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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懒邪祟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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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幽深，隐隐有阴冷的风从中渗出。铁铁听着道君的判断，看着那黑黢黢的入口，握了握拳，之前的兴奋劲头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如果里面真的只是一些被魔气污染、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偷吃的可怜家伙，那她这拳头，还挥得下去吗？
“道君，”她小声问，带着困惑，“如果它们不是坏……不是故意害人的，我们也要除掉它们吗？”
云清尘侧目看她，见她眉头紧锁，一脸纠结，便知这丫头心思单纯，尚未经历过修真界的复杂与灰色地带。他缓声道：
“魔气侵染，会逐渐侵蚀心智，放大恶念。此刻它们或许只为求生，但若放任不管，终有一日会彻底魔化，危害一方。除魔卫道，并非只为诛杀已然成魔者，更在于阻止魔患蔓延，净化源头。”
他顿了顿，看着山洞：“况且，它们因何被侵染？源头在何处？若不查明，今日是它们，明日便可能是其他生灵，甚至是……人。”
铁铁似懂非懂，但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她重重点头：“我明白了，道君！那我们进去看看？我走前面，保护您！”
看着她瞬间又燃起斗志，自动带入“护卫”角色，云清尘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却摇了摇头：“洞内情况不明，你跟紧我。”
说罢，他指尖亮起一团柔和却稳定的灵光，足以照亮前方数丈范围，当先步入了山洞。铁铁连忙戴上拳套，紧紧跟上。
山洞初入时颇为狭窄潮湿，仅容一人通过。行不过十余丈，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不小的天然洞窟。而洞窟内的景象，让两人都微微一怔。
只见洞窟角落，铺着一些干草和破布，上面蜷缩着四五只体型如半大土狗、形似狸猫，却生着一双幽蓝色瞳孔和一口细密尖牙的小兽。它们挤作一团，身体微微颤抖，身上缭绕着淡淡的、令人不适的黑色魔气。
其中一只个头稍大的，正将刚才偷来的那袋粮食咬开，将里面的米粒分给其他小兽。它们吃得很急，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对闯入者充满了恐惧，龇着牙，发出低低的、带着威胁意味的呜咽，却不敢上前。
在它们身旁，还散落着一些吃剩的骨头和果核。
“是影狸？”云清尘微微蹙眉。影狸是一种低阶妖兽，天性胆小，以小型动物和野果为食，擅长隐匿，极少主动靠近人类聚居地，更别说偷窃了。
眼前这些影狸，显然是被魔气侵蚀，才变得如此胆大妄为，并且习性发生了改变。
铁铁看着那几只挤在一起、明明害怕却还要龇牙护食的小兽，心里那点纠结又冒了出来。它们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像话本里那种凶神恶煞的妖怪。
就在这时，云清尘目光一凝，落在了洞窟更深处的岩壁上。那里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与岩石纹理融为一体的裂缝，一丝丝精纯却带着邪异感的魔气，正源源不断地从裂缝中弥漫出来，虽然微弱，却持续不断。
“源头在此。”云清尘沉声道。他走上前，无视了那些龇牙威胁的影狸，仔细查探那道裂缝。
铁铁也凑了过去，感受到那裂缝中传出的、比影狸身上浓郁精纯得多的魔气，她体内的气血本能地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排斥与厌恶感。
“道君，这缝里有什么？”她好奇地问，同时警惕地盯着那几只影狸，防止它们突然袭击道君。
云清尘伸出两根手指，轻轻触摸着裂缝边缘，指尖灵光闪烁，似乎在感知着什么。片刻后，他收回手，神色凝重：“裂缝另一端，连接着一处微小的异度空间碎片，或者……是某个上古封印的薄弱处。这魔气，是从彼端渗透过来的。”
他看向那几只因为他们的靠近而更加不安的影狸：“它们长期栖息于此，被这渗透出的魔气日夜侵染，故而异变。偷窃食物，或许是因为魔气改变了它们的需求，或许……只是单纯因为它们原本的食物来源，已经被这魔气污染或驱散了。”
真相水落石出。作乱的并非主动害人的邪祟，而是一群被动受害、在魔气侵蚀下为了生存而挣扎的可怜生灵。真正的祸根，是这道不起眼的裂缝，以及裂缝另一端不知名的魔气源头。
“道君，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铁铁看着那道裂缝，又看看那些影狸，“要把这道缝堵上吗？那它们……”她指了指那些小兽。
云清尘沉吟片刻，道：“堵不如疏。此裂缝能持续渗透魔气，说明另一端压力不小，强行封堵，恐引起更大变故。需设法净化此地的魔气，并加固封印。至于它们……”
他目光扫过那些影狸：“魔气已深入其骨髓，寻常净化之法恐难根除。若放任不管，终成祸患。”
铁铁听出了道君话里的意思，心情有些沉重。她看着那几只依旧在低吼的小兽，忽然问道：“道君，就没有办法救救它们吗？它们……也不是自愿变成这样的。”
云清尘看向她，少女的眼眸在灵光照耀下清澈见底，带着一丝不忍与希冀。他沉默了片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几颗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白色丹药。
“此乃‘清蕴丹’，药性温和，有净化秽气、安抚心神之效。对彻底驱除魔气效果有限，但或可缓解其痛苦，压制魔性。”他将丹药递给铁铁，“你去，试着喂给它们。”
铁铁眼睛一亮，连忙接过丹药：“我试试！”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几只影狸，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没有威胁。影狸们更加紧张，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威胁声。
铁铁停下脚步，将一颗丹药放在掌心，缓缓递了过去，用自己都觉得别扭的、尽可能柔和的声音说：“别怕，这个……好吃的，吃了就不难受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清蕴丹散发出的纯净气息，或许是铁铁那笨拙的善意起了作用，那只个头最大的影狸警惕地嗅了嗅，犹豫了片刻，竟然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飞快地舔走了她掌心的丹药，吞了下去。
其他影狸见状，也慢慢放下了些许戒备，在铁铁耐心的等待下，一一将丹药吃了下去。
服下丹药后，影狸们身上的躁动气息似乎平复了一些，那幽蓝色的瞳孔中的凶光也淡去了些许，它们挤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像是舒服了些的咕噜声。
铁铁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回头看向云清尘，眼神亮晶晶的，仿佛在说：看，它们能救！
云清尘看着她那纯粹因帮助了弱小而产生的快乐，心中微微触动。他走上前，开始以那道裂缝为中心，布置一个复杂的净化与封印组合阵法。阵法纹路亮起柔和的白光，开始缓慢而持续地净化着洞窟内弥漫的魔气，并对那道裂缝进行加固。
“此阵需运转数日，方能显效。期间，它们需留在此地，依靠阵法之力与丹药，慢慢祛除魔气。”云清尘布置完毕，对铁铁说道，“我会通知镇外弟子，后续由他们接手看守，并定期投喂食物，直至它们恢复或……做出最终处置。”
离开山洞时，天色已近黎明。铁铁回头看了一眼那隐蔽的洞口，心里有些复杂。第一次任务，没有想象中的激烈战斗，却让她接触到了修真界更为真实和复杂的一面。
“道君，”她跟在云清尘身后，闷闷地问，“以后……我们会经常遇到这样的事吗？”
云清尘脚步未停，清冷的声音随风传来：“修真之路，漫长而复杂，并非只有黑白分明。心存善念固然可贵，但更需明辨是非，坚守本心，量力而行。”
铁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看着道君清瘦却仿佛能扛起一切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不过没关系，有道君在，她什么都不怕！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