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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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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放…放开我…”
傍晚的房间内,季长夏正被一位和他年龄相仿的俊美少年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强制姿态箍着脑袋亲吻。
少年吻他吻得又急又狠,毫无章法,像匹饿久了的狼,重重堵住那张蔷薇色的蜜唇,不停碾磨吮吸柔软的唇瓣和唇珠,还过分地将舌头探进去,秋风卷落叶般搅动湿热的口腔。
“…不……不要……”
季长夏被吻得很难受,生理上很难受,心理上也很难受,因为他正直的内心无法接受这样错误的不|伦行为——此时肆意亲吻他的人……是他的弟弟。
一个多月前,在季长夏随二嫁的母亲来到祁家生活后没几天,祁凌,这个他名义上的继弟就借着一起学习,共同进步的名义接近他,进入他的房间,对他做这种不该发生在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
可恨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幸运地遇到了个好相处的弟弟,没想到是个不要脸的混蛋!
季长夏曾经辱骂过,反抗过,甚至祈求过祁凌不要这样对他,这是不对的,是错误的,他们不应该这样,尤其他们还是兄弟,尤其他们还都是男的。
但这一切手段都对祁凌没用,他曾在亲吻的间隙毫不知耻地对季长夏说:“哥哥,你也不想被你的妈妈知道我们的事情吧?”
一招制敌,季长夏顿时就偃旗息鼓了,是的,他的确不想被妈妈知道这件事情,妈妈独自带着他辛辛苦苦生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到幸福,他不想被他毁了。
季长夏每每想到妈妈望着祁叔叔的幸福的目光,只得一次次地闭紧眼睛让祁凌得逞。
“唔…呜……”季长夏痛苦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碰到这种事情?
黏腻的水声从二人的嘴角溢出,激烈的热吻让开了冷气的房间都升温不少。
突然,
“扣扣扣——”
清晰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长夏,凌儿,你们做完功课了吗?”一道柔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是妈妈的声音!
季长夏黑水晶般透亮的眼睛瞬间睁大,凄怨的思绪陡然转为惊恐,他急忙用力推挤祁凌的胸膛,含糊不清道:
“放……放开我……”
“唔…妈妈…来…了…”
但祁凌就跟没听到门外人的声音似的,仍然恶劣地绞着季长夏的舌头不放,还过分地抬起手掐住他的下巴,防止他冲动咬人。
“乖一点,哥哥。”祁凌压低嗓音说。
季长夏只想踢死他!
“防……开…窝…”
几秒后,
“扣扣扣——”
催命夺魂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林婉芝在门外喊道:“长夏,凌儿,晚餐准备好了,下楼吃饭,功课没做完就明天再做,别饿着自己了。”
季长夏无法回应,他所有的声音都被祁凌吻得碎在了唇间。
门外是妈妈一次次的呼喊,门内是弟弟一次次的深吻,季长夏觉得自己要被伦理和不|伦撕裂成两半了。
终于,在他的舌头被缠着狠狠地吸吮了一番后,祁凌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妈妈,别进来!我们马上就下去!”季长夏连气都来不及喘,立即紧张地往门口喊了句。
转动门把手的声音登时停止了。
林婉芝柔声道:“好哦,快下来,我们在饭厅等你们。”
门外的“哒哒哒”的脚步声缓缓远去。
季长夏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这才缓了下来,他默了半秒,抬起被亲吻逼得湿漉漉的眼睛狠狠剐了旁边的祁凌一眼。
祁凌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一副吃饱喝足的餍足状态,他勾起红润了不少的薄唇笑了笑:“怕什么,又不是没锁门。”
“你这个……”季长夏想大骂他混蛋、畜生、疯子,但话到嘴边又懒得说了,算了,跟这种没有道德的人说话完全是浪费他的口水。
他扭过头,边冷静思绪边整理书桌上被弄乱的东西,要下楼吃饭了,他不能耽误时间。
悠然坐在椅子上的祁凌瞥了眼季长夏气鼓的双颊,锋利的眉梢陡然间挑起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哥哥真可爱,好想亲哥哥。
他抬手摸了摸还残留着季长夏气息的嘴唇。
——
休整了一会儿,季长夏收拾好书桌和情绪,不显示出任何异样地和祁凌一起下楼吃饭。
祁宅很大,是座带前后花园的三层别墅,各功能的房间小厅也很多,一家人吃饭要到一楼和厨房相近的主饭厅吃。
当他们走下镂空雕花的旋转楼梯时,林婉芝和祁伯伟已经坐定了,正亲密地聊着天。
祁伯伟是位长相气质都非常儒雅随和的中年男人,他刚从公司回来,衬衫还没换,只解了领带和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坐在餐桌主位,林婉芝则穿着一条米白色的长款居家裙坐在他身边,两人边说边笑,眼里都带着对对方亲切的爱意。
听到脚步声,林婉芝率先抬起头,风情不减的美丽脸庞上立刻绽开笑容。
“你们两个还舍得下来?饿不饿呀?快点坐下吃饭,我今天做了鲜炖莲藕肉丸,里面加了些打碎的胡萝卜和香菇,营养明目,你们天天做功课辛苦了,要多吃点。”
“嗯嗯,妈妈辛苦了。”季长夏懂事地说。
“辛苦林姨了。”祁凌同时道。
林婉芝欣慰地笑道:“做个菜有什么辛苦的,你们俩这么心疼我,就把莲藕肉丸全都吃掉,一个都别留。”
祁家有专门的做饭阿姨,林婉芝是不需要自己动手做饭的,但她觉得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亲自动手给两个孩子和祁伯伟做些爱心菜,既打发了时间又拉近了家庭关系。
跟祁伯伟问了声好后,季长夏和祁凌落座,两人刚刚好是面对面的位置,所以季长夏吃饭时一般不随意抬头看,不然不小心看到祁凌的脸,会倒胃口。
“怎么样?肉丸好吃吗?”林婉芝热切地问。
“好吃,很Q弹。”季长夏尝了一个道。
林婉芝被儿子夸得笑眯了眼,但下一秒,她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凑近问道:“你的嘴巴怎么这么肿?痛不痛啊?”
