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多灾多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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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里食材挺多，多到他们两人吃不完，汤在咕噜咕噜冒泡，徐舟季拿着手机看关于今天展览的视频。
其实大部分都是托，像探店博主那样的，况且都朝着比较著名的去了，他没在网上看见陈故南的作品。
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他还是替陈故南觉得委屈，他不懂艺术，怎么样都觉得只要好看就行了，但他没告诉陈故南这些事。
饭吃完之后，他们俩就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这部电影的评分特别低，但看的时候他觉得还好，没那么烂，至少故事都说的很明白。
电影讲述了两个人的爱情，但最终是悲剧，其中一个人离开了这座城市，再也没回来，另一个人就守在同一个地方年复一年。
故事整体没什么问题，剧情也还好，低分的原因可能是悲剧。
看到后面时他还想这就像《边城》里面说“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1】那样，留给守在这里的人一个念想，这个念想永远地伴随着这个人，无论他走到哪。
陈故南坐在他旁边，看完之后伸了个懒腰。
其实徐舟季很好奇陈故南和张川玟之间发生过什么，他感觉陈故南的心情好一点了，就问他：“你和师傅为什么会闹得这么僵？”
陈故南愣了一下，转过头很温柔地看着他说：“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过去的事就这么过去了，现在就当它是我的秘密，再有人知道的话我会死的。”
徐舟季连忙捂住他的嘴，跟他说抱歉。
雪渐渐停了，他准备回家，就告诉陈故南自己要走，出门后他点了根烟，一抬头就看见阳台上也在抽烟的人。
烟真是一种奇特的东西，有人讨厌它，有人觉得没有它不行，有人又把他看作是把两个人联系起来的工具。
隔得有点远他看不见陈故南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在看自己。
到家时他倒在床上就这么睡着了。
陈故南那边的工作暂时停了，他也不用再去上班，就这样待在家里偶尔出去找兄弟们玩玩。
就像是最后的寒假一样，他想好好享受一下这段时间，所以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光阴像沙子一样从指尖流逝——方诚的订婚宴来了。
这天正好陈故南也得去美术馆交代展品后续的工作，他就顺便把陈故南送过去，等自己到订婚宴现场时，方诚和杨丽菲站在桌前给他们敬酒，徐舟季想待会开车去找陈故南就没喝。
他们的订婚宴说是分成两部分，早上是家里人或者邀请的亲戚参加，晚上就是他们各自的朋友参加。
罗文旭和张驰也在，也有很多他们不认识的面孔，徐舟季坐在他们俩中间，只让他们别喝多了。
只是订婚宴，还没有正式婚礼那样盛大，但光朋友都有好多桌，婚礼时肯定更多人吧，徐舟季端着果汁一一敬酒，中间居然也有认出他的人。
他们上来就叫他“小徐总”。
这个称呼以前是属于徐晴的，但她不喜欢这个称呼，她喜欢别人叫她徐姐，后来小徐总就成他的代号了。
有时徐晴会带他去一些酒会，以此来结识新的合作伙伴，也就有新的商机，同时也让这些人眼熟一下他，给他铺好路。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个月马上结束了，下个月就过年，年后他就要去公司，成为一个被叫做小徐总的员工。
他还没详细地告诉陈故南，但想来他肯定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有几个同城的少爷，以前没跟他接触过纯属徐晴管得严，不然他现在肯定是这群少爷堆里的人，他们虚假地和他接触，好像本来就认识似的。
听他们说自己是方诚的朋友，他就觉得方诚果然是个人际关系贼好的人。
等到该搭讪的搭讪完，该谈合作的谈完他们就离开了订婚宴，留下了几桌人，方诚一一感谢大家捧场赏脸来订婚宴，徐舟季忽然感觉他变得不像他了。
以前那个桀骜不驯的方诚会在这种场合只管自己的想法，现在他很高兴地迎合所有人，他可能是在为了杨丽菲而做改变，很幸福的两个人。
最后大家吃完了，徐舟季先把张驰罗文旭送回去，他才开车去找陈故南，停好车之后，他准备走过去，路上他还买了一束花一盆小多肉，老板还说大冬天来买花的也就他了。
他抱着两样东西朝陈故南住的房子走，但冥冥之中有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
远远地，徐舟季看见那个路灯，他的脚步慢下来，他看见路灯下的两个人，陈故南和张川玟。
