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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捉妖的也不全是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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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快去搜！”
远处声音由远及近，几名统一穿戴的修士匆匆赶来。
霁云舟来不及多想将羽毛塞进衣袖中。
“霁师兄，请问可曾看见一女贼？”
在百善阁，这些修士则只能是编外人员，他们出身不高，多数是慕名而来以学习为目的，留在百善阁边打杂边学习，所以见了正编人员不论年纪大小都叫一声师兄师姐。
虽说百善阁人员加起来约莫有五六十人，但正编人员不过十来人。除开单阁主、陆长老、王执事这三位，剩下的便是药师风月淮，捉妖师三人崔昊、霁云舟、顾娴，法器部一人晏山青，打探情报的柳七月，账房徐满还有大管事谢懿，看管锁妖塔的单晋。其余都是编外人员罢了，包括乐灿在门口遇见的那大爷，也是一位修士罢了。
霁云舟指了指墙边，“跑了。”
“怎么可能？！”几人皆惊惧，“那是人是妖？”
“胡说什么！”一个约莫五十出头的男人走来，男人大腹便便，走起来一顿一顿，“怎么可能会有妖物从百善阁逃离，定是个小毛贼！我百善阁向来是对妖不对人，那结界只防妖，不防小人！”
“谢总管是说，一个毛贼轻松打败了蛇妖，进入复试打伤王执事，又干翻了我然后翻墙跑了？”
“霁云舟！”谢懿大喝一声，“休要胡说！我看你是上次被狼妖打伤还没有恢复，赶紧回去歇着吧。”
“谢总管，看来是你的结界有问题了。”一个女声从身后响起，打破了两人争执。
“风师姐。”修士齐齐让开，给风月淮让出一条路。
风月淮扫了那围墙一眼，继续道，“这么大纰漏，这可如何跟阁主交代。”
“你来这里做什么，执事不是让你守着飞仙阁。”飞仙阁便是那楼中楼。
“两位小姑娘已经放弃，另外两位都在等着见执事，只不过我们执事还要休整一时半会的。”就她那头发就得梳一个时辰呢，她才不在那边等着，“我便来给霁师弟送药。”晃了晃手里的食盒，递给霁云舟，“趁热喝，喝完就睡，你那伤再被打一顿便好不了了。”
“谢谢风师姐。”霁云舟赶紧接过来，然后提着食盒便往自己住处走。
“哎，霁师兄你跟她过手了，你好歹说一下那人体貌特征啊？”
“问我不如问一下王执事。”
“切，摆什么谱，不过是流了点江家血脉，简直是废物一个。”
霁云舟就跟没听见一般，自顾走远了，反正他被叫废物也不是第一天了……
“风师姐，你看什么呢？”一小修士见风月淮看那围墙看得出神，不由问道，“师姐可是看出些什么？”
“没有。”风月淮收回目光，也不多作停留，“我要回去了。”她以送药的理由过来只是想确认一下她是否逃离，没想到还真有点本事。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乐灿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出身神医谷，十三岁便独自游历，虽然因外貌出众惹过不少麻烦，但好在都顺利解决，如今在百善阁安顿，不过也是图一时清闲和安稳。
细细回想，这个乐灿确实不曾在她过往人生中出现过。
谢懿巡视一圈，并未发现这结界有什么问题，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跟陆长老和单阁主汇报。
一个修士凑上前放低声音道，“我有一计。”
谢懿立刻摆手让人退下。
