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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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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到哪了!”尚烈着急地问。
“你看看导航呢,别急。”于明明悠哉悠哉地晃悠到小区门口,“沿路都有可能看到边阔他爹,你一脚油门的事,一会儿找不到了还要重新回过头找。”
尚烈左顾右看,也没看到跟边阔长得像的爹,“他爸啥样子!”
“你没看过照片?就……”话还没说话,尚烈就扯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冲了下去。
尚烈几步冲到一个正嘻嘻哈哈打太极拳的人面前,“你是不是边阔他爸。”
一嗓子给那人都问懵了。
“是不是!”尚烈又喊。
边渡这才回过神,愣着点了点头,“是、是啊。”
尚烈抓着他手腕就往越野车旁边走,拽开车门就推着边渡上车,“快点上去!”
边渡转过头有些害怕地问:“你、你们打劫啊。”
于明明在前面笑了一下,转过头和边阔他爸打招呼,“边叔叔。”
边渡看见个熟面孔,才稍微缓了口气,“哎,明明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尚烈一甩车门上了副驾驶,“快走。”
于明明哦了一声,重新发动汽车往他家的酒店走,“没事儿,叔叔,边阔喊我们来接你。”
“去哪啊?”边渡问。
尚烈转过头瞪着老头,“问问问,哪有那么多问题!让你走就跟着走,还能把你卖了么!”
于明明抿了抿嘴,和边渡在后视镜里对视了一眼,他满眼歉意地笑了一下。
尚烈这会儿急得不行,别说边阔他爸了,就算边阔爷爷在这,他都敢吼一嗓子。边阔打人意味着什么,尚烈无论是作为球员还是他的粉丝都明白,越想心里越烦躁焦虑,“快点,明哥!”
于明明有心无力地说:“已经最快了,再快就超速了。”
周嘉在车后座里抽了瓶水,递给边渡,“叔叔,您喝点水。我们就是有点急,赶时间,不好意思哈。”
边渡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于明明开到酒店停车场的时候,就看到了边叔叔的车停在他的专属停车位上,他按了两下喇叭,还没继续往前开,副驾驶那人又唰一下把安全带解开,冲下去。
边阔听见喇叭声,就从车里钻出来,还没站稳,就有一个小钢炮似的玩意儿砸过来,他往后退了两步手指捏着车门才稳住重心,“这么热情啊。”
尚烈在他肩膀上抽了一巴掌,“你他妈的为什么打人!再过分都不能动手!你知道吗!动手了的后果你想过没有!”尚烈一只手搂着边阔腰,抬头问他。
“嘶,后果真没想过,至少动手的时候没想过。要是想了,还能动手么。”边阔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儿,别想太多。”
尚烈嗷了一嗓子就对着边阔拳打脚踢,每一拳每一脚都收着劲儿,“你!你太冲动了!你怎么打人啊!边阔!你怎么敢的啊,你怎么敢啊,你知不知道会被禁赛的啊,万一、万一那人死抓着不放,你们都要被抓进去的啊!”喊到后面,几乎是哭腔。
边阔按着他脑袋贴在自己身上,“没事儿没事儿,别担心我,没事啊,烈哥,这么多人看着呢。”
边阔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老爸老妈于明明和周嘉,眼睛全往这看,但脚步上谁也不敢比谁多走一步。
唉,小钢炮的压迫感啊。
尚烈喊:“看!来啊看啊!不是你在视频里说的话吗!你都不怕被人看,我怕什么,来啊看啊!”
边阔赶紧捂住他嘴,“我错了,我真错了!您别嗷嗷叫了,一会儿把路人真喊过来了。”
于明明鼓起勇气,以自家酒店少爷的身份凑上去,“那个……咱们有事楼上聊?”