他们俩站在那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徐舟季担心两个人吵起来想上去劝架，却没想到下一秒张川玟就猛地抱住了陈故南，他用力挣脱，被甩开的张川玟一踉跄没站稳差点跌倒了。
他们原本是这样的关系吗？
还是他一直都没看出来？
但陈故南那种厌恶的样子不太像演的，他也没必要在徐舟季面前演。
他们俩角度变了，现在陈故南完全是背对着他与张川玟对峙。
徐舟季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的花一下子就不香了。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张川玟一把抓住陈故南的肩膀就想吻上去。
徐舟季再也无法忍受了，他三步并两步冲上去，还没等动手就听见一声闷响——陈故南给了张川玟一拳，张川玟和徐舟季都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故南。
“别再跟着我，别来烦我了，我真的求求你。”陈故南有点站不稳，忽然偏头就看见站在这边的徐舟季。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都被看到了，陈故南一下子顿在原地。他的世界一下子崩塌了，他看着抱着花的徐舟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哥，他刚刚欺负你了是吧？”徐舟季走到他面前，看着刚刚被打了一拳的张川玟说。
但陈故南什么都没说，他默默地站在一边。
“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有什么，但是你没发现陈哥很讨厌你吗，没眼力见的狗东西。就这样都能混到现在的地位你真的是运气太好了。”
张川玟没搭理他，绕过他去抓陈故南，抓着他的衣服深情款款地说着什么“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之类的话。
陈故南挣脱开来，让他别揪着自己，他此刻感觉什么都无所谓了，只想离开这里。
“你难道不想我吗，你明明很想我，办这场展子是想吸引我吧？现在你如愿以偿怎么一个外人出现你就这样呢？”
张川玟把徐舟季称为外人，徐舟季本来想骂回去，但陈故南说“够了，就此别过吧。”转身就往自己家楼道里去。
徐舟季连忙跟上去，那盆小多肉他捧在手里，感觉下一秒它就会冻死。
楼道里很黑，他只能听见陈故南上楼的声音以及掏钥匙的声音，张川玟没有跟上来，这点上挺有自知之明的。
进屋之后陈故南没有开灯，径直走向阳台。他把花和小多肉放好赶紧去看陈故南的情况。
陈故南要抽烟，但情绪不太稳定点火时一直点不着，于是把烟丢了，转身要回客厅，徐舟季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客厅里还是没开灯，但刚才他顺手把阳台的灯打开了，此时阳台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陈故南坐在沙发上，什么都没说。
虽然想知道张川玟那王八蛋以前对陈故南做过些什么，但此刻时机显然不对，他就不太敢问。
直到他坐下来把原本挡住的阳台灯光漏出来照在陈故南脸上。
他看见两行眼泪掉下来。
陈故南从来没在他面前露出过这种表情，他想起那晚看电影时陈故南说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时他会死的，当时以为是玩笑的话现在他觉得不是了。
手忙脚乱地找纸但是没找到，徐舟季迫切地想安慰这个人，可陈故南的表情一下子平静得像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他想掩耳盗铃，侧过身遮住了打在他身上的光，这样眼泪就可以不见了，但即便如此，那两滴眼泪依然清晰可见，晶莹透亮地往那双看不见情绪的眼睛里露出来。
下意识地，徐舟季凑上去吻上去，把眼泪都用他自己来擦干，他尝到了陈故南眼泪的味道，咸中带有苦涩。
陈故南是海边长大的人，他的眼泪也是海的味道。
“陈哥，不要哭……”
他希望陈故南每天都能平平淡淡开开心心地过。
“陈哥，看看我……”
他害怕陈故南再也不想见到他这个听到自己秘密的人。
“陈哥，别恨我……”
他不是故意要听到张川玟那些屁话。
“陈哥……”
嘴上一边说着手上就抱得更紧，他觉得一放手陈故南就会化成海水流走，陈故南身上的温度很低，大抵是在下面时寒风吹的，他也不知道他们在路灯那里站了多久。
路灯那是他和陈故南第一次告别的地方，那里对徐舟季来说是个很有意义的地方，即便他简陋又没有多亮有时隔远一点只能看见一点点小范围的光。
陈故南靠在他肩膀上，他就小心地抱着这个人，用拙劣的哄小孩的方式来安慰他
徐舟季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他没有回抱他，两只手垂落在沙发上，就像刚才那一拳已经花了他所有的力气。
今晚真是多灾多难，徐舟季默默想。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多灾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