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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袒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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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停在角门外,陶姜完全没受影响,睡得很死。
“二姐姐,你把姜娘弄醒吧,”赵若湘小声说。
赵若岚示意她看向外面,清浅的月光下,赵清越负手而立。
“看来不用我们烦恼了,”赵若岚说着,自己先下了车。
红芸站在马车外见二小姐和三小姐都陆续下了车,自家娘子却迟迟不见身影,她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赵清越,想讨个指示。
“兄长,姜娘睡着了,我们不忍心叫醒她,可晚来风凉,她着凉了可如何是好,”赵若岚说完,抿唇笑了笑,她鲜少说这般调皮的话。
赵清越先是看了一眼帘子,晚风不懂事,将帘子吹地紧贴着车窗,他见不着车内人的模样,“回去歇息吧,明日女先生便会回府,你们也该收收心,”
“兄长真是的,只会教训人,”赵若湘不满得跺了跺脚,“姜娘性子那么好,你可不要欺负她!”
赵若湘这是以己度人,赵清越待她严厉居多,自小调皮玩闹被他惩罚不在少数,因此内心里对陶姜报以万分的同情。
“莫要多话,去吧,”赵清越吩咐守拙,“将小姐们送回去。”
等人都走了,赵清越上了马车,见陶姜额头靠在硬邦邦的车厢上也不嫌弃,睡得正香,他过去将人揽进怀里。
陶姜的脸较第一次见时仿佛长开了一些,以前再好看也是个毛丫头,如今却有几分窈窕淑女的模样了。
赵清越把陶姜凌乱的头发拨到一侧,轻轻捏着她的耳垂玩弄。
王妃第一次提起要给他一个妾室时他才十四,那时他在国子监,半月才回一次王府,他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想着王妃病中多思,许是有人在她耳边念叨了什么,不过他给王妃请安的次数有限,也就敷衍过去了。
王妃却是个执拗的人,认准了的事一定要办成才安心,赵清越入仕后搬回了王府,王妃锲而不舍地提起,又自作主张地让金嬷嬷送了一拨又一拨的美貌侍女进瀚云院。
见到陶姜那日,赵清越本是打算随便找个理由搬出王府,他另置了一处宅院,离官署近,方便办公,又能避一避王妃。
那日请安,王妃又提起妾室一事,她病中衰弱的声音断断续续,拉着赵清越的手没什么力气。
府中老人都道王妃年轻时容色倾城,但赵清越记忆中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病恹恹的连路都走不远,不知是王妃的戚戚艾艾的话语还是陶姜那双挥之不去的泪眼,赵清越鬼使神差地没再拒绝。
于是陶姜便做了他的妾室。
赵清越不得不承认,人皆有坐井观天之时,床第之欢比他粗浅认知里的更为美妙,触碰到陶姜的身体时,他自然而然地知道了如何去成为她的夫主。
“世子爷,你好像不对劲,”陶姜醒了,准确的说,她在被移动时便醒了,她身下的‘床铺’越来越坚硬,她再不出声可怎么收场。
“哦?如何不对劲?”赵清越轻笑,他闭着眼睛,手却准确地捏住了陶姜的脸颊,“姜娘,这可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她的声音只会让他越来越不对劲。
“世子爷,你冷静点,”陶姜撑着他坚实的胸膛,嘴上虽这样说着,可双手却不怀好意地捏了捏。
陶姜如愿听到赵清越隐忍的闷哼声。
“哈哈!”陶姜笑完,又假惺惺地关心道:“世子爷,你怎么了?”
“啊!”陶姜被赵清越抱起来,她挺直了腰肢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被反缚在身后,动弹不得。
“姜娘怎么不笑了?”
“赵清越,欺负我力气小算什么本事!”陶姜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就要笑,你管天管地管空气,还管得了我的心情?”
“这说法倒是有趣,”赵清越很快缓了过来,他空出一只手来,扶上陶姜的后腰,“姜娘果真是个秒人,这会儿怎么不装了?”
“因为太累了,”陶姜的话真诚到自己都不敢相信。
赵清越不再有动作,他安静地抱着她等了片刻,方才将人放开。
她随他下了马车,原来外面空无一人,难怪他方才肆无忌惮。
赵清越从车架上拿了一盏灯笼,朝陶姜伸出了手,陶姜乖觉地握了上去,天黑地滑,她看不清路,有人愿意引路她可不会为难自己。
她其实还是没有习惯这里的生活,白天的王府仆从成群,夜间却似空无一人,除了青蛙昆虫偶尔的鸣叫,这偌大一个府邸竟听不到一丝人声。
陶姜从前喜欢跟妈妈去乡下玩,她喜欢亲近大自然,森林树木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而如今到了这里一月有余,她第一次那么想念钢筋混凝土造就的高楼大厦,想念城市的霓虹。
现代的城市灯光随处可见,即使深夜,路灯也会为人类坚守,而这里的夜晚才是真正的夜晚。
黄橙橙的灯笼飘摇着照亮了一小段蜿蜒的石板路,远处的楼阁藏在凄冷的黑雾中,仿佛一只只等待进食的鬼怪。
陶姜被自己的想象吓到,她更紧地握住赵清越的手,身体也不自觉地贴近他。
“方才胆子不是还很大吗?”赵清越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厚重而踏实,给了陶姜一点安全感。
“我从没说过我胆子大,”陶姜忍不住问:“蜡烛很贵吗?为何晚间王府都不点灯?”
“晚间不点灯是为防走水,”赵清越低头,只看到陶姜毛绒绒的脑袋,“蜡烛的确价高,百姓多用油灯。”
西角门离瀚云院并不远,两人间或交谈几句,不一会儿便到了。
云英姑姑提着灯笼等在门口,见着他们先是行了礼,接着又问:“世子爷,晚膳摆在何处?”
“摆在留芳居。”
“是。”
见到了人陶姜便自觉地放开了赵清越的手,赵清越看了她一眼,陶姜奇怪地看了回去。
陶姜还是太年轻了,她在马车上调戏了赵清越一通还以为就这么被放过,却没想到晚间都被他找回来了。
第二日她揉着腰下床,气得只想骂人。
云英姑姑照例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陶姜端起碗仰头一口气喝完了。
好在这次没她并不想吐,“这药似乎没有上次苦了,”她自言自语。
“文大夫加了几味药,知道娘子喝不了苦药,特意加了甘草呢,”
加了甘草也还是难喝,陶姜不否认她能体会到床榻间的快乐,要是这苦药由男人来和她会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