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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那我等季总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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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越下越大,季桉没带伞,暂时没法带着小满走,干脆就抱着它进了店里。虽然知道它自己能找得到回家的路,但是季桉还是想等雨小一点送它回家。
“猫可以进店吗?”季桉问。
服务员说:“可以的!”
无名寺经常会有流浪猫悄悄翻进来,所以店里面常备了各种猫条。服务员拿了根过来逗小满,“你好啊,咪咪!”
小满窝在季桉怀里一味□□,闻都不带闻一下,非常高冷。
服务员不信邪,又唤了两声,小满依旧不理人家。
季桉揉下下小满的头,温柔地指责它:“没礼貌!”
“还是这么高冷!它前几次来的时候就是除了住持,别人都摸不到它。”服务员把猫条递给季桉,让他试一试。
季桉接过来递到它嘴边,小满闻了闻,非常给季桉面子自己抱着就开吃。
服务员见状无奈:“果然它挑人!”
季桉带着小满在店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小猫已经乖乖的在它怀里睡了个回笼觉了。看着窗外的雨终于小了一点,他抱起猫准备离开。
刚站起来,一群人簇拥着进了店里。众人西装革履,带着生意场上的的寒暄与热络。
萧淮走在正前方,疏离沉稳的气质在人群中格外突出。一束灯光恰好打在了他的肩膀跟侧脸上,异常亮眼。季桉看见他偏头跟旁边的人说了什么,那人点了点头出去了。
萧淮察觉到目光看了过去,一眼就看见站在角落窗边的季桉。少年今天穿得很酷,黑色皮衣配牛仔裤,狼尾散在脖子后面,怀里正抱着他的猫。
季桉举着猫爪挥了挥手,冲萧淮无声说了句:“好巧!”
萧淮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怎么在这里?”
“进来避雨,碰巧又捡到你的猫了,正准备给你送回去。”
身后有人叫了声“萧总”,萧淮转身看了一眼对季桉说:“你再坐会,一会儿一起走。”
经过前几次的捡猫送猫作为桥梁,季桉跟萧淮已经说得上非常熟悉了。季桉虽然还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是在萧淮的刻意引导下,俩人关系也算有了一点微小的突破。
“行!”季桉点点头,“你去忙吧!”
中途服务员又送过来一杯茶跟一份茶点,季桉说自己没有点过,问是不是送错了。
服务员指了指萧淮方向,说:“是那位先生让送过来的。”
季桉顺着方向看过去,萧淮他们应该正在讨论事情,偶尔传来一句压低声音的争论。季桉见萧淮沉声听着,指节分明的手指偶尔在桌面上点一下,面上看不出是赞许还是否定。
不得不说,很帅!
季桉突然发现哪怕不是因为梦境的原因,他或许也会对萧淮产生兴趣。就像年前的惊鸿一瞥,他下意识按下的快门键。
季桉收回心思,翻出了他前几次没有看完的那本杂记,专心看了起来。
萧淮走到季桉身后,见他专心致志出声提醒,“走了,季总!”
季桉听到声音回头,惊讶道:“你们开完了?这么快?”
萧淮举起手机给他看时间,“5点了,我们开了两个小时了。”又指了指窗外,“都快天黑了。”
季桉站起身把猫递给萧淮,伸展了下身子,“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渝州7点才天黑。”
小满在萧淮怀里挣扎了一下,似是刚从温暖的怀抱中离开有点不习惯,“它也就肯跟你一起安安静静待一下午了。”
“什么话,小满一直很乖。”虽然萧淮一直说小满一天到处野,还有点混,但是季桉没感受过,所以觉得他实在夸大其词。
萧淮轻嗤一声,然后一言难尽看了小满一眼,评价季桉:“盲目!”
“那你给我。”季桉一把抢过猫,听不得他说小满不好,“你不是在休假吗?怎么开上会了。”
“临时会议,关于凌江镇后面的整改工作。”
季桉也是前两天才知道凌江镇的开发是由意安负责的,之前他还在想说为什么意安搞上文旅了,合着人家就是联合开发商,宣传自己产业。
萧淮撑着伞带着季桉往外走,问他:“晚上想吃什么?”。凌江镇没什么吃的,好吃的就是那几家,但是这几次都吃过了。
“自己做?”说实话,季桉有点想念萧淮做的鱼了。
萧淮也是这个打算,“嗯,正好黎叔今早送了两条鱼过来。”
萧淮做饭速度很快,跟他这个人一样,透露出雷厉风行的感觉。
饭桌上萧淮问季桉什么时候回渝州。
“明天!”季桉夹了筷子鱼,小心翼翼挑刺。
“这么快?”
“还快呢,我在这儿待了半个月了!”季桉多留这几天是想着看能不能再梦到点什么,但很奇怪的是自从认识萧淮后就很少梦到那些事情了,月底还有行程只能先走,“月底还要去趟宁海,再不回去来不及了。”
萧淮看着季桉若有所思,问:“去宁海拍摄吗?”
