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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娘娘又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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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娘娘又来了
Haoyue Media 的批文是在三月初下来的。Grace转了一封集团的邮件给高欢，加了一句她特有的祝福：“Congratulations, you’ve got your playground.”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高欢马不停蹄。
和Grace一起定了新的办公地址，离Haoyue Europe不远，一处街角小楼的一层，比玻璃幕墙的高楼有人情味一些。又和人力定了招聘名单，一个一个的面试，因为办公室没装修好，都是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进行的。一副皮包公司的样子。
有一个应聘创意协调的女孩，聊到一半问：“你们是做什么类型的内容？”
高欢想了想，说：“目前还没类型。”
女孩礼貌地笑笑，心中可能有不少羊驼飞过。
高欢某天洗完澡后久违地称了一下体重，居然胖了八斤。每天吃不上一顿热饭，抓起什么就塞一口，也没有固定的时间。原本还能抽空去练的击剑课，全停了。他叹了口气，心想，妥妥的过劳肥。
五月初，公司装修完成，家具也都就位了。小楼是老建筑，门口只有一块通话面板，一排小按钮，之前一直是临时的打印名牌，现在也刻了新的金属牌——Haoyue Media，小小的，访客需要找一下才能看到。
这天下午，高欢和助理Olivia还在一起收拾自己的办公室，门铃响了。
Olivia接通门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高欢赶紧示意助理开门，自己也几步跑到门口
——娘娘来了。
他前几年被正式任命为皓岳集团副总裁，但高雪峰还是加了一句“兼董事长特殊助理”。
带着这样的头衔，跑来看海外分公司下的小子公司，理由只有一个：高雪峰不放心儿子。
王娘娘穿着双排扣的深灰色风衣，头发向后梳得一丝不苟，眉毛似乎修过，根根整齐地排列在他的高眉弓上。高欢开了门，做了一个恭迎的动作把他请了进来，脸上是藏不住的笑。
“娘娘驾到，蓬荜生辉。”
Olivia没有听懂，但看自己老板这恭恭敬敬的态度，也猜出对方的身份不低，站在高欢身边。
王源进门，先照例打量了高欢一遍。高欢下意识摸了摸两天没刮的胡子，以为他又要说自己没有人样。谁知王源只是拍了拍他的肩：“累着了吧？”随后高欢快速给他和Olivia互相作了介绍，帮王源接下他的风衣，挂在门口上一个租客留下来的衣帽架上。
接着他边走边扫了一圈办公室：显示屏刚连上，桌上还有一些没整理好的线，角落堆着没来得及扔的纸箱。
“你这够简约的。”
“比皮包公司强就够了。”高欢两手插兜，跟在王源后面，“您大老远来不光是为了这个吧？”
王源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助理：“嗯，不是来看你办公室装潢的。把你的帐拿来给我看看。”
整个下午，他们都在新办公室里，一项一项地过了预算、合同和招聘名单。大部分条目，高欢都能解释得很详细，有些一时说不上的，他都记下，之后会发邮件给王源。
到傍晚，王源合上最后一个待招职位的说明，靠上了椅背，语气中带一点疲惫：“说实话，我没想到你爸真能批这个项目。”
“怎么不批，大有前途！”高欢还想贫两句。
“这要是搁十年前，他绝对不会批，”王源没看高欢，自己轻轻笑了一下，“真是越老越宠孩子。”
高欢没话说，他自己也察觉到了高雪峰微妙的变化，他和自己说话的语气虽然还不能用“温柔”来形容，但他小时候印象中的威压也几乎不见了。
“还有，”王源顿了一下，声音压低了一些，“Grace是Europe的CEO，不是你的后勤。不要让她觉得你在借壳。”
“我清楚，”高欢收了脸上的笑，很郑重地点了一下头，“老高宠孩子，别人可不宠。”
“行，知道就好，”王源起身，顺手合上那叠文件，“走了。”
“别啊，晚上一起吃饭吧？”高欢也站起身来。
“有约。”王源站起身往外走，经过高欢身边的时候，拍了一下他最近过劳肥的腹部，“你这小肚子，别吃饭了。还有——刮刮胡子，理理发去吧。”
??
晚上，王源和Grace约在了一家Clapham Common附近的英式酒吧里。酒吧里暖灯低挂，木质地板与酒吧椅、吧台椅都呈深栗色，一种沉稳却不古板的感觉。服务员身着深色围裙，心不在焉，仿佛他们只是在这体验生活，而不是真的服务顾客。
“这家店不错， ”王源抬头看了一下吧台，台面磨得发亮，玻璃杯悬挂在上方，“你经常来吗？”
“是，离家近嘛”Grace也顺着王源的视线看了看，说，“入乡随俗，周日会来吃Sunday roast。”
“和女儿一起来？她怎么样？”
Grace有一个十五岁的女儿，是她和前夫生的。她虽然并不避讳谈及女儿，但职场女性一旦让别人意识到你还有别的生活，就容易被怀疑工作强度、决断力，甚至野心。久而久之她就习惯了对私事沉默。
“谢谢，她很好。不过青春期来了，你懂的。”
“哈哈，可以想象。你是个严格的妈妈？”
“现在的小孩，你想严格也不行，”Grace眼里闪了平时少见的光，“我只是尽量有原则。”
王源喝了一口啤酒，“董事长也是，只不过他最近的原则有点出乎意料。”
Grace轻皱了一下眉，嘴角的微笑没收，等王源继续。
“我都没想到他会批Haoyue Media，”王源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不过他很相信你，我递给他的时候他还问是你上报的还是高欢自己写的。”
“哎，其实我也想很久诶，”Grace像是苦笑，“可是看高欢那样子，不上报，他可能自己去搞东搞西，还不如正式搞。安全一点。”
王源和Grace相视一笑，笑里有一种彼此都懂的无奈——老爸宠孩子，他们却要看着别让孩子把房子点了、自己跟着烧了—— 两人举起酒杯，碰了一下：“To Haoyue Medi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