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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夜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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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月华如练。
铁铁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白天藏经阁的惊险，和道君苍白的脸。她心里堵得慌，索性爬起来，走到院子里，对着那棵悟道树发呆。
月光下，一道清瘦的身影也立在树下，正是云清尘。他似乎在仰望星空，又似乎在静听风声，月华洒在他身上，清冷孤寂得不似凡人。
铁铁脚步一顿，犹豫着要不要打扰。
“睡不着？”云清尘却先开了口，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冽。
“道君，您也没睡啊？”铁铁走过去，老实地回答，“我……我白天差点闯祸，心里难受。”
云清尘转过身，看着她。月光下，她平日里总是充满活力的脸上，此刻带着显而易见的沮丧和自责。
“不必挂怀。”他淡淡道，“些许小事。”
“对您来说是小事，对我不是。”铁铁抬起头，眼神清澈而执拗，“我知道，是有人故意害我。道君您看出来了，是为了护着我，才没说破。”
云清尘眼底掠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憨直的丫头，心里竟如此通透。
“您身子不好，还为我动用灵力……”铁铁越说声音越低，带着浓浓的鼻音，“我、我总给您添麻烦……除了有点力气，什么都不会……”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的不安和自卑。
云清尘沉默地看着她。夜风吹起他额前的几缕碎发，也吹动了某些他原本坚固的心防。
他最初选中她，确实只为挡劫。她是他冰冷命盘上，算不清的变数，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对抗天道的工具。
可这个“工具”，却会因他一句“喜欢”而欢欣雀跃，会因差点连累他而愧疚难安，会用最笨拙也最直接的方式，试图对他好。
她像一团闯入他精心算计的世界的野火，莽撞，炽热，不受控制，却……也带来了他早已遗忘的温暖。
“石铁铁。”他忽然唤她的全名。
“在。”铁铁下意识地站直。
“你的力量，并非‘除了有点力气’。”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不真实，“它是天赋，是许多人求而不得的资本。体修之路虽艰难，但练到极致，一拳可破万法，一脚可镇山河，何须妄自菲薄？”
铁铁怔怔地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听道君说这么多话，还是关于她的力量。
“至于其他，”云清尘顿了顿，目光望向遥远的星空，仿佛在对自己说，“不懂便学，不会便练。这世间，并非所有事，都需要算计得清清楚楚。”
他收回目光，落在她脸上，语气缓和了些许：“你很好。无需与他人比较。”
你很好。
简单的三个字，像一道暖流，瞬间冲垮了铁铁心中所有的不安和委屈。她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里面有水光闪烁，但嘴角却高高扬起。
“嗯！”她用力点头，像是许下什么郑重承诺，“道君，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控制力气，努力学认字看书，努力变得……更厉害！以后，换我保护您！谁要是再敢在背后使坏，我、我……”她攥紧了拳头，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
看着她重新燃起斗志、憨态可掬的样子，云清尘的唇角，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微微弯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
这个笑容很淡，却真实地化掉些许他周身常年不化的清冷。
“夜深了，去睡吧。”他轻声道。
“道君也早点休息！”铁铁心情豁然开朗，脚步轻快地回了房。
院子里，只剩下云清尘一人。
他摊开手掌，那道血色劫纹在月光下似乎更加清晰。他之前推演过无数次，石铁铁是他的“生门”，亦是他的“情劫”。他以为掌控了变数，便能掌控结局。
可如今，这“变数”正以他无法预料的方式，侵蚀着他的理智，动摇着他的初衷。
他原本只想让她挡在前面，承受劫难。可现在，当她真的可能因他而陷入险境时，他发现自己竟会下意识地出手，将她护在身后。
“究竟……是谁在为难渡劫？”他望着那轮冷月，低声轻语，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迷茫。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