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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晕倒 ...

  •   周一,在叶文榉不容置疑的目光下,白择栖还是乖乖收拾好了书包,再次同他的少爷一起去上学。

      只是这次,没有豪车接送,只有转乘的公交和被雪水打湿的小路。

      两人顶着风雪,将衣服上的帽子戴起来,一路上说着老套的笑话,讲着学校的异闻,又一路踢踏着雪,像两个被风雪迷失前路的小疯子。

      但只有这短短的一程路,他们是为自己而活,为彼此而活。

      又在学校的岔路口分别,白择栖依旧等叶文榉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匆匆赶到教室。

      只是刚到教室,白择栖就察觉到同学们的异常,他向来内向敏感,走进去两步路就察觉到了不对。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发现桌子被推倒了,里面的教材撒了一地,落在过道上的还印上了不知道多少个鞋印。

      白择栖默默地把桌子扶起来,快上课了,来不及整理书本,就将散落一地的书籍随意塞到抽屉里。他手刚伸进课桌,就发觉竟然有温热的触感,他摸到了毛发,又有温热的液体流淌到他的手上。

      “啊!”白择栖惊叫着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众人脸色各异,只见白择栖的双手沾满鲜血,有的已经发黑,似乎不是什么红墨水的恶作剧。

      白择栖的惊叫声不止,似乎被吓破了胆,他拼命地甩着手上的血迹,可越甩,他的头越晕,直接跪倒在地,模糊间,他看到了课桌里小狗尸体,看上去没多大,肚子就被剖开。如张开血盆巨口的伥鬼,向他追魂索命。

      “啊~”白择栖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险些晕厥,声音已经嘶吼过度,有些哑了。

      周遭的同学本来就在教室闻到了难闻的气味,似乎知道是白择栖这个贫困生的课桌里散发出来,难免对刚进教室的白择栖眼神充满厌恶,此刻被白择栖的尖叫吓了一跳,又被白择栖甩了不少血迹在身上,各个吓得花容失色,又怒从心起。

      有脾气暴的上去一脚就踹在白择栖身上,吼道:“你他妈疯了吗,在这鬼叫什么。你搞出来的破事,还不收拾干净,还把这些脏东西甩到老子身上,老子这一身定制的行头全废了,你他妈赔得起吗?”

      其余的同学本来还愤怒异常,但见那个脾气暴的男生这么踹白择栖,也于心不忍,纷纷起来劝阻,将两人分开。

      白择栖被一脚踹中腰部,尖叫的声音戛然而止,开始不停地咳嗽,本来声音就哑,嗓子也痛,此刻他只感觉喉咙烧得慌,却没办法停下。

      白择栖的眩晕症状越来越严重,眼睛几乎已经看不清了,他甚至没办法思考自己是不是晕血,也没办法出声让别人帮帮他。他不敢,他没这个勇气,也没这个力气。

      “爸……爸爸……不要死,不要死……”白择栖甚至已经开始出现幻觉,眼前恍惚又出现那个雨夜,他爸爸在保安亭值夜班,看到监控里有人开车东倒西歪地开进绿化带撞到树上,他爸爸伞都来不及打,径直冲过去,想看看车上的人有没有事。

      谁知开车那人是醉驾,只知道自己开车撞到了障碍,于是凭本能倒车,就这么将白择栖他爸爸撞倒,而后从身体上压过去。

      雨拍打在车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雷声也大,受害者的呼救声那么弱小,混在地上流淌的雨水里,又掺杂着血水,沉默地凋零。

      白择栖的眼前什么也看不清了,只有阵阵的大雨,血水流淌一片,而他爸爸躺在那里,满身血迹,痛苦哼鸣,慢慢离他而去。

      老师踩在上课铃声响起前进到教室,只看见课桌过道上密密麻麻围着一圈人,学生神色惊恐,几个人蹲下身或搀或扶或抱,将倒在地上晕厥的白择栖抬起来,往校医室跑。

      老师也被这突发情况吓了一跳,看到白择栖满手的血迹更是头皮发麻,神经都要炸开了。匆匆丢下一句“其他同学自习”,就陪着抬白择栖的几个人一同冲向校医室。

      到了校医室,几个校医让他们把人抬到病床上,然后相互配合着速度奇快地给白择栖做检查。

      当听到白择栖只是晕过去了,不是生病后,老师和学生才松了一口气。

      随后老师才赶紧给白择栖的家人打电话,只翻到了白择栖母亲的电话,打过去却没人接,打了好几遍也无济于事,只能向学生询问白择栖有没有玩得好的同学,希望能通过同学的父母来帮忙联系白择栖的家人,但抬人的几个学生都摇头说不知道。

