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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番外 高中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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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风裹着桂花香吹进高中校门时，沈知夏总在午休时间往琴房跑。琴房在教学楼后的老楼里，木质地板踩上去会响，窗户玻璃上贴着上届学生留下的贴纸，阳光透过缝隙落在钢琴上，把琴键照得像撒了层碎金。
他刚把《月光》的谱子摊开，门就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林叙白探进头来，手里举着个油纸包，热气从纸缝里冒出来：“知夏，我妈早上做的桂花糖糕，给你留了两块，还热着呢。”
沈知夏的指尖顿在琴键上，耳尖悄悄泛红。他知道林叙白总这样，每次他妈做了糖糕，林叙白都会趁午休跑过来，怕糖糕凉了，还特意揣在怀里捂着。“你不用总跑过来，” 他低头把糖糕放在琴凳旁的小桌上，“我练完琴去教室找你就行。”
“那可不行，” 林叙白蹲在琴房门口，手里攥着没写完的作文本，“你上次练琴忘了时间，食堂的葱花饼都卖完了，这次我得盯着你，练半小时就拉你去吃饭 —— 对了，给你买了甜牛奶，放了半勺糖，在我书包里。”
琴房里只有沈知夏指尖落下的琴音，混着林叙白翻作文本的沙沙声。偶尔沈知夏弹错一个音，会停下皱着眉看谱子，林叙白就会凑过来，指着谱子上的音符：“是不是这里？上次我听音乐老师弹，好像要轻一点，像咱们大院里春天的风。”
沈知夏抬头看他，少年的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额前的碎发挡着眼睛，却还是能看见他认真的样子。那时候林叙白还没开始写小说，却总爱把看到的小事记在作文本上，比如 “今天琴房的知夏弹错了三个音，皱眉的样子像小猫”，或者 “他吃糖糕时会把桂花挑出来，说怕塞牙”。
十月月考后，学校要办文艺汇演，沈知夏报了钢琴独奏，选的是《小星星》的变奏。每天放学后，他都会在琴房多练一个小时，林叙白就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写作业，等他练完一起走回家。
有天傍晚下了小雨，琴房的窗户没关严，雨丝飘进来打湿了谱子。沈知夏急得直跺脚，林叙白立刻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盖在谱子上，然后拉着他往教学楼跑：“别慌，我明天去教务处借新的谱子，实在不行，我帮你抄一份 —— 我写字快，保证跟原谱一样。”
那天他们淋了点雨，林叙白把伞都往沈知夏那边偏，自己半边肩膀都湿了。晚自习后，沈知夏把自己的暖手宝塞给林叙白：“你拿着，别冻感冒了。” 林叙白却又塞了回去，还把暖手宝往他手里按了按：“我火力壮，你练琴手凉，你用才对。”
文艺汇演那天，沈知夏站在后台，手指紧张得发颤。林叙白从人群里挤过来，塞给他一颗水果糖：“别紧张，就像在琴房练一样，我在台下第三排，你要是忘了谱，就看我 —— 我给你打拍子。”
沈知夏抱着琴谱上了台，聚光灯落在他身上时，他一眼就看见了林叙白。少年坐在台下，手里举着个小小的荧光棒，比谁都认真。等《小星星》的旋律响起来，他忽然不紧张了，指尖在琴键上跳跃，像想起了小时候在大院里，林叙白趴在石桌上看他练琴的样子。
演出结束后，林叙白跑上台，手里拿着束野菊花 —— 是他在学校后山摘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弹得太好听了！比音乐老师弹的还甜，我刚才在台下，差点跟着哼起来。”
沈知夏接过花，指尖碰过林叙白的手，比暖手宝还暖。那天他们走回家时，月亮特别亮，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贴在柏油路上。林叙白忽然说：“知夏，以后你每次弹琴，我都要在旁边听，等我以后会写故事了，就把你弹钢琴的样子写进去，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个会弹《小星星》的好朋友。”
沈知夏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野菊花往他那边递了递，让花瓣蹭过他的手腕。那时候他们还没说过 “喜欢”，却已经把对方的喜好刻进了心里 —— 沈知夏记得林叙白不吃香菜，林叙白记得沈知夏练琴时要喝温牛奶；沈知夏会在林叙白写作业时帮他占座位，林叙白会在沈知夏练琴晚了时，把食堂的饭留到温。
十二月的冬天特别冷，琴房的暖气坏了，沈知夏练琴时手指冻得发红。林叙白就每天早上把暖手宝揣在怀里捂热，午休时送到琴房，还在暖手宝旁边放了颗水果糖：“暖完手吃颗糖，甜丝丝的，就不觉得冷了。”
有次沈知夏练琴到天黑，走出琴房时，看见林叙白蹲在门口，手里拿着个烤红薯，冒着热气：“我在门口等了你半小时，红薯都快凉了，你快吃，暖一暖。”
红薯的甜香混着少年身上的皂角味，在冷风中漫开来。沈知夏咬了一口红薯，暖意在喉咙里散开，忽然觉得，高中的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 因为有个人，总把他的冷暖悄悄记在心里，用最笨拙也最真诚的方式，陪着他走过琴房到教室的每一段路。
后来很多年，沈知夏再想起高中，最先想起的不是月考的压力，也不是文艺汇演的紧张，而是琴房里的桂花香、林叙白怀里揣着的糖糕、晚自习后并排的影子，还有那句少年时说的 “我要把你弹钢琴的样子写进故事里”—— 原来有些温柔，从少年时就开始了，像琴键上的音符，轻轻落在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