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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如果够相爱的话第六章见面也没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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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副官团队全员集结。
幽蓝色的水幕投影在会议桌中央缓缓展开。阎越砾靠坐在后排阴影中，修长手指轻搭在膝上，有些随意的姿势，却无损掌控全局的气场。
“已与D星警署完成对接，”齐鸢的声音冷静清晰，指尖在光屏上同步记录，“他们目前的结论是——陈析潢与出轨对象私奔了。”
“出轨私奔？”艳归摸了摸鼻子，不太信服，“那……李向暖为什么还这么费劲地混进航空港、拦车上诉？这不合常理。”
“为了遗产。”
齐鸢耸肩，将警署报告投到主屏幕，“警署认为，陈析潢失踪后，李向暖既无法离婚，也无法独占财产。只有拿到死亡证明，他才能成为合法继承人。”
阎越砾不置可否，淡金色的眼眸转向技术官：“调取原始案件材料。”
“是。”沉海已有准备，迅速调出一段监控视频，她手指轻快地敲击键盘，“根据公共监控记录，陈析潢最后一次现身，是在‘钧台’维修厂附近的泊车点。他自行搭乘网约车离开，全程无强迫迹象。其通讯记录、银行账户在此前后均无异常活动。”
她放大画面：“该区域摄像头分辨率有限，只能捕捉到一名身着陈析潢当日服装的模糊人影上车。而这个时间段恰逢晚高峰——”
“李向暖向警署承认，他早知道伴侣出轨，”齐鸢接着补充，“因此最初并未报案。直到数日后察觉异常，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尽管这个推论合乎逻辑，但在场所有人都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牵强。
虽然画面模糊且有多辆车交错，但以他们的眼力，仍能清晰看到，陈析潢确实登上了某辆车。
沉海递过加密安全盾。阎越砾随手接了，权戒与接口轻触，阎氏家徽在光屏上闪过，瞬间接入了联邦最大网约车平台的核心数据库。
“目标车辆已锁定，”沉海熟练地调取时间戳数据，“行车记录显示，陈析潢的目的地是D星高新区'不山维修厂'。行程中未开启音视频监护系统，也没有中途停留的记录。”
不待阎越砾指示，她已切换至警署系统，调取高新区影像：“不山维修厂周边多为私人地产，公共摄像头覆盖不足。但在目标车辆抵达时段，该区域仅有一辆车——”
监控画面在屏幕上放大，她精准圈定下车的人影：“看衣着特征、步态，确实像陈析潢。他步行穿过一条胡同，期间有三分钟处于监控盲区，随后进入'不山'员工通道，自此消失。”
这倒也不怪警署查案拖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阎越砾这样的世家权限。
眼下，线索明确指向了不山维修厂。
“‘不山’与‘钧台’是何关系？”阎越砾目光转向前期协助处理事件的艳归。
“直接竞争对手。”
艳归迅速调出企业档案，“两家都是D星顶尖的机甲维修厂，业务高度重叠，主营工业机甲零部件制造与维护。”
事情变得愈发蹊跷。
一个有着体面工作的S级Alpha，隐瞒身份在“钧台”兼职，下班后竟直奔竞争对手的厂区……
阎越砾指尖在扶手上轻叩两下，当即决断：“变更行程，直接前往不山维修厂。易重山，安排人手监视李向暖，重点查清他是否隐瞒信息，以及对陈析潢在钧台兼职一事是否知情。”
他的声音沉稳而冷冽：“陈析潢与夏家在D星的布局必然存在关联，必须尽快锁定他的行踪。”
阎越砾瞥了眼缩在座椅里试图降低存在感的军医：“杜卜丸。我们现在在说什么？”
“到！”
杜卜丸迅速关闭游戏界面，挺直腰板，一股脑道：“长官！我们这次出行是为证实夏家供给军部的防御系统‘百尺’有问题！——现在查到了夏家在D星的代工厂，'钧台'！但钧台否认产品问题。现在要找到系统模块的实际开发者，那个S级Alpha，陈析潢！”
他故作积极地总结：“整件事明显有幕后黑手设局！陈析潢失踪、警署糊弄了事，却被其伴侣李向暖重新掀开，还精准拦截我们的车队——背后必定有奸人指点！”
杜卜丸一口气说完，咕噜灌下半杯气泡水，信誓旦旦：“放心长官，我智商一百七，多线操作完全没问题！”
“散会。”阎越砾淡淡挥手。
“布局”——这正是他留意的关键。陈析潢是个明晃晃的诱饵，他却不得不咬钩。
这是个阳谋，要彻查夏家，就必须找到失踪的陈析潢。
但李向暖的突然出现，又让局面更加迷雾重重——如果不是巧合，李向暖背后之人也在引导他追查陈析潢，仿佛生怕他错过这条线索。
会是谁？阎越砾眯起淡金色的眼眸。对方的目标，究竟是“第三军团的阎家督察官”，还是他本人？