季桉点点头,“对,主要是之前捐建的小学也建好了,要去看看。你什么时候回去?”
“可能也是这两天。”萧淮说,“明天我让江辰送你。”
江辰,萧淮特助,季桉可不敢劳烦他亲自送,他赶忙拒绝:“可别,就别让人江助跑过去跑过来了,我朋友明天来接我。”
季桉这么说了,萧淮也不勉强,“走的时候发个消息。”
“行!”季桉爽快道。
第二天雨依旧没停,打在伞上噼里啪啦的响。
季桉打的车刚到,萧淮就来了个电话,问他朋友到了没。
季桉说有朋友来接其实是假话,他自己约了个车就回去了。本来从凌江镇到家也不远,没必要专程送一趟。
“到了,已经上车了。”季桉把行李箱甩后备箱,关上尾门。
司机微笑着跟拉开车门的季桉打招呼:“您好,请问是尾号3399的乘客吗?”语气礼貌且中气十足,穿透力极强,季桉捂手机都来不及。
果不其然,萧淮质疑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了出来,“这就是你朋友?”
语气淡淡的但是听得季桉想捂脸。
一边是等着回答的司机,一边是等着解释的萧淮。季桉破罐子破摔先回答司机:“你好师傅,走吧!”然后靠着座椅轻咳了一声,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
“哎呀,真不是……”真不是什么?见外,还是不想跟萧淮更深的接触?哪个都不是。
其实挺简单一个事情,俩人要是朋友,说一句我自己叫车了也就过了,坦坦荡荡。但是俩人都不坦荡啊。一个明着试探,一个装傻充愣。虽说有那么一丝进展,但季桉还是处于有点别扭的时期。
萧淮不说话,静静地等着,看季桉怎么编。
“哟,大忙人回来了?”季桉打开门,季大夫就看了过来。
季桉把伞撑阳台晾着,去冰箱开了瓶水,“可不吗,日理万机。”看了一圈没看到他妈,“赵老师呢?”
“赵老师今天去实验室了。”
“那咱爷俩晚上吃什么?”季桉瘫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问,刚看冰箱里面也没菜了。
季大夫喝了口茶,回味了会才开口:“外面吃,赵老师说她发奖金了,要请客。”
季桉闭着眼睛冲他爸竖了个大拇指。
“你什么时候出发?”季大夫碰了碰季桉的鞋问。
季大夫是问季桉什么时候出发去宁海,年前就听季桉说了行程,还不知道具体时间。
“后天的机票。”季桉知道他父母担心,解释了句:“我这次过去是有事,你跟我妈把心放肚子里面。”
季大夫冷笑了一声,说:“谁担心你啊,多大面子!”
季桉很“疯”,但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疯。
从表面上看着季桉是个谦虚有礼、阳光潇洒的邻家弟弟,乖巧懂事,很受长辈喜欢。但是其实身体里面全是“反骨”。
比如大一刚开学嫌自己的专业没意思给自己换了个摄影专业;大二暑假一声不吭跑去国外蹲了两个月拍狮子,回来时除了牙是白的,全身都是黑的;再比如大学毕业时骑辆摩托车横跨几个省份给自己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毕业旅行,回来得意炫耀自己中途被熊追了一座山……总之各种‘离经叛道’没少干。
季桉爸妈一直很开明,觉得这些体验对于孩子来说是一种另类经历,要尊重孩子的想法,但是会担心!更别提季桉这两年老是拍野外。
这次的行程里面就有野外拍摄。
季桉不理会他爸的嘴硬,坐起来抢过季大夫的茶就是一口。
“嘿,你个臭小子。”果不其然,他爸马上开骂。
季桉哈哈大笑着瘫回去了。
“你爷俩干嘛呢?”赵老师开门进来了。
季桉抢先一步告状:“赵老师,季大夫骂我。”
赵老师不用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每次都是一个逗一个骂,“该,你多讨嫌了啊!”
季桉捞过沙发上的抱枕望着天花板感叹:“果然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啊!”
“别作,出去吃饭!”赵老师放了包走过来,揉了揉季桉的头发。
季桉顺着杆往上爬,“我要吃大餐!”
“哪次亏待你了一样。”老俩口手挽手出去了,让季桉走后面锁门。
看着老俩口亲亲热热的,季桉突然想到回来路上跟萧淮的电话。
那时候季桉想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瘫在后座上,闭口不言。一时间,电话里面只有俩人的呼吸声。
“好了,”最后还是萧淮先开口,“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说一声。”
冰冷的声音在季桉听来充满了温度!
在凌江镇半个月的时间,他跟萧淮见过不下十次。从点头之交到慢慢熟悉,明明才很短的时间。季桉开了车窗,看着凌江镇在窗外不断倒退,直到再看不到踪迹。
车子越开越远,季桉突然意识到离开凌江镇后,他跟萧淮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脱口而出说:“萧总,等我从宁海回来,我请你吃饭吧!”
电话那头顿了顿,很轻地“嗯”了一声,说:“那我等季总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