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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习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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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伤痊愈后的第一个周末，周野久违地睡到了自然醒。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他睁开眼，习惯性地先看向床边——
地铺已经收得干干净净，连一丝褶皱都没留下。
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苏羡昨晚已经搬回隔壁1902了。
这一周多以来，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都是少年蜷在地铺上的身影，现在突然没了，反倒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周野甩甩头，把这莫名其妙的念头赶出脑子。
他起身下床，脚踝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异样，走路时甚至能小跑两步。
走出卧室，公寓里安静得出奇。
平时这个时间，苏羡要么在厨房准备早餐，要么在客厅看电视，总会弄出点动静。
今天却只有冰箱的低鸣声。
餐桌上空空如也。
这一周多以来，每天早上都有一份准备好的早餐等着他，今天突然没了，胃里也跟着空落落的。
他打开电视，调到体育频道，却看不进去。
平时周末的早晨，苏羡总会拿着钥匙自己开门进来，凑过来跟他一起看球，一边看一边叽叽喳喳地点评，虽然烦人，但至少热闹。
现在这份安静，反倒让他不习惯了。
中午，周野决定去超市采购。
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穿梭时，他下意识地往车里扔了两瓶苏羡常买的运动饮料，又拿了那小子爱吃的薯片口味。
走到生鲜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排骨和番茄——苏羡上周说过想喝番茄排骨汤。
回到家，他把东西一样样归位。
看着冰箱里并排摆放的两瓶饮料，突然意识到：不过短短十几天，他的生活里已经处处都是苏羡的痕迹。
习惯的重量真可怕。
下午三点，门铃响了。
周野打开门，苏羡背着运动包站在门口，额发被汗水浸湿，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
“哥！”他声音清亮，很自然地弯腰换鞋——鞋柜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双他的拖鞋，“我回来了！”
周野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突然意识到：苏羡现在进出他家，已经像回自己家一样自然了。
“一身汗味。”周野皱眉，“什么事？”
苏羡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给你买了跌打药膏，教练推荐的，说对旧伤恢复特别好。”
周野接过药膏，心里某个地方轻轻动了一下。
“多少钱？”他下意识问。
苏羡摆摆手：“不用，就当是……谢谢哥这段时间收留我。”
他说着就往厨房走：“哥你吃饭了吗？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
周野看着他一系列娴熟的动作，突然想起最初那个站在门口小心翼翼问“能借浴室吗”的少年。
这才过了多久？
晚饭是周野做的。
他把买的排骨炖了汤，又炒了两个菜。
苏羡很自觉地摆好碗筷，盛饭端汤。
“哥，你做的番茄排骨汤！”他凑到锅边深深吸了口气，“好香！”
周野盛了碗汤递给他：“尝尝咸淡。”
苏羡接过碗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正好！哥你手艺越来越好了。”
这话说得周野有点想笑。
明明是他做饭，怎么倒像是苏羡在夸自己调教有方？
饭后，苏羡主动包揽了洗碗的活儿。
周野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听着厨房传来的水声和哼歌声，突然觉得这个周末终于完整了。
晚上九点，周野准备休息。
苏羡洗好碗，擦干手，却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
“哥，”他站在客厅中央，语气自然得像在讨论明天天气，“我那边浴室的花洒好像有点问题，能借你这洗个澡吗？”
“这坏的频率有点高了吧……”
周野看着他湿漉漉的额发和运动后泛红的脸颊，到嘴的拒绝转了个弯：“随你。”
苏羡立刻笑了：“谢谢哥！”
看着少年轻车熟路地走进浴室，周野突然意识到：所谓的“习惯”，其实就是让另一个人理所当然地侵入你的生活，然后在某个瞬间发现，你已经离不开这种侵入了。
当浴室传来水声时，周野看着磨砂玻璃后模糊的身影，第一次清楚地认识到——
有些界限，一旦打破就再也回不去了。
有些习惯，一旦形成就很难改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