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尺码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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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泊野对着发到手的军训服，微微蹙眉。
裤子短了一截，手腕也露在外面，紧绷绷地裹在身上。虽然不影响活动，但总觉得不太得劲。他以为是军训服都这样，设计得比较利落。
直到他换上校服。合身的尺码，恰到好处的宽松度，明显是180的规格。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他立刻去翻找军训服的标签。
——175。
果然。
大概是分发的时候弄错了。明天就要军训，得去找老师换一套。周泊野把不合身的军训服叠好放在床头，决定明天一早再去解决。
第二天一早，他穿着校服去找班主任说明情况。班主任正在忙军训集合的事，头也没抬：“啊？尺码错了？可能是混了。你去问问其他同学有没有拿错的，直接换一下，快去快回，马上集合了。”
问谁？
周泊野站在略显嘈杂的走廊，目光扫过周围同样穿着迷彩服、兴奋又紧张的新同学们。大部分人的衣服看起来都还算合身。
正思考着该怎么高效地找出那个可能拿了185尺码的同学，一个身影晃晃悠悠地出现在视线里。
是林见鹿。
周泊野的视线顿住了。
林见鹿身上那套迷彩服，像偷穿了大人衣服。袖子长得盖过了半个手背，他正把一截袖口叼在嘴里，像只啃东西的小动物。裤腿在脚踝处堆叠了好几层，全靠腰带勉强挂着，显得那腰格外细。军帽扣在头上，帽檐歪向一边，却奇异地并不难看，反而给他那种散漫的气质里添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但周泊野的关注点不在这里。
这衣服明显大了不止一码。
他快步走过去，不顾林见鹿因为他突然靠近而露出的警惕眼神（嘴里还叼着袖子），伸手就去翻他后颈处的衣领标签。
“喂！周泊野你干嘛？！”林见鹿吐出袖子，往后躲，声音带着不满。
185。
果然。
再看林见鹿这身高，撑死了175，不，可能175都勉强。
“你衣服穿错了。”周泊野言简意赅，松开手，“这是我的尺码。你的是175，在我那里。”
林见鹿愣了一下，随即挑眉，那副“老子最帅”的表情又回来了：“错就错了呗，我觉得挺好啊，宽松，潇洒。”他还故意甩了甩过长的袖子。
周泊野没心情跟他讨论审美：“马上集合了，去换回来。”
“换什么换，麻烦死了……”林见鹿嘟囔，明显不乐意。
周泊野懒得跟他废话，时间紧迫。他一把抓住林见鹿的手腕——很细，隔着粗糙的布料也能轻易圈住——拉着他就往临时作为更衣处的保健室走。
“我靠！周泊野你放开！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你他妈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林见鹿一路挣扎，嘴里叭叭个不停，引得周围几个同学侧目。
周泊野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心想这人戏怎么这么多。他只想赶紧换回衣服，免得军训迟到被罚。
把人拽进空无一人的保健室，反手关上门，周泊野松开他，拿出自己那套175的军训服递过去：“快点换。”
林见鹿却没接，眼神飘忽，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红晕？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做出防卫姿态：“你、你出去！我自己换！”
周泊野莫名其妙：“都是男的，你怕什么？”他以为林见鹿里面穿着校服短袖。
“谁怕了！”林见鹿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猛地拔高，但底气不足，“你……你转过去！”
周泊野看了眼墙上的钟，集合时间快到了。他没耐心再耗下去，上前一步，直接伸手去解林见鹿迷彩外套的扣子，想帮他快点脱下来。
“我操！你来真的啊！”林见鹿吓得往后猛退，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惊呼一声向后仰倒，直接摔在了保健室那张铺着白色床单的简易床上。
周泊野下意识想去拉他，没拉住。
倒下时，林见鹿宽大的迷彩服上衣和裤子都蹭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皙劲瘦的腰腹。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恰好落在那片皮肤上，周泊野甚至能看到他腰侧一颗极小的、淡淡的痣，像不小心溅上去的一点墨。
林见鹿似乎摔懵了，躺在那里，眼睫毛颤得厉害，脸颊通红。他忽然破罐破破摔似的，用一种故作镇定的、甚至带着点挑衅的颤音说：“……行啊，周泊野，你想要啥就自己来拿啊？”
他那眼神，分明是赌定了周泊野这种“好学生”不会真动手。
周泊野看着他那副样子，又急又觉得有点好笑。集合哨声好像已经隐隐约约传来了。
他没再犹豫，俯身过去，手指利落地解开他迷彩服剩下的扣子，语气平静无波：“好，你自己说的。”
林见鹿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没想到他真敢，整个人都僵住了，连呼吸都屏住了，脸红的要滴血。
周泊野没管他，快速将他的外套剥下来，然后又去解他的腰带。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他温热的皮肤，身下的人猛地一抖。
“里面……”周泊野想说“里面的校服你自己脱”，却猛地顿住了。
迷彩服裤子被拉下一点，露出的不是校服裤的蓝色，而是……一条边缘紧勒着皮肤的、印着夸张卡通图案的三角内裤。
周泊野：“……”
他终于明白林见鹿刚才在扭捏什么了。
空气凝固了几秒。
周泊野迅速移开视线，把手里的175迷彩服扔到他身上，猛地转过身，声音有点发紧：“……赶紧自己换好！”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手忙脚乱的声音，夹杂着林见鹿羞愤欲死的低咒。
周泊野看着窗外，耳根有点热。
那颗腰侧的小痣，和那条闪瞎眼的卡通内裤……画面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最后，是林见鹿自己磕磕绊绊换好了衣服。两人一前一后冲出保健室，奔向集合点，全程再无交流。
周泊野穿着合身的185迷彩，感觉自在多了。
但总觉得……刚才手指碰到的那片皮肤，有点烫人。
——第四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尺码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