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比翼双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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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黑，宁律澈只能看到程熠从盒子里取出了一个玉饰似的物件。
等到程熠将这个物件拿得更近了些，他才看清是一枚羊脂玉无事牌。
程熠将这块玉放在了宁律澈的手掌心，温柔注视着他的眼睛。
“宁律澈，送给你的。这是一块平安无事牌，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心无烦忧。”
静卧在掌心的玉牌散发着柔和的油脂光泽，刚刚程熠放上来时，宁律澈还感觉到手心一丝凉意，但此刻摸上去，它已经是温润一团。
“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个？”宁律澈在心里暗暗笑了笑自己，刚刚想到哪里去了。
程熠将手覆盖住宁律澈的手，两人隔着玉牌轻轻摩梭着彼此的手背。
“在我心里，你很像一块玉，初见时觉得你淡雅清冷，接触之后觉得你温润柔和，内心纯净。”程熠回忆起了刚认识宁律澈的时候。
“后来，我就一直想送你一块玉，但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满意的。”程熠看宁律澈听得入迷，便凑上去亲了亲他。
“在外面，注意点。”宁律澈轻轻推了推他，此刻怎么也严肃不起来，语气很是温柔。
“好的，宁老师，就一下。”程熠果真只亲了这一下，亲完又接着说了下去。
“大概是在半年前吧，我遇到了这块玉，一眼就看上了。”
“那时候，我们已经没有联系了？你还是买了？”宁律澈内心一紧，那时候他以为自己那些话，会导致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去。
“嗯，买了啊。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缘分没断呢，这不就等到你出现了。”程熠满面春风的模样，“我没说错吧，我们很有缘的，这都不在一起多可惜。”
宁律澈想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程熠对他说：我和宁老师是真的很有缘分，这都不交个朋友多可惜。
他明白，再强的缘分也抵不住自己的一再推拒，而他们现在还能纠缠在一起，其实都是因为程熠的坚持和努力。
他有些哽咽，“那如果我不再出现呢？我们真的就此失去联系呢？”
“不会的，我会一直寻找你的。”程熠立马否决，语气很是肯定。
宁律澈将程熠一把拉近，占有似的吻了上去。
“宁老师，不是说在外面注意点吗？”程熠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反倒亲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天已经黑了，亲一下也没事。”宁律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语气里却透露着一丝尴尬。
“好，宁老师说什么都对。”程熠宠溺一笑，“你看下牌头这边。”
宁律澈将玉牌拿到跟前，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是两只飞鸟？”
“对，特地找人雕刻的一对飞鸟。”程熠语带笑意。
“本来想着表示比翼双飞的含义，但现在我更希望你能像这飞鸟一般，自由自在。”
一股暖意涌上宁律澈的心头，他紧紧握住了那枚玉牌，声音沙哑，“谢谢。”
程熠用力抱住了他，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谢谢，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
“以后我们一起自由地飞，你要的那些爱和关怀，我补给你。你不用再活在牢笼之中，不用再做那个完美的大钢琴家了。”
“让我陪着你一起走出心里的阴影，可以吗？”
宁律澈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听见内心什么东西碎了，但是碎完之后，他却感到很轻松。
自从家庭破裂的那年开始，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是在被人好好的爱着，没有附加条件的爱着。
他用力点了点头，但又想到这个点头程熠看不到，他郑重地说了一个，“好。”
咕~
肚子突然传来的叫声，打破了此时的安静氛围。
“饿了？”
“有点。”因为晕车，一下午也没吃什么东西，宁律澈此刻才感觉已经非常饿了。
“确实很晚了，走吧，我们去吃晚饭。”程熠松开了宁律澈，站起身来，朝他伸出一只手。
宁律澈没有犹豫地握住了那只手。
两个人紧紧牵着手，并肩走在松软的沙滩上，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两人用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一问一答着。
“后面几天，你是不是很忙？”
“主要看你们三组乐队的需求吧，忙不忙不确定，反正不会闲。”
“你想看日出吗？”
“没看过。”
“如果你起得来，我们去看日出吧，看日出和看日落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好，那就看。”
两人又走了几步，程熠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宁律澈。
“宁律澈，你抬头看，漫天繁星。”程熠晃了晃握着的那只手。
“看到了。”宁律澈也抬起了头。
“我，一会儿看星，一会儿看你，我看星时很近，我看你时更近。”程熠像念诗一般，搭配上他独特的嗓音，格外动听。
“为什么不是看我时很远？”宁律澈愣了一下，猜测他应该是化用了顾城的《远和近》这首诗。
“因为你今天向我迈进了一大步。”程熠眼睛亮闪闪的，宛若群星，“而且我看你从来没有远过。”
“为什么？”宁律澈有些没拐过弯来，没听懂程熠的意思。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程熠顿住了脚步，故意转头笑着看向宁律澈。
“嗯？”宁律澈更是一头雾水了，眼神里满是疑惑。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宁老师这么爱听我说情话呢。”程熠歪了歪头，眼里的笑意更为明显了。
“因为自从遇见宁律澈，我的灵魂和□□都想往他靠近，我不曾在我和他之间设置隔阂。”
宁律澈整个人像被设置了暂停键，呼吸微微一滞。
