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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研讨会上的风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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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内部的技术研讨会，其规格和氛围远非林氏所能比拟。会议地点设在顾氏研发中心顶层的全景会议室，到场的不只有顾氏内部的核心技术骨干，还有几位从海外顶尖实验室邀请来的学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严谨而尖端的学术气息。
楚年以林氏技术顾问的身份坐在靠后的位置，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手里拿着笔记本，心情既兴奋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这个虚拟世界真正的技术核心。
顾清文作为主持人，坐在主位。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高定衬衫，没有打领带，显得随性而专注。会议开始后，他言简意赅地阐述了本次研讨会的主题——面向下一代云原生架构的智能调度与资源优化。
他的发言逻辑清晰，视野开阔，对技术趋势的把握精准得令人叹服。楚年认真听着，笔记做得飞快，感觉自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拼命汲取着知识的水分。
然而，平静的学术交流很快被打破。当讨论到某个关键算法的实现路径时，顾氏内部两位资深的架构师产生了激烈分歧。一方主张采用相对稳健但可能效率稍逊的成熟方案，另一方则力推一个更为激进、理论上性能更优但风险也更高的新思路。
争论逐渐升级，从技术层面蔓延到了一些个人情绪，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其他与会者大多保持沉默，显然不愿卷入这两位大佬的争执。
楚年低着头，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这种级别的争论，不是他一个“外人”能插嘴的。
就在争论陷入僵局时，一个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
“说起来，林氏企业最近提出的那个‘动态负载均衡’方案，似乎也涉及到类似的调度逻辑吧？”
楚年心头一跳，抬起头，发现说话的是刚才主张稳健方案的那位王姓架构师，目光正若有若无地扫向他这边。显然，这位王工对林氏（或者说，是对提出这个方案的楚年）能参与到顾氏的核心项目中，心存不满，此刻是想把火引到他身上。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楚年身上，包括主位上的顾清文。他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表示，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
王工见吸引了注意，便继续带着一丝嘲讽说道：“听说楚顾问思路新颖，不如也来谈谈对这个问题的看法？让我们也学习一下，是什么样的天才想法，能让顾总如此青睐。”
这话夹枪带棒，直接将楚年架在了火上。回答得好，是应该的；回答不好，不仅自己丢人，连带着顾清文的“青睐”也会变成识人不明。
楚年能感觉到手心里沁出的冷汗。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不是退缩的时候。
他站起身，先是对着众人微微躬身，然后看向王工，语气不卑不亢：“王工言重了，学习不敢当。关于刚才讨论的算法路径选择，我认为两位老师的观点都有其合理性。”
他先肯定了双方，避免直接站队引发更大的矛盾，然后话锋一转：“稳健方案确保了系统的稳定性和可维护性，这是项目基石。而新思路在理论性能上的优势，也确实代表了未来的方向。”
他停顿了一下，组织着语言，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主位上的顾清文。顾清文也正看着他，眼神深邃，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鼓励（或者只是他的错觉？）。
“或许，”楚年缓缓开口，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想法，“我们可以考虑一种‘双模’策略？在系统核心层采用经过验证的稳健方案，确保基本盘的稳定。同时，设立一个独立的、资源隔离的‘创新沙盒’，用于部署和验证激进的新思路。通过一套精密的监控和流量切换机制，在确保不影响主体服务的前提下，逐步验证新算法的实际效果，并积累运行数据。这样，既控制了风险，又不放弃对技术前沿的探索。”
这个想法，并非他凭空想象，而是结合了现实世界中一些互联网大厂在技术演进中的实践，以及他自身对项目需求的理解。
他讲完后，会议室里安静了片刻。
几位海外学者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讨论着这个“双模”策略的可行性。而之前争执的两位架构师，也露出了思索的神色。这个方案确实提供了一个跳出非此即彼僵局的思路。
王工脸色变了几变，似乎想反驳，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
“数据驱动决策，”顾清文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看着楚年，目光中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赞许，“思路不错。规避了意气之争，回归到技术本质。”
他一锤定音。
“具体的‘双模’架构设计和切换机制，可以作为下一个阶段的研究课题。”顾清文直接给这场争论画上了句号，也将楚年提出的思路提升到了正式的研究层面。
王工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但不敢再说什么。
研讨会继续进行，但众人看向楚年的目光，明显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好奇或轻视，多了几分真正的审视和认可。这个年轻人，并非徒有虚名。
楚年暗暗松了口气，坐回座位，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如果不是急中生智想出那个折中方案，今天恐怕很难收场。
【系统提示：宿主成功应对技术挑衅，展现专业能力与应变能力，任务完成度推进2%。目标人物顾清文对您的心动值：6%。好感度：15（他对您临场应变能力和提出的建设性方案表示欣赏）。】
心动值又涨了1%。楚年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在这个圈子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研讨会结束后，众人陆续离开。楚年收拾好东西，也准备默默离开。
“楚年。”顾清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年转身：“顾总。”
顾清文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个U盘：“这是今天研讨会的一些非保密资料和刚才提到的几篇参考文献，你可以拿回去看看。”
楚年愣了一下，接过U盘：“谢谢顾总。”
“今天表现很好。”顾清文看着他，语气依旧平淡，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多了点别的东西，“没给我丢脸。”
没给我丢脸。
这五个字，像羽毛一样轻轻搔过楚年的心尖，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和……认可？让他刚刚平复的心跳又有些失控。
他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双眼睛：“是顾总给我机会。”
顾清文没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回去吧，路上小心。”
这个动作自然而短暂，却让楚年浑身一僵。直到顾清文转身离开，他还愣在原地，肩膀上仿佛还残留着那短暂的触感。
回到公寓，楚年将U盘插入电脑。里面除了资料，还有一个单独的文件夹，名称是“算法验证环境配置指南”。他打开一看，里面详细记录了如何在本地搭建一个模拟环境，用于验证他今天提出的“双模”策略，甚至还包括了一些顾氏内部使用的测试工具和脚本。
这远远超出了“非保密资料”的范畴。
楚年看着屏幕上的文档，心情复杂到了极点。顾清文这是在帮他，以一种不动声色却极为实用的方式。他到底想干什么？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还是真的惜才？
他想起顾清文说的“没给我丢脸”，想起那个轻拍肩膀的动作，想起他递过来U盘时深邃的眼神……
【系统，心动值6%，意味着什么？】他忍不住问。
【根据大数据模型，6%的心动值通常代表目标对宿主存在明显超出普通兴趣或欣赏的关注度，可能伴随初步的、尚未明晰的好感或占有欲。但距离爱情尚有巨大差距。】
明显超出普通兴趣的关注度……占有欲……
楚年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艘迷失在浓雾里的小船，顾清文是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灯塔。时而投来一束光，指引方向，给予温暖；时而又被雾霭笼罩，只剩下冰冷的轮廓和未知的危险。
他既渴望那束光，又害怕靠近灯塔下的暗礁。
而系统的任务，就像身后汹涌的潮水，推着他，不得不向着那座灯塔，艰难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