      白择栖向来不跟人交流,独来独往,是班级里存在感最低的人,自然也没有注意他有没有朋友。

      见情况稳定,老师还是放心不下,就让几个学生回去上课,她陪着白择栖。

      随后,老师打了保安亭的电话,表示她要看班级教室的监控。她以为白择栖手上的血是被人打的,如果确认是校园霸凌,她一定会帮白择栖讨回公道,至少要让霸凌者的父母带着他们的孩子来道歉,以求得被霸凌者的原谅,并且他们的孩子一定要受到相应的处分。

      这所私立中学的国际部的学生,只有极少数是像白择栖这样的出身,其他人他们的家庭都非富即贵,想让这些人认错道歉受罚的想法何其天真,但这位老师依旧秉持着她内心的公正,坚守她内心的道德底线。

      只是监控里确实看不出白择栖被霸凌的样子,他抽屉里的东西似乎是有人早早放进去的,那位踹他的脾气暴躁的男同学,似乎也是衣服沾了血迹后才出手。但老师还是打了他家长的电话,跟家长严肃批评了男同学的行为,并让家长携孩子跟白择栖道歉。

      那男同学的家长似乎在开什么重要的会,随口答应了说一定管教好孩子但对道歉的事只字不提,以忙为由匆匆把电话挂了。老师气急,想课后再跟那位男同学沟通。

      白择栖躺在床上一直未醒,但生命体征正常。

      没有人注意这偌大的校园里多了一个晕倒的人,或者说没有注意白择栖,除了叶文榉。但叶文榉也没得到消息,也许放学后才会知道。

      但下午,校医院里就出现了一个与白择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大嗓门beta谢泽,那个在校门口说白择栖是叶文榉小媳妇儿的人。

      谢泽似乎是感冒了,过来开点药,顺便翘课来校医院的床上躺一下。

      校医似乎都见怪不怪了,这小胖子三天两头就折腾一下,不是感冒发烧就是胃疼拉肚子,总有一堆借口。

      两张床之前用帘子隔开,谢泽本来没注意旁边病床的人,但他躺了一会儿,发现没人说话实在是不得劲,于是拉开帘子,想跟旁边病床上的人吹吹牛,结果拉开一看,竟是白择栖。

      谢泽找人搭话的想法是彻底没着落了,一蹦三尺高,见白择栖身边没人陪护,就想着赶紧告诉叶文榉。只是他发了消息,叶文榉却迟迟没有回复,无奈只能自己守着白择栖。

      谢泽手撑着脑袋,坐在自己的病床上看白择栖,只记得这人白得过分,唇瓣似乎因干燥起了皮,看起来更添几分脆弱。

      等白择栖悠悠转醒时,已夕阳西下,铃声一响,学生们又蜂拥而出。

      听校医说了老师来了好几趟,但一直联系不上家长。白择栖扯了扯干裂的嘴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顾知乐平日都两点一线,几乎不怎么用手机。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谢泽出声道。

      白择栖似乎才注意到旁边有个人,也认出了这人就是校门口那个与叶文榉认识的beta,于是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白择栖知道叶文榉今天要回叶家,也就没说等叶文榉一起。

      但谢泽这人自来熟,等白择栖下床后就帮白择栖拎着背包,顺其自然地陪人走到校门口,然后打包塞进来接自己回家的车里。

      谢泽报了个白择栖家的地址,就示意司机直接开车。

      “放心吧,不会把你卖了的。我跟文榉说过了,他说拜托我送你回家。”谢泽为了打消白择栖的顾虑说道。实则叶文榉根本没回他,只是谢泽他也不放心白择栖这个伤员自己回家。

      白择栖听完轻轻点头,对谢泽说了谢谢后就沉默不言。

      但谢泽偏偏又是个话痨,路上也八卦起了白择栖和叶文榉两个人:“我说,你俩真没谈啊?你们每天形影不离,上下学都手牵手的,说没谈我可不信。”

      “……”白择栖心想,他哪里和少爷上下学手牵手了,就算是牵手,也是……晚上睡觉的时候。

      谢泽看着白择栖原本古井无波的眼神,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像含了一波秋水一般荡漾,更笃定自己猜得没错,这两人绝对有事。

      谢泽轻啧了一声,嘀咕道:“两个小鼻嘎还处上对象了。”

      白择栖坐在后排,刚好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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