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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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今尽负责的博览会项目，今日正式竣工。
主馆的穹顶是呈流线形，如波浪，从地面翻卷而起。部分外墙使用了透明玻璃，晨光一照，云影和光斑就被折射成碎片般的几何图案，流光溢彩。虽然朱翔这人人品不怎么样，但是材料的总体效果还是不错的。
诸今尽穿着方宇钦替他搭配的西服，漂漂亮亮地站在队伍最前端。身后是工程队伍，和其他几个负责人。
他调整了一下领带，偷偷问身边的小配角：“Frank怎么没来？”
方宇钦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讲：“你现在算不算单身了？”
“哎？我问你工作呢！”诸今尽竖起眉毛，扭过头去，才要开口训他两句，发现这人恨不得贴在自己身上。
“你离我远点好么，都闻到你早上吃什么了。”
“天冷。”
“天冷你多穿点！”诸今尽使劲推他，“这样像什么样子？”
无奈，经理这孔武有力的一身肌肉，根本推不开小助理。眼见车队就要开来，经理改变策略，娇憨上了：“你坚持一下，回头我给你买皮草。”
“不用，你皮给我草就行。”
“啥？”诸今尽没听清，想要再问他一遍，然而，广场一阵嘈杂，几辆黑车缓缓靠近，最前那辆停下后，紧随其后的两辆车也依次停稳，车门声此起彼伏。
市领导在秘书的陪同下下了车。Eddie立刻快步上前，与领导并肩朝入口处走去。抵达门口时，他停下脚步，面向领导介绍道：“这是本次博览会项目的负责团队。”
说罢，他偷偷瞥了方宇钦一眼。方宇钦红光满面，贴在诸今尽身后，朝他笑笑。Eddie眼皮狂跳，强行当作没看见。
皓澜背后的资源，在此不多加赘述，这位市里小领导反而得靠着皓澜的这次项目，替地方财政招商引资，所以反而客客气气的。不过宋颖为人向来谨慎，毕竟他可是连保洁都不敢得罪的，所以，他还是远程操控，给了领导最高待遇。
领导简短点头，目光扫过现场，说了几句肯定和要求的话。随后，工作人员立刻分列两侧，一行人陪着领导进入馆内。领导频频点头：“嗯，做得不错。”
方宇钦则跟在后头，对诸今尽说小话：“领导，恢复单身了要不要庆祝一下？”
“你轻点声。”诸今尽强颜欢笑，偷偷用手肘捅他，“我单身，你怎么这么开心？”
“当然了，再也不用大周末地陪你去迪士尼，或者临时帮你订饭店。”
诸今尽一听这个，心又软了，任由方宇钦贴在自己身后，全然没在听领导说了些什么。他想了想，回头讲：“那行吧，晚上去你想去的饭店，我请客。”
人潮拥挤，方宇钦实在是贴得太近了，讲话的时候，他的鼻尖都能扫到他的下巴。“我数到三，你马上从我身上下来，不然我走了。”
方宇钦可怜巴巴地后退一步：“那我冷怎么办？”
“你他妈有多冷？”
诸今尽忍不住抓过他的手，一摸，确实冰冰凉凉的。方宇钦趁机牢牢牵上，与他十指紧扣，站在人群后。诸今尽甩了两下，愣是没甩掉，也就作罢。
领导在人前发表讲话，人群安静地站着，场面严肃。谁能想在第二排的阴影里，他们偷偷摸摸地牵上了手。
他仿佛又回到学校礼堂里，校长在台上念着几百年前的陈词滥调，他和朱翔、明杰在下面窃笑，小动作不断。对于分手这件事，他其实还是很伤心的，但这种伤心，说出来显得矫情，毕竟理智上知道，和情感上立刻消化，是两回事。
此刻，方宇钦的手掌传递出温暖，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原来安慰不一定需要言语。一只手稳稳牵住他，他心里突然就好过了很多。