如此费劲心机……他的目光掠过桌上另一份密封的档案，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还有，这个姓名相同、容貌相似的“故人”，是用来对付他的武器，还是讨好他的礼物？
可惜他从来不会为皮相所惑，幕后之人，怕是打错了算盘。
阎越砾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人早已葬身星海。货运舰在他眼前化为火球，那人甚至没有留下最后一面。
唯有机甲通讯频道里留下的一段干瘪的代码，他们军校时期约定的、争吵时用来和好的密语。
代表“既往不咎”与“遗忘”。
那人最后留给他的，就是如此冰冷而决绝的一句话——
“忘了我吧。”
——
【半小时后，“不山”维修厂外】
黑色公务车无声停驻。杜卜丸为阎越砾加上军用级伪装。片刻之间，alpha过于凌厉的容貌变得沉稳朴实，除了身高带来的压迫感，俨然是来自第三军团装备部的普通督察员——“严朝海”。
阎越砾目光扫过窗外，恰好落在陈析潢下车的位置，那里停着一辆网约车。
“不是清场了？”他声音平淡。
“已通过气象部门发布恶劣天气预警，阎氏旗下商场也配合完成了区域引流。目前范围内无人工驾驶车辆。”齐鸢迅速回应。
这意味着，这辆车属于清场前进入、此刻才离开的厂区外部人员。
阎越砾想起齐鸢提交的报告，他在兽化时掳走的那个“裴清初”。
世上真有如此巧合？
他视线锁定那辆网约车，驾驶AI显然在等待便利店的乘客。
“原地待命。”
指令先于思考，阎越砾略一迟疑，还是遵从了心底的冲动。
高新区人迹罕至，阎越砾身着便装穿过街道，步履匆忙，像个管理层员工，与周围的环境并无违和。
唯有胸腔里异常的心跳，昭示着他此刻的不平静。
刚踏入便利店门口，一道清瘦高挑的身影便匆匆撞入他怀中。
对方抱着满怀物品，显然没注意到他进来。
“……抱歉。”声音隔着口罩有些发闷，却不难听出清越。
来人戴着鸭舌帽，连标签都未剪，帽檐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和下颌线，只露出白皙耳廓。身上那件高领联名卫衣衬得他身形单薄，像个不善交际的年轻学生。
阎越砾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侧身让开，声音低沉：“没事。”
对方似乎很着急，点头示意便要离开。阎越砾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跟着对方移动。
微低的颈项线条流畅、优美，肩胛骨顶起衣料，形成一个漂亮却脆弱的弧度；抱着纸袋的手指骨节分明，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只是有些……瘦削。
或许是物品太重，青年忙中出错，手肘撞上他的身躯，收回时又打翻了纸袋。
一盒切角蛋糕应声掉落，简易包装在空中翻滚、打开，“啪”地砸在阎越砾昂贵的大衣上，化作一滩甜腻。
莓果香气弥漫开来，青年僵在原地，随即蹲下身，手忙脚乱地翻找湿巾。
“对不起。”他的声音有些窘迫，“……我会赔偿的，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他抬头递出湿巾，动作略带迟疑，仿佛怕他拒绝。
阎越砾低头，看见湿巾包装上“宝宝专用”的字样，觉得有些好笑。
“不必在意。”他声音不自觉地放缓，“起来吧。”
对方怔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抱着物品起身。几乎是本能地，阎越砾托住了他的手臂。
隔着一层薄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肌肤骨骼的轮廓。
对方的体温偏低，凉如美玉，却让他指尖莫名发烫。
——他刚才本可以避开。
阎越砾想。在蛋糕落下的瞬间，他被一种隐秘地渴望钉在原地，甚至有些期待它的落下、只为与对方产生更多交集。
他不想躲。
哪怕落在身上的不是无害的蛋糕……而是一颗子弹，他也甘之如饴。
这种强烈、原始的执念，让阎越砾不由自主地皱起眉。
“……谢谢。”青年并未察觉他的异样，转身招招呼AI店员处理狼藉。动作间，宽大衣领偶尔露出小片后颈，泛着白釉般的温润质感。
阎越砾盯着那截脖颈，心底竟升起一股荒谬的、想触碰的冲动。细微的火苗从胸腔深处蹿上胸骨，不停地诱惑、劝慰、啮咬着他的理智。
……他怎么会产生这种念头？
是信息素？不，对方身上没有任何气味。
蓄意引诱？可青年裹得严实，明显避免接触，甚至连真容都未显露。
见青年收拾妥当，又要离开，阎越砾几乎本能地开口，声音因压抑而格外冷硬：“等等。”
青年脚步顿住，脊背微微绷紧，如警觉的小动物。
完全失控了。
阎越砾面无表情地想。他强压□□内疯狂的占有欲，用尽自制力才维持住声线的平稳。
僵硬地调出私人加密通讯码，递到对方面前：“加个联系方式。”