红晕一下子从耳朵爬上了脸颊，他听到了自己加速的砰砰心跳声，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啦。”程熠将宁律澈的反应尽收眼底，他再次拉着宁律澈往前走，“好了，就在这等车吧。”
“程熠。”
“嗯？”
“我不知道你心里的近，是多近。但是所有人里，你在我的眼里是最近的。”宁律澈一本正经，说得很是认真。
这下轮到程熠愣住了，刚刚宁律澈是对他说了一句情话？
“这就够了，足够了。我很开心，我也很幸运。”程熠看着眼前的男人，怎么看怎么迷人。
两人已经来到了明亮的路边，但谁都没有舍得松开彼此的手。
——
自从看完日出后，程熠和宁律澈就没有再单独约见过了。程熠忙着和队友一起创作新歌，而宁律澈则忙着指导三组乐队的创作。
等到节目录制的前一天，三组乐队的新歌基本已经创作完毕，大家在进行着最后的演出练习。
导师们也迎来了下午半天的假期休息，程熠想找他偷偷出去吃个饭，于是发了条消息给他。
“宁老师最近辛苦了，我找了一家特色餐厅，一起去吃？”
宁律澈正在吃饭，手机震动了一声，他打开一看是程熠。
“今天不行，我在外面。”
餐桌对面的贺新旭看到宁律澈眼神温柔地回复着消息，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
“律澈，在回谁的消息啊，看你那模样，不会恋爱了吧？”
宁律澈放下了手机，有些疑惑，“很明显吗？”
“看你状态和之前不大一样了，我猜的。”贺新旭勉强给出了一个微笑，宁律澈参加的这个节目他也看了。
得知他们来到自己的老家录节目，他特地问了宁律澈时间，提前安排好了后，从月桥市赶了过来。
宁律澈纠结了一下，他还没告诉过任何一个朋友，除了林云枫大概猜到了一些。
他想了想，还是想等再稳定一些，那时候再告诉大家也不迟。
可他一抬头对上贺新旭的眼神，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样的眼神他似乎在程熠的眼睛里看到过，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了许多画面。
贺新旭曾经送过的花，贺新旭曾经问过的问题，而自己两次低落的时间段里，贺新旭也都陪过他。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心里情绪慢慢变得复杂，过去的自己为什么那么迟钝？
为什么只看到了程熠对他的不一样，却从来没怀疑过贺新旭对他的不同呢？
“怎么了，律澈？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贺新旭被宁律澈盯得有些愣住了，难道他问了不该问的？
“没，这家店挺好吃的。”宁律澈移开了目光，一边低头吃着东西，一边快速思考着该怎么办。
过去他不知道就算了，可现在他已经有所发觉了，不能再让事态这么发展下去了。
直接问？这有些太奇怪了吧？而且说不定是自己多想了。
还不如他直接说，直接告诉贺新旭，就当是告诉自己的好友了。这样哪怕就算是贺新旭喜欢他，也该放弃了。
宁律澈重新抬起头来，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新旭，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和程熠......”
“等等，这家店还有道菜很好吃的，刚才忘点了，我现在点。”贺新旭觉得自己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可他现在根本不想听。
“可以了，已经够了。”宁律澈挡下了他的动作，看着贺新旭慌乱的模样，他心里已经基本有了答案。
他一直都把贺新旭当作自己的好朋友，也感谢过他的陪伴。也许此刻告诉他会伤害到他，可如果不告诉他，那伤害只会更大。
“新旭，我和程熠，我们......”宁律澈再次开了口，准备说完想说的话。
“律澈，别说了。”贺新旭苦笑了一声，眼神里满是悲伤，“我知道的，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律澈，如果我再勇敢一些，就像程熠那样，那是不是我们也可以？明明我更早认识你...”贺新旭终于说出了自己暗藏了四年多的暗恋心绪，可他知道，就算现在说出，这一切也都已经来不及了。
“新旭，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宁律澈阻止了贺新旭后面还想说的话。
“等你以后遇到那个人，你会明白的，和早晚没关系，不是你不勇敢，只是你还没遇到那个对的人。”
宁律澈没再说更多的话，他还是把贺新旭当作很好的朋友，他不愿意看到贺新旭在自己面前不体面，他更想把对贺新旭的伤害降到最低。
贺新旭点了点头，两人作为朋友还是有着很多默契。他明白了宁律澈的意思，再说下去，只会伤害两人之间的友谊。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宁律澈拿起杯子碰了碰贺新旭的杯子，就像当初三个人一起吃的第一顿饭那样，说了他们当时的话，“碰一个，为来之不易的友谊。”
贺新旭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原来只有他和宁律澈才是真正的友谊，他举起杯子回碰了下宁律澈的杯子。
“那下午行程不变，我带你逛逛晖城，本来也一直想带你来我老家玩的。”
晚上，贺新旭坚持送宁律澈回到了民宿，他说这样才是完整的带玩。
两人已经来到了民宿的门口，贺新旭看着路灯下的宁律澈，回想到了第一次在舞台上看到他弹钢琴时的情形，他也是这样发着光。
“律澈，可以抱一下你吗？就当作给我一个，关于过去所有的一切的结点，可以吗？”贺新旭小心翼翼问着，他脸上带着笑，但眼神却是破碎的。
看到自己的好友如此难受，宁律澈的心里也并不好受，如果这个拥抱可以让他对自己的情感从此划上句点，那么——
“好，但是你答应我，到此结束了，你会拥有属于你的幸福的。”宁律澈点了点头。
贺新旭重重地又紧紧地抱住了宁律澈，宁律澈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过三五秒的时间吧，贺新旭觉得四年多的暗恋时光在眼前倏然划过。他立马松开了宁律澈，再不松开，只怕自己再也忍不住。
“宁律澈，真心祝福你，祝你们一辈子幸福开心，甜蜜。下次见，拜拜。”
贺新旭送出了自己的祝福后，便不再看宁律澈，转身走了。
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在这个黑夜里还有一个暗恋失败，痛哭流涕的人了。
“宁老师，人都走远了，还站在这里看着呢？”身后突然传来了程熠的声音，有些距离。
“这就是不跟我一起去吃饭的原因吗？”程熠声音渐渐靠近，在宁律澈身旁站定了脚步。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比翼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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