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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无声的宣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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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大袋衣服像几座沉默的山，堆在宿舍房间的角落里。林砚没有立刻去整理它们，仿佛不去触碰，就能暂时逃避那个已经达成的“交易”。
他拿起最上面一个袋子里看起来最普通的一件纯棉白T恤和一条浅色牛仔裤，走进狭小的洗手间。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身体，却洗不掉那种莫名的躁动。格里芬指尖划过他耳廓的触感，如同烙印，挥之不去。
“You're mine now.”
这句话在他脑海里自动循环播放，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他用力闭了闭眼，将那些混乱的思绪强行压下。
换上干净的新衣服，柔软的棉质面料贴合着皮肤，剪裁恰到好处，确实比他之前那些要么过于隆重、要么不合身的旧衣服舒适得多。他看着镜子里的人，依旧是那张脸，但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少了几分流落街头的惶然，多了一丝被精心包装后的……易碎感。
这感觉让他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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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 Griffin 的名字。
林砚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
“Dinner. Main dining hall. South entrance. 10 minutes.”
没有问候，没有询问，只是简洁的命令，然后电话被挂断。
十分钟。林砚看着挂断的电话，一种被程序化召唤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没有耽搁，套上一件新买的薄款针织衫——这也是格里芬挑选的，柔软的烟灰色，衬得他脖颈愈发白皙——走出了宿舍。
当他走到主食堂南门时，格里芬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依旧是简单的T恤长裤，抱臂靠墙站着，没什么表情，却自然形成一道生人勿近的屏障。周围进出食堂的学生目光或明或暗地扫过他们，带着探究、好奇，甚至还有几分了然。
林砚硬着头皮走过去。
格里芬看到他，目光在他身上的针织衫停留了一瞬，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然后转身，率先走进食堂。林砚默默跟上，与他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这一次，格里芬没有走向任何角落。他径直走向食堂中央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那里摆放着一些长条桌，通常是运动团队或兄弟会成员聚餐的地方。他找了个位置坐下，示意林砚坐在他对面。
这个位置，几乎是整个食堂的视线焦点之一。
林砚感到如坐针毡。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他身上，伴随着窃窃私语。
“看，是格里芬·里德。”
“他旁边那个亚洲男孩是谁？以前没见过。”
“长得真漂亮……但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听说格里芬昨天在体育馆为他出头了？”
“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那些议论声不大，却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过来。林砚低下头，盯着光洁的桌面，食不知味地戳着盘子里格里芬帮他拿的、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食物——这次不再是干巴巴的汉堡，而是烤鸡胸肉、西兰花和土豆泥，分量足得惊人。
格里芬似乎完全不受影响，他吃得很快，也很专注，偶尔抬起眼皮，灰蓝色的眸子扫过周围，那些过于明显的打量便会瞬间收敛。
“Eat.” 他发现林砚几乎没动，简短地命令道。
林砚拿起叉子，勉强塞了一口土豆泥进去，味同嚼蜡。
这时，几个身材健硕、穿着CU篮球队服的男生笑着走过来，显然是格里芬的熟人。
“Hey Griff! Mind if we join?” 为首那个肤色黝黑的男生笑着打招呼，目光却好奇地落在林砚身上。
格里芬抬了抬眼，没说话，算是默认。
几个男生嘻嘻哈哈地坐下，餐盘放下时发出哐当的响声。他们的目光几乎都聚焦在林砚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
“So, Griffin, aren't you gonna introduce us to your… friend?” 另一个男生挤眉弄眼地问道，特意在“friend”这个词上加了重音。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林砚攥紧了手中的叉子，指节泛白，感觉自己像一件正在被评估的商品。
格里芬放下手中的叉子，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做出了一个让林砚浑身僵住的动作——
他伸出手，越过桌面，用他那骨节分明、带着训练痕迹的手指，轻轻捏住了林砚的下巴，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将林砚一直低垂着的脸抬了起来，迫使他对上那几个男生的目光。
林砚的瞳孔猛地收缩，大脑一片空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格里芬指尖的温热和粗糙的薄茧，以及那强硬的、宣告所有权般的姿态。
格里芬的目光扫过他那几个队友，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清晰度和不容置疑：
“Lin Yan. Mine.”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复杂的定义。只有两个词，一个名字，一个所有权。
简单，粗暴，有效。
那几个男生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讶、了然和一丝敬畏的表情。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几乎是同时，态度变得客气甚至有些拘谨起来。
“Oh, hey man, nice to meet you.”
“Yeah,nice to meet you, Lin Yan.”
林砚僵在那里，格里芬的手指已经松开，但那触感和温度仿佛还残留在他下巴的皮肤上，带着一种灼烧感。他听着那些突然变得友好的问候，看着格里芬平静无波的脸，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屈辱感和……奇异的安全感，交织着涌上心头。
他成了格里芬·里德公开展示的“所有物”。
这是一个标签，一个保护伞，同时也是一座无形的囚笼。
格里芬不再理会其他人，重新开始用餐，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林砚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眼底所有的情绪。他拿起叉子，这一次，他开始认真地、一口一口地，吃完了盘子里所有的食物。
味道，依旧是模糊的。
但某种决心，在心底悄然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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