仅仅是目送对方离开，就让他心底空了一块——有个声音在耳边命令他必须抓住什么，抓住这个凭空出现、却瞬间扰乱他心绪的人。
“……好。”青年迟疑片刻，睫毛在帽檐阴影下轻颤，最终还是顺从地操作终端。
好友申请弹出的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涌上心头，奇异地抚平了阎越砾心底翻涌的焦躁与暴戾。
“咳，不是让你赔钱。”他目光扫过对方卫衣上的卡通图案，为自己突兀的行为找了个蹩脚借口，“‘黑暗骑士白伶鼬’……我，也是粉丝。”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与身份格格不入的话——这是部近年来大热的儿童动画，主要受众是3-8岁孩童，当然也不乏童心未泯的成年人。
“……嗯。”青年低应一声，抬手压了压帽檐，近乎仓惶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吓到他了？
阎越砾伫立原地，望着那个匆忙上车的背影。指尖仍残留着对方肌肤的凉意，如一小簇绽开的电光。
空气中弥漫着甜食残存的甜香，他向来不喜甜腻，此刻却觉得这气息格外惑人，甚至连他的信息素都因此泛起难以抑制的涟漪。
阎越砾猛然回神。
……他是S75+的alpha，基因复杂度远超常人，用比喻来说——他是一把精密无比的锁，几乎不可能被任何omega“生理吸引”。
除非对方和他匹配度极高。
但，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即便是当年，他一见钟情、同为S级的裴清初，与他的匹配度也只有60分。
阎越砾一度坚信自己与其他alpha不同：他的欲望并非来自于本能，而是源于爱意。
如今，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体内叫嚣的、不受控制的欲望，仿佛在嘲讽他曾经的决心与爱恋，脆弱得不如沙漠里风化殆尽的铁皮。
那不是裴清初。
阎越砾闭了闭眼，回忆着刚才那人的肌肉线条与体态姿势。
若说曾经的裴清初是柄锋芒毕露的剑，刚才那人，至多算是把病骨支离的伞。
阎越砾面色阴沉地转身，将异常的悸动与欲望狠狠摁回心底最黑暗的角落。
“阎哥，D星备用身份权限已激活。”
回到车上，齐鸢见他衣襟污渍，递来备用衣物，识趣地没有多问。
“嗯。”阎越砾走向车上的水吧，用冷水净手，冰凉的水流带走了最后一丝杂念。
他冷静下来，觉察自己刚才多么不可理喻。
对方没有做什么，是自己主动加人……他不能毫无根据地让沉海去查一个无辜的联邦公民，他疯了才会下这种命令。
他打开私人通讯，略微迟疑，最终还是没将那人删除，只是拉黑。
——
专车驶入厂区。周猎与周禄星早已接到通知，在技术通道等候。
“不必客套。”阎越砾下车，扫过周猎额角的医疗凝胶，“我是严朝海。周总，有些调查需要贵厂配合。”
“明白、明白，您请。”
周猎笑容满面，示意儿子递过早就录好的身份认证牌。
“整个厂区都需要身份认证？”阎越砾接过牌子，随口问。
周猎还没来得及反应，周禄星抢先答道：“是的。之前有人潜入投放信号干扰器后，我们就升级了认证系统。”
“何时更换的？”
“一年前。”
这，是陈析潢案件的第一个疑点。
阎越砾指尖轻敲臂膀——陈析潢是“钧台”的外包员工，是如何通过“不山”的身份认证，进入员工通道的？
“……情况如此，我们需要调阅厂区近期监控。”一行人边走边谈，沉海言简意赅地说明来意。
周猎听闻有人在自家厂区失踪，虽感不妙，但还是规规矩矩接待，察觉这位“严少校”不喜寒暄，她便直接带人前往监控室。
“不山”规模不小，监控系统还算井然有序。沉海很快锁定目标时段。
比公共摄像头清晰得多：监控画面中，一个摇摇晃晃、似呈醉态的身影，穿着陈析潢失踪当日的衣物，在溶解池附近徘徊。
他背对着镜头，似乎感到燥热，解下工牌领带丢弃一旁，随后翻过护栏、张开双臂、“失足”跌入池中。
——生物溶解池是维修户外工业机甲的首道工序，能分解绝大多数有机质，防止野外生物残渣留在机甲关节处。
“不山”这座溶解池的规模，足以浸泡巨型机甲。
“这……”
周猎看清这惊悚一幕，脸色发白——人影坠入冒着粉红泡泡的池中，像块融化的奶油，迅速地分解、下沉，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从陈析潢进入该区域到落水，整个过程不足十分钟。
“是我的疏忽。”周猎声音干涩。
“别急，”沉海随意安抚道，“我看过了，贵厂的智能监控AI符合联邦标准，之所以没报警，是因为此人刷了检修员工卡。”
由于溶解池的挥发气体对人体有害，这种区域通常无人值守，仅检修时允许专业人员进入。
阎越砾看了眼视频，心算了一下时间：“这清洁AI每月处理一次，证物应该还在，去核实。”
“是。”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