于是，他就任由方宇钦牵着，默默收紧手指，站在那看着领导。方宇钦偏过头，一动不动地看他。
上头这讲话真是冗长啊……
方宇钦忍了半天，忽然凑近，贴着诸今尽的耳朵低声道：“领导，吃□□。”
诸今尽整个人像被雷劈到：“啊？！”
一声尖叫，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他们。台上的领导停住，PPT卡在“携手共创未来”的页面。Eddie慢慢回头，表情就差写一句“你俩到底在干什么”。诸今尽脸涨得通红，瞬间甩掉方宇钦的手，尴尬地打招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再也呆不住，顶着注目礼，尴尬地走去厕所方向。惹不起，他躲得起，他需要去厕所冷静一下。方宇钦看了一眼所有人，朝Eddie和领导示意了一下，施施然跟了过去。
一进厕所，就看见诸今尽在用冷水泼自己脸。
“领导，袖口都湿了。”
“方宇钦你他妈有毛病是吗？你、你你在骚扰我！”非常愤怒，横眉冷对，对加害人有0点威慑力。
加害人满脸无奈，向他展示了手机页面。他们家小花园附近新开了一家火锅店，主打鸡肉火锅，店铺介绍亮闪闪写着：“本市第一鲜鸡，现杀现涮！”“必吃招牌：鲜鸡锅！”评论区里更是铺天盖地的好评。
“你想吃，我现在就订了，位子不多了。”
“……那你不说清楚？”
“我怎么知道你满脑子黄色废料？”
“我……我跟你说不清楚。”诸今尽翻了个白眼，打开厕所隔间，谁料方宇钦脚一抬，又跟上去了。
“你他妈是狗么？”
“你又躲在里头吃屎怎么办？我得看着。”
“方宇钦！”
一声怒吼，伴随着拳打脚踢的声音，隔间门板疯狂抖动着。几秒后，隔间里传来方总哄人的声音：“行了，不逗你了，你赶紧确认一下。”
那头，M看到诸今尽突然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担心他是不是不舒服，就跟着来到了厕所，还没怎么找呢，就听到隔间里传来一阵肉搏声。
紧接着，就是诸今尽和他小助理的一些对话：“现在就要吗？”
M：“？”
“乖，我们就现在有空。”
M：“？？？”
他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遇见了什么情况。就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候，门板又是一阵“砰砰砰”，诸今尽明显快被逼疯了，抱怨道：“等下，你太快了。”方宇钦不知道回了些什么，气息微乱，M只听到什么“好紧啊”之类的虎狼之词。
他整个人像被重锤敲在脑袋上。过好半天，他悄悄往后退了两步，捧着胸口，三两逃离了案发现场。
这种事情怎么会被他撞见？
真救大命了！
而为人正派的诸今尽毫不知情，只讲：“既然位子那么紧，那就定个大桌吧，我们把M也喊上。”
“好。”
于是，在领导结束视察后，诸今尽找到M，问他要不要晚上和小助理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搞不懂，为什么好好的闺蜜，突然脸色变得那么奇怪。
方宇钦说得不错，新店开张，吸引了许多人过来打卡尝鲜。
由于诸今尽就住在附近，所以他穿着一件居家的毛衣就下来了，只顾着舒服，没顾造型。这毛衣图案过分显眼了点，M大老远就瞅见了他，大喊：“在这！”下班后，M又变回了花蝴蝶，大眼睫毛子重新粘了上去，忽闪忽闪的，比谁都美丽。诸今尽在他旁边一站，显得像个小学生。
“你怎么穿这么幼稚？”
“幼稚么？”诸今尽低头端详毛衣，一只大象，很可爱啊。
方宇钦瞥了一眼，淡淡道：“很配你，罚你每天上班穿。”
“你不知道，方宇钦穿卡通大象的内裤。”