“我看也不用说她逃出去了，只管说是您将她打得半死留了一口气扔到了乱葬岗喂狼。您想啊，那王执事天天趾高气扬的，若是知道跑了定是妖那您问罪的，怕是未来三个月都不得安生，还不如您把这过错变功劳，反正那霁云舟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去反驳，他那个废物说不准就死在下一次任务里了。至于风月淮，她更不会掺和这些事……当然我们这些修士连单独见阁主长老的机会都不曾有，那王执事便更加了，自命清高，恐怕都不屑同我们说话的。”
“好！好主意啊！”谢懿拍了拍那修士的肩，“你叫什么名？以后就跟着我。”
“刘爱明谢总管提携。”
“好！随我去见陆长老，你就是证人。”
“是！”
百善阁外。
乐灿翻墙混入人群中，生怕有人追出来，就近找了一棵大青桐树，趁人不注意爬了上去。正值初夏，树叶翠绿茂盛，将她身影挡得严严实实。她吹了一个口哨，不一会九只喜鹊便朝着青桐树飞来，乖巧停息在树干之上。
“你们帮我盯着一点百善阁的动静，鹊玖你去清流居盯着，要是有人找上门，你就告诉我。”
“叽！收到！”收了任务后，几只鹊又四下散开。
乐灿瘫在树干上，这都是什么事啊！还以为会很顺利，结果好了……进百善阁是不可能的了，甚至还可能被百善阁通缉。
那个叫王斐的女人，看着就是个凡人，不知道是哪方面出众可以胜任执事……还有出来时碰到的那个少年……也是有点废！这个百善阁连个能打的都没有吗？想到苏雀送自己的两身衣物还放百善阁门口，就有点可惜！真是浪费了苏姐姐一片心。现在这个样子她去清流居也不行，万一给人惹上麻烦就不好了。
乐灿蜷在青铜树交错的枝丫间，浓密的枝叶洒下碎金般的光斑。街市喧闹得像一锅沸水，卖凉茶的老汉敲着铜碗，嘶哑着嗓子吆喝，两个梳羊角辫的女童蹲在糖画摊前，看琥珀色的糖浆在石板上蜿蜒成凤凰的尾羽，一旁的包子铺上了刚出炉的肉包，热气腾腾香味扑鼻，更有那卖羊肉烤馍的摊子，那一刀下去，传来咔嚓咔嚓酥皮碎裂声，然后流出浓郁的肉汁……
饿……
此时此刻，此时此地，乐灿不争气地饿了……
在凡间灵气没有仙界充沛，她修炼得不到灵力补充就会感觉到饥饿，可惜她身上没有银子……
突然想到些什么，挣扎着从树干上坐起来，掏出自己的锁妖袋，从里面掏出那两只被封印的妖物，不过只是两团妖灵，小小的，跟两包子一般大小。
两只妖灵突然被抓出来还有些呆愣，被阳光刺得赶忙找阴凉处钻。
“我问你们，你们对百善阁了解多少。”
那条蛇妖修为高些，很快就转过神，“饶命啊，大仙！”
“别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说，晒多了太阳对你们也没好处。”
狼妖缩到叶片后面，露出一个狼头，怯生生地道，“我只知道上次打我那个捉妖师是百善阁的……”
乐灿有些印象，那也是个废物来着，还不如她这个靠念一那一点灵气支撑的武力值选手！难怪百善阁会有那件带血衣物……她当时倒也想过，但想着百善阁的捉妖师应当更厉害些才是了……如此想来那个拦着她逃跑的少年……有点眼熟……
不怪她没认出来啊，那时候是晚上，而且那人被打得满脸血！今天洗干净了又人模狗样的，她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他为什么捉你？”
“我是三月前刚学会化形，几日前打算下山试试，就碰上了一个人，是个年轻男人，我只想着说我这化形能不能不被识破，就跟他聊了几句……后面聊上头了吃了他给的东西……我就……我就……再后来就被你打清醒了……”
“年轻男人，是晚上捉你那个？”
“不是不是……那个男人丑一点，胖一点，看着挺憨厚的。”
乐灿探查了一下这狼妖的妖力，确实修为不高，但那天夜里的架势看着不像是这么柔弱的，难道是他吃的东西有问题？暂时不去细想，乐灿抖了抖锁妖袋，对他道，“进去。”
小狼妖哎了一声，小心避开阳光，麻溜钻了进去。
“你呢？”乐灿歪头看那蛇妖。
“我叫竹粼，是半年前被他们捉住的。”
“犯了什么事？”
