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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女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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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跟小临有关吗？”刘老师说。
柳眠忆有些诧异:“您怎么知道？”
刘老师叹了声气:“都是咱自己家孩子，我就不绕弯子了，柳老师，你最近多关注关注小临吧，我感觉他上课状态不大对劲。”
“怎么说？他在我的课上明明表现得还好……”
也是，自己哥哥的课，他敢不好好听吗？
“他最近上课总是打瞌睡，看起来状态一点也不好，我听有的同学说，他们最近好像有个什么联赛，好多学生一下课就跑网吧，上周王主任去网吧逮到好多学生呢，据说还有下了网吧打算去酒店的，那什么都给翻出来了，现在的小孩哟……哎，柳老师你也别担心，小临都是咱看在眼皮子底下的，肯定是好孩子，但就怕被人带坏……”
“他跟我说……他是去补课……”柳眠忆握着笔的手开始颤抖。
“补课？最近纪委严查，谁敢补课？除了私立的补课班，可是咱们学校的学生没听说有在外面补课的，外面的老师讲的又不好……”
柳眠忆的脑子嗡的一声，各种好的坏的猜想纷纷涌现，但还是坏的占大头，可他打心底里又不愿那么想小临。
不过是沉迷游戏而已，那又能怎么样？谁小时候不跑网吧？就算是交女朋友又有什么关系？高中谈恋爱太正常了……
他一面安慰着自己，一面魂不守舍地回了家。
小临还没有回来，他换下来的脏书包和脏衣服还放在卫生间，柳眠忆麻木地戴上手套，想给小临刷书包。
只随手一翻，就从书包外面的口袋里掉出来一个小袋子，柳眠忆捡起来一看，简直要被气炸了。
这下人赃并获，这小混账没话说了吧？！
……
凌晨一点，小临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他原本以为柳眠忆早就睡了，却没想一开门，就见哥哥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连衣服都没换。
“哥……你还没睡啊……”小临做贼心虚般尴尬地笑笑。
柳眠忆瞥了他一眼:“你天天这么晚回来，我睡得着吗？担心你。”
末了三个字，柳眠忆拖长了音，阴阳怪气的。
这语气小临有好久没听过了，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两人又回到了初见的时候。
小临没说什么，绕开柳眠忆就想去卫生间洗澡。
“站住。”柳眠忆突然说，“过来。”
“哥，有什么事吗？”
小临站定，却不敢回头看他。
“我不是狮子，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柳眠忆冷冷地说，“还是说你自己做的事见不得光，需要躲着我才行？”
“我哪有啊……”
不等小临说完，柳眠忆快步上前，小临下意识后退几步:“哥……”
柳眠忆蹙眉:“好重的烟味，我在这儿都能闻得到。”
小临被噎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想自己做的那些事大抵是要被柳眠忆发现了。
“说吧，这半个月干什么去了？”
小临还想再抢救一下:“我说了去补课啊……”
“还狡辩！那你说！这是什么？！”
柳眠忆“啪”地把从小临书包里掉出来的避孕套摔在桌上。
“这……”小临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桌上的东西，心里直纳闷这是从哪冒出来的。
“王临！我每天那么辛苦地工作，就是让你拿钱去干这种事的？！你对得起你自己，对得起王阿姨吗？！”
看着气昏头的柳眠忆，小临打心底害怕。
不是害怕柳眠忆，而是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叫自己的全名。
哪怕是刚认识时柳眠忆不愿意叫自己的名字，都要比直呼大名强。
柳眠忆是真的生气了。
但这其有误会。
“哥，这东西你在哪儿翻出来的？”小临问。
“还能在哪，你书包里掉出来的，你实话实话，你这几天放学之后都去哪儿了？我自诩还算不怎么管你，你打游戏交女朋友我都不说什么，但唯独这件事不行，你才多大，你知道这社会有多险恶？你这么小就跟人乱搞，是会学坏的！”
直到这一刻，柳眠忆才突然理解当年的柳宿新，可那时他尚且只是去网吧打打游戏，仅此而已，但小临居然……他还太小，还不能承受所谓的成年人之间的爱情，如果柳眠忆再不出手制止，小临怕是真会走上歧途。
小临却无奈地笑了。
