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宿舍危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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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灯过后，寝室一片安静，那个熟悉的不存在的时钟滴答声又在响起。
“白翼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苏寻直愣愣地一问，白翼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白翼双手平放在胸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回答他的问题，思考着这个神经病到底有什么好看着的。
“喂！装聋啊！”苏寻笑着拍了一下自己上面的床板。
和这“砰”声同时响起的还有隔壁床铺的尖叫声。
苏寻漫不经心地掏了掏耳朵，看向门口那张腐烂的被水泡得浮肿的脸。
周屿搓了搓自己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巨人观来的吧。”
突然那个面孔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走廊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过来的老师的脚步声。
黑暗中，那个蜷在床铺上的男人发出淅淅沥沥的水声，接着传到每个人鼻子里的就是一股尿骚味。
苏寻食指抵住鼻子皱了皱眉头。
那个男人在一行人中显得极为平庸，不过眼光都是很可以，跟着他们侥幸选对了座位。
现在因为害怕整个人剧烈抖动，因为自己下面已经湿了，所以颤颤巍巍地一点一点移动着位置，无意识间脚碰到了床铺与地面的阴影交界处。
“别动。”苏寻依旧皱着眉头，轻声开口。
话音刚落，床底瞬间出现数只浮肿、湿冷的手，接着那名男子整个人就被拖下床，留下的只有一摊血迹和布料摩擦骨骼被碾碎的闷响。
寝室无一人说话，安静到听得清楚门外脚步声中伴随着的细微的磨牙声。
几分钟后，那个人的床底缓缓“吐”出一个足球，滚到了寝室中央。
全员盯着那个足球，像是要靠盯找到线索。
周屿突然开口：“等下……我胃有点不舒服。”
话音刚落，墙开始变得模糊，代码渐渐覆盖了视野。
墙渐渐又变成实体，周屿的胃也不痛了。
“周屿，你不简单哦。”苏寻笑着看着他。
白翼看着天花板说道：“床底怨念集合。无理智重复溺死瞬间。”
周屿盯着那个湿哒哒的足球，声音发颤：“这算什么？吃个人还给我们一个足球玩？”
“玩？”苏寻勾起嘴角，“没那么好心，看似是怨灵在报复，实则不然，这只是一个规则游戏。”
苏寻微微停顿了一下，笑着说到：“有点意思。”
一名穿着还算体面的男人颤颤巍巍问道：“什么意思？”
“规则让我们待在床位上，听起来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但是”苏寻停顿了一下，露出了自己右边那颗尖尖的虎牙，坐在床上，“那为什么违反规则是直接杀死，而不是踢出梦境。”
周屿疑惑地问了问：“踢出什么？”
苏寻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口香糖，放在嘴里嚼嚼：“没啥，接着说。”
“这种方式当做违反规则的惩罚，除了制造恐慌还有什么意义？”苏寻指了指地上的那摊血迹。
“再看这个。”他目光落在足球上，“人死了，线索（足球）就出现了。如果把副本看作一个需要通关的游戏，线索是推进游戏的必要道具。那么，获取线索的‘代价’是什么？”
他自问自答：“是死亡。或者说，是触发规则所导致的死亡。”
“当你只犯了一点点错误，就用最残酷的死亡来惩罚，这不仅是为了制造恐慌……”苏寻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摊暗红的血迹，声音冷了下去，“更是在明码标价。它在告诉我们，想拿到线索，就得用命来换。或者说，用‘触发规则’这种方式，来支付代价。”
“这个怨灵，不是在考验我们能否遵守规则活下去。它是在逼我们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用他们的命作为代价，去拼凑出一个残酷的真相。而我们，就是它选中的观众，也是……迟早会登场的演员。”
周屿“嘶”了一声：“不是吧？你的意思是这里是一个自动售货机？！吃进去一条命，投出来一条线索？”
苏寻笑着挑眉，扬了扬头：“嗯……也可以这么说。”
“我去，这还说啥？跳了兄弟。”周屿假装晕倒在床上。
“还有心思玩梗，不错哟。”苏寻依旧挂着那副笑脸。
那个穿着体面的男子彻底崩溃，瘫软在床上，语无伦次地喃喃起来。
另一名一直没开口的幸存者抗拒地反驳，声音却抖得厉害：“你怎么确定一定是这样！说不定只有我们更小心就没事了！”
就在这时，白翼望向苏寻轻轻点了点头。
“规则，是饵。”
