍穹忽然荡漾出波纹，随即柔软地扩散折叠开去。
『轨道窗口准备就绪，电磁弹射链接完毕。』
『…启航倒计时，10，9，8…』
像大气层被驱散了似的，宇宙在这一刻展露出了它原本的样貌。
繁星在幽深的天幕上闪烁，绚丽的极光蜿蜒摇曳，呈现出暗蓝色的地平线的尽头，钢铁丛林郁郁葱葱，隐约能看见像飞鸟一样的存在环绕其中，规律地飞行着。
允许启航灯亮，星船与机甲预热的尾焰吹起一团又一团奶白色的水汽。
广播推送：
『启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