尚烈往后退了一步,从边阔怀里出来,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边阔打开后备箱拿出来老妈的行李,几个人一块刷少爷的卡去顶楼套房里。
边渡这会儿已经知道了差不多了,一路上一直叹气,边阔拍了拍他肩膀,“爸,你先坐会儿。”
边渡抓着他的手,“阔啊,真的会被禁赛吗?你可是上升期啊,要珍惜机会啊。”老爸说话的时候手都在颤。
边阔叹了口气,“爸,你……”
“你能不能别抓着他手!你没看到他受伤了吗!你抓什么抓!”小钢炮冲上去,拽着边阔手腕把他从老头手里拽出来。
无人敢惹小钢炮。老头看了看尚烈,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欲言又止,最后摆了摆手,“我自己冷静会儿。”
老妈也在联系以前的球友们,想看看事情的发展如何。小钢炮拉着边阔的手腕,走进其中一个房间,他吸了吸鼻子,从旁边柜子里拿出来医疗箱,重新蹲在床边给边阔消毒。
边阔转了下手腕,“没事了,消过毒了。”
尚烈抬头看了他一眼。
边阔把手重新伸回去,“你弄吧。”
尚烈捧着他的右手,心里难受得要死。边阔是右手打球的,且不说打人这件事,光右手受伤就能让粉丝们心疼。更何况还打人了。
“怎么了?眼泪消毒啊。”边阔看见尚烈低着头掉在自己手背上的眼泪,出声儿逗他。
“边阔,你想揍人的话,你告诉我啊,我去打。你干嘛自己动手啊,还受伤了,菜得要死还学别人打架干嘛啊。”尚烈眼泪跟刹不住了似的,水库放水闸打开了一个劲儿地往外钻。
边阔抬手擦了擦他眼泪,“哎呦呦,咋越说眼泪越多啊。不许哭了,尚烈。”边阔也跟着他蹲在地板上,双手捧着他脸说。
“啊啊啊啊,我就是心里难受!要是你以后打不了球了,被禁赛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再和你说话了!”尚烈哭着喊。
“不哭了不哭了,哎呦,我不会哄人,烈哥?尚小烈?烈烈?不哭了啊。”边阔跪在地板上,抱着他脑袋,一下一下地揉。
尚烈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才把眼泪止住。他往后退了退,拽着边阔手腕放在台灯下面,又拿了新的酒精给他消毒。
边阔低头看着他认真的……呆毛?有点想笑。他和尚烈才认识了几天,自己出了事他能这么难受,这种程度的友谊算他人生头一次体会到。
挺幸福的。
尚烈又从医疗箱里翻出来了纱布,要往边阔手背上缠绕。边阔躲了一下,“都快愈合了,缠个纱布干嘛,哪有那么严重。”
尚烈抬头看着他。
边阔叹了口气,“缠吧,趁着没愈合赶紧缠吧。”
尚烈低头从他虎口绕了几圈,在手背上打了个蝴蝶结,这才算完事。他起身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塞回柜子里,又给自己拧了瓶矿泉水,“我对你爸妈都发脾气了,怎么办?”
边阔笑了一下,又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火速把笑容收回。他嘴巴凑到水瓶口,借着尚烈的手喝了点水,“没事儿,他们不介意的。”
小钢炮的轰炸范围是所有人,活人死人男人女人大人小孩哪怕是路过的猫猫狗狗,谁都躲不过。
尚烈把水瓶盖子盖好,放在床头柜上,抬起眼认真地说:“我要不要给他们道个歉,我太着急了。”
“没事儿,不用道歉。你又没错,说两句怎么了?”边阔拄着他包扎着的手心在他脑袋上点了两下,“我说了,尚烈,别想太多。”
尚烈吸了吸鼻子跟着他往外走,一抬眼就和沙发上的边渡对视上,他赶紧低下头错开视线。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沙发边,慢悠悠地蹭下去。
“阔啊,这事儿不是小事,微博热搜也上了,你队里的领导现在也知道了。”老妈站起来扶着边阔肩膀说。
“知道知道呗,还能不知道么。”边阔拍了拍老妈的肩膀,“禁赛就让他禁,报警就让他报,现在我们又做不了什么,等他们下一步吧。”
老爸拍着茶几玻璃就站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边阔!你是国家培养的苗子,要为国争光勇于夺冠,你这副样子对得起谁?你还等呢,你现在就应该想想解决办法,尽可能地减少受损!前脚夺冠,后脚就休假了?你在京市呆的好好的,回什么家?你看看其他球员哪个不是在球馆里努力打球查缺补漏的,就你本事大!就你牛逼!坐着飞机就回来了,要不然哪有这么多事!”
一通批评噼里啪啦地砸向边阔。老妈也跟着怒气上来了,她转过头指着边渡的鼻子,“你有脸说?我回国你怎么不来接我?你跟我吵什么架,你不吵架的话,我会让我儿子来接我吗?啊?你现在有理了,开始忆往昔呢,你怎么不让盘古别开天辟地呢!这么喜欢宇宙起源,你打个屁乒乓球啊!你就是大哲学家!哲学家!”
老爸老妈一人一句吵得脑壳疼。屋里面谁都没说话,除了他俩的喘气声和辱骂声,边阔早已习惯这样。
“啪”一声。
小钢炮炸了。
茶几玻璃也碎了。
“别他妈的吵了行吗?吵吵吵!吵什么!都已经这样了,还在说是谁的错谁的问题干什么?争论这些有意义吗?非要说的话,就是你俩的错,谁让你们生了边阔呢!”小钢炮噌一下站起来,叉着腰加入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