“天呐，方宇钦你几岁？”
“我没有。”
“你别不承认！”诸今尽来劲了，当场就要扒他裤子，“你给M看一下。”
就在诸今尽手指碰到他腰侧那刻，方宇钦忽然抬手，捏住他的手腕。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是诸今尽后背“唰”地一凉。“啊呀！我好饿。”他赶紧换了话题，拿过菜单。
好险。第六感告诉他，他刚才、非常、非常危险。
M神秘兮兮地朝他眨眼睛，说：“我已经点好了。这顿算我的。”
“你怎么老请我吃饭？”
“当然了，你是我的贵人啊。”M咬着吸管，一下看看方宇钦，一下又看看诸今尽，仅用一通领导的演讲时间，就接受了他们在公司搞破鞋的事实，并且打算帮他们隐瞒。
可怜两位当事人，对此毫不知情。
“晶晶，你知道Frank被人弄了么？”
“真的？”诸今尽眼睛亮了，“苍天有眼啊！难怪今天没看见他。”
“听说是宋总亲自搞他的，把他安排去印尼开荒了。”
方宇钦不响，只是忙着给诸今尽端茶递水抽纸巾。诸今尽自然地接过水杯，瞪大眼睛：“天呐，宋总也太帅了吧。他什么时候回来？我要上楼去给他献花。”
方宇钦瞥了他一眼，悄悄把杯垫挪开半寸。诸今尽没对准，一个手抖，茶杯翻在自己身上。“啊！”他慌忙拿过纸巾，递给方宇钦。方宇钦挑眉看他。诸今尽愣了一秒，反应了过来，赶紧自己擦上，擦着擦着老脸红透。
自己怎么回事，真把人当老妈子了？
铁骨铮铮一男儿，在他面前弄得跟残疾了似的……方宇钦见他擦得乱七八糟，忽然伸手，一把将诸今尽的椅子往自己这边拉近。诸今尽差点坐大腿上，惊呼：“你做什么？”
方宇钦低头帮他擦掉，语气慢悠悠的：“宋总迷信，不喜欢笨手笨脚的人。”
“真的？”诸今尽满脸懵懵的。
“嗯。”
M看不下去了：“晶晶，你以前体育课是不是没及格过？”
方宇钦自然地替他答了：“他根本就不上体育课。”
话一落下，三人同时怔住。
空气安静了几秒。诸今尽眨眨眼：“你怎么知道？”
方宇钦将目光移开，语气淡淡：“……你跟我说过。”
诸今尽“哦”了一声，完全没多想，转向 M 解释：“我读书的时候体育课必逃，拉着朋友出去玩儿。”
“哪个朋友？朱翔他们？”
“不是。”诸今尽微微皱眉，想了好一会儿，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脑子里只剩下一些模糊的影子：落日操场、树荫下的石椅、某个人从校外给他买的奶茶……这些画面像被雾遮住，影影绰绰。
M见他表情不对，贴心地没有追问，只转向方宇钦：“方哥，你之前做什么工作的？”
此话一出，诸今尽也好奇了。他一直没来得及看小配角的简历。
方宇钦顿了顿，坐直身子，将潮湿的纸巾捏成一团，丢在桌上。“我……”他斟酌着措辞，“我大学一毕业就在皓澜工作了，那时候公司还不叫皓澜。”
“天呐，你原来是开国元老？”
“嗯，最早替他们写代码。”
“现在呢？”
方宇钦抿了抿嘴唇，看向诸今尽。就在这时，一道阴影突然落在他们跟前。
“晶晶？”
诸今尽抬头，一愣：“明杰？天呐，怎么这么巧！”
明杰笑着点点头，目光扫过他们桌子：“你们部门聚会么？”
“是啊，美女你好。”M站起身，和明杰握了个手，眼睫毛快把明杰给扇风感冒了。
“你好你好。”
诸今尽她身后望了望，她立刻了然，讲：“小朱不在。”说完，她的声音突然压低了，笑意全收，眉头蹙起，“你知道他出事了么？”
“怎么了？”
“他被纪委带走了。”
空气瞬间凝固。诸今尽脸色煞白，手里的筷子直接滑落在桌面上。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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