他打开书包，默默地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纸袋子放到桌上。
“哥，生日快乐。”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柳眠忆怔住了。
小临边打开袋子边说:“反正你也没睡，那就现在送给你好了。”
袋子里装的是一件浅粉色的衬衫。
“对不起，哥，我不该瞒着你的，但我是怕你担心，才没告诉你。”
小临拿着衬衫走向错愕的柳眠忆。
“我没干那种事，也没那个胆子，这几天寰宇星球联赛，我就去网吧替人代打，想着赚些钱给你买生日礼物……哥，这么多年谢谢你一直在照顾我，你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了我，自己却好几年都没买过一件新衣裳，我就想着……想给你买一件……你看，正合身呢，我厉害吧？”
小临拿着衣服在柳眠忆身上比划，比划着比划着，小临流出了眼泪。
“小临……对不起……是哥太心急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误会你……”
柳眠忆用手拭去小临眼角的泪水，心中酸涩的疼，却又带着辛辣的暖。
“没事，我知道是哥太心疼我了，所以才着急的。”
小临轻握住柳眠忆的手腕，将自己的脸贴上去。
哥哥的掌心好热，好软，如果能一辈子贴在这样温暖的手心里，他就算死也没有遗憾了。
“小临……”
“哥，让我抱一会儿好吗？就当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头一次听说我过生日还要给别人送礼物的。”柳眠忆虽然嘴上嗔怪，但还是伸开手臂，将小临抱在怀里。
寂静的夜里除了时钟的滴答声，还有紧紧相依的心跳声。
也不知抱了多久，柳眠忆看着快比他高的小临:“行啦，还没抱够吗？”
小临贴着柳眠忆的脖颈:“没抱够，想一辈子就这样抱着哥哥。”
“你啊，又开始说胡话了，你这样你女朋友可是会嫉妒的。”柳眠忆打趣道。
小临抬起头，看着柳眠忆:“哥，我是逗你玩的，我没有女朋友。”
“怎么？”
“因为我心里有更亲近更值得我爱的人啊。”
柳眠忆看着小临赤诚的眼神，良久才缓缓道:“可你不可能跟我一辈子。”
“我想试试。”
“你没必要把路堵死，你的未来有无限种可能。”
“哥也是，可是哥心甘情愿为了我抛弃了一切，我又怎么不能为哥抛弃一切呢？”
“小临，这是两回事。”柳眠忆推开他，“我先给你做饭，你肯定还没吃饭吧。”
“哥，我去吧。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煮碗长寿面吃。”
柳眠忆:“好。”
小临:“那作为奖励，今天我可不可以和哥一起睡？”
“怎么突然提这种要求？”
小临咧嘴笑道:“没什么，就是想。”
……
柳眠忆最近除了忙着备课，还在翻阅各种与青少年心理相关的书籍。
“创伤性依赖、角色混淆与替代性亲职、生存本能与‘被需要’的需要、停滞哀悼与冻结成长……”
说白了就是王琪的死给小临造成了很大的阴影，因此他更加依赖一直照顾自己的柳眠忆，虽然年龄增长，但心理却依旧停留在儿时，他渴望被爱，并且不想让柳眠忆离开。
失去母亲的滋味柳眠忆固然懂得，可小临的表现却完全在他的掌控之外，他和他不同，小临看起来就是很乐观的人，可有时粘起人来又近乎夹杂着病态。
柳眠忆自己就是个精神病人，可面对小临，他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喜欢你呗。”
这是柳眠忆的大学同学杨欢得出的结论，这位女同学在校期间相当优秀，毕业后选择留校读研，专攻青少年心理行为学。
“我知道，他要是不喜欢我，他还能天天跟屁虫似的跟我？我就是觉得他有些行为有点过了，幼稚的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
杨欢发了个惊讶的表情包，紧接着发来一串“no”的英文。
“我说，他喜欢你，他爱你，你懂吗？爱情的爱。”
柳眠忆懵了:“什么？”
“雏菊，那束雏菊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可是他说那是他女朋友不要的……”
可小临没有女朋友。
对方发来个小狗转圈的表情包。
柳眠忆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开始思考人生。
荒唐，这太荒唐了，怎么想也不至于……
最后，柳眠忆给杨欢发了个“自作多情”的表情包，对方回他一个“腐女的弯觉”表情包。
“哥哥，在和谁聊天呢？”
小临将热好的咖啡牛奶放在他面前:“看你最近休息得不大好，喝点牛奶助眠。”
咖啡配牛奶？你是真不想让我睡啊。
柳眠忆本想说同学，但转念一想，不知怎的，脱口而出的却是:“我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