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暗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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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训练场内，丧尸们或跳或跑，有一动不动的还有沉迷啃木桩的，这幅完全忽视人类的情景放在末世前几年根本无法想象。
陈却明目光渐渐火热，朝着离他最近，目光呆滞的那只丧尸走过去。
容煦原本打算让丧尸们回铁笼，但见他直接从控制台下来，十分感兴趣的模样，便等了等。
只见中年人伸手在丧尸面前晃了晃，对面毫无异常反应，便大着胆子挥出一拳。
丧尸被打得偏了头，却没有任何异样，依旧忽视面前的陈却明，就着偏头的姿势继续蹲下跳起。
迟一步跟来的助理见状连忙来到他身边，十分警惕地注意着陈却明身边的丧尸。
陈却明张合着手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可真是不可思议。”他转过身，“容小友，天明基地有你真是一种幸事啊。”
容煦被他烫人的目光看得一阵鸡皮疙瘩起来，苦笑道，“您太过奖了，一次性操纵这么多丧尸也已经快到我的极限。”
他伸手扶了扶下额头，眉头紧蹙，“不行，能量快耗尽了，得赶紧让它们回笼子。”
五十只丧尸在容煦的精神力下，排成一队，慢慢走回原处，试验场弥漫着一片诡异的安静。
容煦刻意伪装的虚弱让陈却明心中升起的疑虑稍稍缓解。
如果这种程度的丧尸控制甚至能持续相当长一段时间的话，那么陈却明要考虑的就不是招揽容煦了。
这类强者不会就这么甘愿屈居人下，迟早有一天会对自己拔刀，就像燕时洲一样。
到时候送出去的资源全都会变成扎到自己身上的回旋镖。
现在，容煦还没来得及成长起来，刚刚好。
他亲切地开口道，“小王，快去帮忙扶一下容小友，咱们换个合适的地方去谈。”
容煦装就装个彻底，几乎将一半的重量压上王助理的背，还擦了下不存在的汗。
陈却明看在眼里，和王助理交换了个眼神。
三人在研究所找了间空房间，进去关紧了门。
陈却明去找来屋里的保温壶，见里面还有点热水，亲自给他倒满一个纸杯，“容小友，这次的试验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你的能力如果好好培养，说不定能改变整个基地，甚至南方的未来。”
“您言重了，我个人的力量太过微薄，这种小把戏也只能在基地重建上出些力气。”
“这可不是小把戏。”陈却明走进几步，把热水递给容煦，声音压低，带着点推心置腹的意味，
“我听说你正跟着燕少校做些小任务赚晶核？他怎么想的，这样太浪费你的能力了！”
“燕少校确实是优秀的领导者和强大异能者，但异能办事处到底事务繁杂，没法好好培养你，以至于耽误你这么久。”
“不如这样吧，我可以为你单独设立一个部门，资源和人手都会配备最好的，也不用受任何现有规定制约，只需要听我的指令，为基地办事。”
“你和你的部下将会极速成长起来，成为天明基地强大的守护神，为人类的文明存续燃起最明亮的灯火。”
来了，这熟悉的画饼话术容煦曾在自己领导那里听了无数次，早已免疫。
虽然内容细细咂摸后就是明摆着的招揽，陈却明却把它包装的极为高明，描述地相当有感染力。
还暗戳戳拉踩了燕时洲一脚。
若容煦还是个一腔热血的愣头青，说不定就真信了。
容煦垂着眼睫听完，再抬眼时是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感激，“承蒙您的看重，实在惶恐。能用自己的能力为基地做贡献，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陈却明闻言，感觉有戏。
却听容煦话锋一转，语气诚恳而无奈，“只是……正因这能力非常特殊，我才更明白其中的风险。大规模控制像您所看见的那样，虽消耗较小，长期维持的话，但凡有一个失误，就可能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他抬起眼，目光清澈而诚恳：“我自由惯了，连赚晶核也是单干，不想受约束，更怕一旦有个闪失，反而辜负了您的期望和基地的信任。