季长夏微笑着的嘴角瞬间一僵,赶忙低下头掩饰,尴尬道:“没…没事,下午写作业的时候…被蚊子叮了,有点痒,我没忍住就用牙齿咬了几下。”
嘴唇上的红肿居然还在!他以为早就消下去了!都怪祁凌这次亲他亲的太过分了,并且明明看到了他的嘴唇还没消肿,竟然还不提醒他,让他顶着这副模样下楼吃饭,实在可恶!
“是不是房间的窗户没关紧,让蚊子跑进去了?”林婉芝心疼地说,“痒也忍着,你越咬嘴唇越痒,吃完饭拿薄荷唇膏涂一下,晚些我让人拿艾香去你房间熏一熏。”
“嗯嗯。”季长夏心虚地点了点头。
林婉芝又把视线放到对面的祁凌身上,见他的嘴唇也略微有点红肿,下意识问了句:“你的嘴巴也被蚊子叮了?”
季长夏闻言猛抬起头,捏着筷子紧紧地盯住了祁凌,漆黑的瞳孔里盛满了紧张和恐惧……他害怕祁凌会乱说……
祁凌往他那瞥了眼,喉结一滚,淡笑道:“对,哥哥房间里的蚊子很毒。”
季长夏捏着筷子的手蓦然松了些。
“哎呀,都怪我,也是我没让人检查仔细。”林婉芝很自责,“晚上也让人给你房间拿艾香熏一熏吧?”
祁凌点了点头:“好,谢谢林姨。”
“说什么谢谢,你们兄弟俩晚上能睡好就好。”林婉芝用勺子舀了个粉嫩冒汁的肉丸到他碗里,“来,尝尝阿姨做的莲藕肉丸好不好吃。”
祁凌一点儿负罪感都没有地接受了林婉芝的好意。
季长夏简直想用筷子戳死他。
接下来的晚餐如往常一般进行得其乐融融,两位长辈边闲话家常边偶尔照顾下两个孩子吃饭,整间餐厅都洋溢着幸福和谐的氛围。
但其中不包括季长夏。
他每吃一口饭,嘴巴就痛一下,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晚饭前,他刚和他的继弟在房间里背着妈妈和祁叔叔进行了一番悖|德之事,即使他是被强迫的,但做了就是做了。
季长夏心里涌上一阵恶心。
这完全是对伦理道德和妈妈叔叔的蔑视与侮辱……
他无法再继续忍耐祁凌对他的所作所为了,他无法再忍受日复一日的心理折磨了。
他等不了了,
那件事情,
他今天晚上必须要做。
他告诉妈妈和祁叔叔。
即使这会在目前小小地破坏掉妈妈的幸福,但长远来看,都是值得的。
季长夏的眼神蓦地沉了些。
与此同时,对面的祁凌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异样的情绪,有些好奇地掀起眼皮瞧了他一眼。
哥哥在想什么呢?连饭都顾不上吃。
他好心地夹了一块红烧排骨到哥哥碗里。
“啊,谢……”季长夏回过神要道谢,一抬头却看到给他夹菜的居然是祁凌,话就梗在了喉咙里吐不出来。
祁凌微笑:“不用客气,哥哥快吃。”
“……”鬼才要吃。
季长夏盯着碗里的排骨,只觉得反胃,心里的决定愈发坚定。
片刻后,他抬起了头,一脸严肃道:“叔叔,妈妈,我有一件事想和你们商量下。”
这还是自从搬入祁家后,季长夏第一次如此郑重地说有事要和他们商量。林婉芝闻言立马转身朝向他,祁伯伟也把目光转了过来。
“什么事呀?”林婉芝关心地问。
对面,祁凌端着果汁的手一顿,不知为何,对于季长夏即将要说的话,他心里忽然飘出些点不详的预感。
他倒是没怀疑季长夏会把他天天强吻他的事情给说出来,要说早说了,何必等到现在。
可除了这件事还能有哪件事能让哥哥这么生他气呢?连他夹的排骨都不肯吃,商量也把他排除在外。
祁凌往后靠在椅背,探究地看向了对面下巴绷得紧紧的人。
季长夏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手心微微濡湿,因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绝对会触怒祁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