他冰冷的四个字，像最后的丧钟，敲碎了所有人心中仅存的侥幸。
苏寻笑着敲了一下白翼的床板说道：“你们一定不知道我同桌说得是啥吧？意思是我这段话让你们恐惧更浓了，所以那个怨灵就开心了呗，现在指不定在哪里偷着乐呢。”
反观女生寝室那边，熄灯过后原本干燥的地板像是从地板的缝隙中渗出一点点水痕。
水像涨潮一般，越积越多。
“唐圆！唐圆！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要被淹了！”一名女孩双手紧紧抓住床架子，指尖泛白，额角有细微的汗珠。
唐圆对着她微笑一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不会的啦，放心好了。”
话音刚落，带有公共游泳池消毒剂味的房间气味渐渐变浓，只是水面不再升起。
那个女孩握着床架子的手渐渐松开，身体微微晃动，整个人向前倾。
在手臂接触到水面的最后一刻，从水里莫名出现的黑色发丝缠绕着她手掌一点一点向上延伸，最终包裹全身拖向不知道有多深的水里。
紧接着水面最后一圈波纹也消失，整个房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唐圆愣愣地看着那个女孩的床位，虽然已经有过很多次这样类似的场面，但是再次看到心底还是会有痛感。
一张卡片从水底浮上来，是一张图书借阅卡，上面写着高二7班沈雨辰。
唐圆眯着眼看着这张卡，将这些记录在自己的本子上。
水面又泛起波澜，印着一句：“游泳池……还给我。”
唐圆的大脑飞速运转。发丝、拖入水中、游泳池消毒水味……所有这些都指向一个溺亡的现场。而“还给我”的执念，通常源于生命或被珍视之物的剥夺。
将正在发生的杀人现象与这充满怨念的诉求结合——最合理的解释是：这个执念的主人， himself experienced a similar, if not identical, fatal attack.
所以，这不是简单的遗失。这是一个死于游泳池的受害者，在索回他失去的东西。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借阅卡上，指尖轻轻拂过“沈雨辰”三个字。现在，这个陌生的名字，终于与一个残酷的真相连接在了一起。
唐圆拿起自己的本子，像一个真正的心理医生一样进行着“访谈”。
她举起手中的借阅卡向空中清晰的开口：“沈雨辰，你的东西是在游泳池被抢走的吗？”
另外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抱着自己的胳膊盘腿坐在床上盯着唐圆的一举一动。
水面剧烈波动，水花溅在唐圆身上形成一个浅浅的印子。
浑浊的水面下，几道扭曲的人影开始凝聚，它们推搡着一个更为模糊、不断试图凝聚却又溃散的光影。那团光影挣扎着，却始终无法形成清晰的轮廓。
仿佛有一股力量，在阻止他“现身说法”。
唐圆立刻记录：“确认遭遇暴力。但其具体形象被干扰，无法识别。”
唐圆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把她看到的和自己理解的东西记录在本子上。
她手指一勾，将本子合上，转身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静静地思考。
“不要过来！快滚！”男人手臂胡乱的在空气中挥舞，整个人向后倾，紧紧贴在了墙壁上。
不经意间望向身后的墙壁，又翻滚着往反方向去，手撑在床板处，床底伸出的数只浮肿地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一点一点缠绕。黏黏糊糊的液体顺着他手臂的纹路滴在床单上，最后被猛的拖入床底没了动静。
然而还回来的是一张被水浸透着的奖状，名字部分又恰好被抹除。
宿舍内迟迟没有人讲话，回荡着时钟的滴答声。
他的死亡再一次证实了苏寻的说法，绝望浸泡着他们每个人的身心。
周屿没再玩梗，紧紧抓着床单，声音低沉：“寻哥……我们是不是得自己“买”线索了？”
苏寻玩转着手里的泡泡糖盒子，弯了一下嘴角，朝嘴里丢了一颗泡泡糖：“不，我们要做的。是让他“打折”他的目光扫过地板上足球和奖状，“既然恐惧是货币，那就不能让它随意定价。”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宿舍里，地板像是铺了一层金灿灿的地毯。
这时候苏寻从容地成为了第一个下床的人，他捡起地板上的球和奖状自顾自地说了句：“交易要开始了。”
白翼从上铺翻下来，站到苏寻的旁边，看着苏寻把玩泡泡糖盒子的手，看着看着就直接从苏寻手里拿走盒子，学着他的样子生疏地把玩起来。
苏寻笑着看着白翼，手指勾了一下对方的手掌：“你的手指挺长的。”
“嗯。”白翼没管苏寻作乱的手，只是学着苏寻的样子认真地学习如何玩泡泡糖盒子。
外面的铃声响起，停了一晚上老师的走路声，这时候也刚刚好来到寝室门口提醒着：“铃声响起时去操场集合跑操。”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宿舍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