“眼下，能配合燕少校完成一些紧急的任务，在我能力控制最精准的范围内做出贡献，已经是我能想到最合适的的方式。”
“至于单独设部门……”容煦笑了笑，嫌麻烦地告饶道，“光是想想管理、报告、协调底下人这些，我就头疼得不行。恐怕不仅做不好事，还会给基地添乱。
“陈上将信任我的能力，不如就让我专心把这个能力用在刀刃上。由燕少校统筹全局，我来执行他的命令，这样各取所长，效率更高也更稳妥。”
陈却明眼底精光一闪，听懂了容煦话里隐含的拒绝。
这不是一个追逐利益，也不可能被强压低头的人。
怎么这些前途无量的人都对燕时洲死心塌地？
陈却明确确实实地嫉妒了。
既然如此，那转变一下策略，利用燕时洲来把容煦彻底留在天明基地，绝不能让他为别的基地卖命。
陈却明呵呵笑道，“那好，我就不再提惹你心烦的事情了。但无论有什么困难，就算是跟燕少校吵架，都可以来找我。”
“多谢您的理解，那我就先不打扰您了。”容煦见好就收，“对了，那燕少校提到的清理丧尸？”
陈却明摆摆手，回道，“希望能如你们承诺的那样，一天就办完。”
容煦点头，“明白。”
他站起身，在王助理的引导下离开了房间。
陈却明沉吟了一会儿，圆厚的肩膀有些无力地沉下来，叹了口气。
叹自己无强者可用，叹异能不眷顾自己，更叹自己为这基地稳定费尽心力。
王经理送完容煦回来，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疲惫地望着地面发呆，原本的精气神被抽走大半，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几岁。
容煦刚到大门口时，燕时洲正被左右的守卫死死拦着。
他一出现便被燕时洲的目光锁定，一边强行穿过守卫大步走来，一边隐晦地上下扫视，没发现什么伤口才算放心。
“谈得怎么样？”燕时洲问道。
容煦不想让他担心，捡好听的讲，“没事，他同意由我们来处理丧尸了。咱们准备一下，明天就开始。”
“在这之前，”容煦笑弯了眼睛，“燕少校可不可以先收拾个房间出来？我得去收拾东西搬家，时间实在不够用。”
燕时洲为他打开车门，掩饰不住地嘴角勾起，“听容哥吩咐。”
…………
雇佣兵组织本部。
吴鸣飞正和一个鼻梁上长着可怖刀疤的精瘦男人坐在一起小酌。
他畅快地将一整杯啤酒“咕咚咕咚”灌进肚子里，“还得是朱哥这里好，能让小弟我蹭着点酒喝。”
被称为朱哥的男人不以为意，这只是他珍藏中最普通的一瓶，用来应付吴鸣飞这个穷鬼足以。
他干瘦的手指踮起玻璃酒瓶，又给吴鸣飞满上，“吴队长，上次拜托你的清理地洞丧尸任务怎么样了，能给我们雇佣兵多少部分？”
吴鸣飞酒意上头，刚想拍着胸脯应和，眼前却突然闪过了容煦这个阎王，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含糊着道，“这次被燕时洲那边抢了大头，不过你们的肯定有，他吃不下全部。”
朱哥，也叫做朱鸿庆的男人点点头，把调好的一小碟凉菜往吴鸣飞那边推了推，“这个菜不错，尝尝。”
突然，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高喊，“朱哥，不好了！”
朱鸿庆招待客人被打扰，心中不悦。
看见是一向谨小慎微的老鼠男，明白他不会无缘无故冲进来，这才压住火气问道，“怎么了？”
老鼠男看了眼坐在一边的吴鸣飞，嗫嗫喏喏地不知怎么说。
却被朱鸿庆作势要站起身吓到，立马一股脑儿地全都吐了出来，“朱，朱哥！您让我去蹲点基地重建的任务，今天开放报名时根本没放出来，说是已经被预定走了。”
吴鸣飞闻言酒立刻全醒了，还没待他有动作，就被朱鸿庆一把扯住领子揪起来，“好啊，吴鸣飞，吃我的喝我的这么多东西，居然敢骗我！”
老鼠男在一旁帮腔，哀声道，“吴队长，您怎么能言而无信，我们上下几百号人都等着这次任务吃饭呢！”
吴鸣飞心中急转，不对啊，以陈却明的多疑程度，根本不会放容煦在燕时洲身边帮忙。
哪里出了差错？
他握着朱鸿庆的手臂，急忙道，“朱哥，您误会了，我确实提前帮你们打点好了，只要有带着暗号的人去，就肯定不会落空。”
“我只看结果。”朱鸿庆眯起眼睛，脸上浅粉色的刀疤痕愈发狰狞。
吴鸣飞有些窒息了，立刻大叫道，“容煦，肯定是那个叫容煦的人截了胡！”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暗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