“我……我其实也没有犯事……”竹粼戳手指，有些扭捏，与那日那嚣张吃人样完全不同，“我就是迷上了看话本子，然后那日化形到街上买……买些话本子来着，结果买完了。我正准备回去呢，有个人跟我说他多买了一本，只多三文钱就卖给我，我就跟他去了……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在百善阁里了。他们关了我好些日子，就让我出来吓唬像你这样的捉妖师。”
“你身上为什么有魔气？”
“这个我真不知道！而且你打我的时候，我其实并不清醒，我觉得我不能控制我自己！”竹粼那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了，“谁没事敢在龙山镇作孽啊，谁不知道灵霄上仙管得严，我哪有这种胆子！我最多也就是看点违禁的话本子而已……”
“那个人是男的女的？”
竹粼回忆了一会儿，“是个男的，年纪跟百善阁那个谢管事差不多，我听着百善阁的意思，好像也在抓这个人。”
“百善阁的人，你见过几个？”
“我就见过那个管事的，是他给我关起来的，然后抓我的那个捉妖师加……叫……崔昊……还有……还有就是那个漂亮女人，她会把我放到那个房间去。”
“关在何处？”
“一个黑塔里，黑漆漆的，妖力都被封锁了，其余的倒是没有发生……就是感觉我掉头发有点多……我这后脑勺都快秃了一块了。”说着便将自己后脑勺那块露出来。
虽然只是个半透明的妖魂，但后脑勺的秃斑却很惹眼，乐灿见了也不由咋舌，“这也掉太多了吧。”
“可不嘛。”竹粼眼睛又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黑太阴暗了，这我这养了很久的……我以前可都是用露水……”有一说一，竹粼的头发是真好，有如黑绸缎一般光泽感……这一对比，乐灿感觉自己现在像是顶了个鸡窝头……不对不对！现在怎么会是说这些的时候！
“停停停，下次再说这个。”乐灿将话头掰回来，“那个王执事呢？她是什么人？”
“我没见过这个人，不过我听几个修士抱怨过，说这人啥本事都没有，还爱使唤人，似乎他们都很讨厌她。”
“百善阁捉来的妖都去哪里了？”
“我之前听妖族的姐妹说过，大多数都死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跑出来的。”
“他们捉什么妖？害人的？还是是妖就捉？”
“这百善阁是三年前出现的，那时候都说是灵霄上仙派他们来监视凡间妖族，专捉为非作歹祸害人族或是扰乱人族生活的妖。我们龙月山灵气很足，本就有很多生灵修炼出灵体，能化形的也不少，但我们尊敬灵霄上仙，从不敢乱来的。十七年前，黑蛟差点灭了龙山镇和龙月山，也是灵霄上仙救的我们，所以我们真的很尊敬他，从不做坏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我都听说了好几起妖族伤人被捉的事情……一开始我以为是外来的妖族，谁想我有一天我都被抓了去……”
“你们不知道灵霄已经……”
“没有！我相信他一定是在闭关修炼！等他出关之时，一定会恢复正常！我就是靠着这个想法撑到了现在！”
“……”
“真的！你要是见过灵霄上仙，你一定会崇拜的！”竹粼眼睛里闪起了星星。
“可是，他捉妖哎！”乐灿忍不住问道，“他算起来也是个捉妖师，你不怕他？”
“那不一样！”竹粼眼神更是坚定，“那些坏妖也会害了我们这些正经妖的生活，该捉！就像你们人一样，坏人就该抓起来。你们需要神仙来帮你们，我们也需要我们的神仙来帮忙。”
“……”这种定义，她真还是第一次听到。虽然她也是妖，但从心底来说跟着灵霄去捉妖的时候，多少会有种残害同类的愧疚感，如今被竹粼一说，内心瞬间少了几分愧疚感，包括把这两只抓来……
“我就知道这些了，这太阳太晒了，捉妖师大人，我能先进去了吗？”竹粼戳了戳锁妖袋，真诚发问。
“去吧去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