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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章 水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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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紧紧盯着唐明，络腮胡也暂时没有下一步举措，脑中盘算着要如何折辱这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硬骨头新人0423。
他们无声地对峙了数分钟，唐明再次召唤出“世界之子”称号，在称号加持下审视这三个室友头顶浮动的神文字样。
络腮胡的异能是lv4级的“钢筋铁骨”，刚好是“锋利”的克星，本来身子骨比平常人硬朗许多，发动异能的情况下，身体堪比铜墙铁壁，如果没有“消除”的影响，唐明未必能破他的防；豁耳朵的是lv2级“次声波”，虽然评级低，但实际强度非常高，能发射出和人脑阿尔法节律相同的“神经型”次声波，让人感觉不适，注意力下降，情绪不安，导致头昏、恶心，甚至神经错乱，癫狂不止，休克昏厥，丧失思维能力。
这还不算什么，人妖的异能更是看得唐明瞳孔地震，差点绷不住，想要赶紧捂着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级已经不重要了，问题是，这个世界还有强制变性的异能吗？
什么无J之谈？
如果不是被困在白塔，面对这样的敌人，他大概会直接转身向山里走去。
不过换个角度想，要是变成女孩子，刚好可以把号送给楚月玩，反正他感情线选的男。
只是现在楚月已经有自己氪金大号了，还愿意要他的小号吗？
想到楚月，他忽然灵光一现：白塔里这么多异能者，他无声无息阴死几个刷战绩，排名应该能提升不少吧？
思绪发散之际，他脑海里忽然弹出系统提示：“在白塔的特殊环境中，异能者未脱离‘消除’影响的状态下，视为为普通人。”
呃，系统不准他刷战绩。否则他符文在手，杀这些家伙如同屠狗，真存了心思的话，完全可以去暗算那些手无缚鸡之力饿得头晕眼花的A级们，把自己的战绩刷到榜前。
“虚张声势。”络腮胡一声冷哼，只是提上裤子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滑稽，唐明差点笑场。
“很好。”人妖拍起了手，“你拒绝了老娘，老娘伤心欲绝，要报复你这个负心汉。”
话音刚落，络腮胡直接挡在唐明面前，双臂展开，囚服下壮硕的身体上肌肉鼓起，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堵高墙，眼神阴冷得仿佛一只饥肠辘辘的鹰隼。
唐明甚至怀疑他天天除了啃能量棒以外还偷偷吃了蛋白粉。至于蛋白粉哪来的，那肯定是从管教那里换的！
用什么换的？
唐明一眨不眨地看着络腮胡的下半身，目光戏谑，差点挨了络腮胡抡圆膀子甩出的一巴掌。
“站远点，别妨碍老子健身！”络腮胡粗声粗气道，又来了一次肘击，唐明下意识后跳一步才堪堪躲过。可他的动作也让他距离自己的盆子更远了。
那可怜的脸盆被人妖一把抄地而起，拎起里面一块干净的白色新毛巾，用很大的力气清了清嗓子，一气呵成地往里面吐了一口带着老痰的唾沫。
他随手抛开不锈钢脸盆，将唐明的毛巾扔在脚下，一边用脏兮兮的鞋子碾了又碾，一边对着唐明又贱又狠地笑：“谢谢你的好意，老娘心领了。”
“脸盆归我，刚好缺个洗脚的物什。”络腮胡完全不把这个新来的、看起来文气十足的家伙放在眼里，“老子可以舒舒服服地洗脚了，新盆子洗脚就是痛快。人妖，你替我拦住这个家伙，老子现在就要去洗一洗，三个多月了，再不洗澡老子都要忘记怎么搓背了。”
他单手端着抢来的盆子，连同里面的肥皂牙刷牙膏等等一起，转身拍了拍屁股挑衅唐明，一扭一扭地走进了卫生间里。
这座孤岛是这些地痞流氓的乐园——因为地痞流氓如同污染的土地上疯长的毒草，在哪里都活得舒服肆意。
而正常人想要好好活下去，尊严和性命必须放弃一个。
出乎人妖的意料，即使被羞辱到了这个地步，0423也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平静地目送络腮胡趾高气扬地离开，看起来非常沉得住气。
“真可惜。”人妖把沾了浓痰的毛巾当成抹布在手里甩动，像是在甩手帕，“还以为你这愣头愣脑的家伙会因为床铺脏掉一怒之下动手攻击我们，被看守发现带走顺便去禁闭室休息一晚上呢。”他挤眉弄眼，“那里的床还算干净哦！”
“欢迎你们陪我一起。”唐明打了个响指。
他忽然动了，没有冲向被人妖用身体挡住的那扇狭小的卫生间门，而是三步并作两步踩上左侧床头的梯子，一下翻上络腮胡的床，大大咧咧地坐在对方睡出凹陷的枕头上，两条腿盘起来，在本就不干净的被褥上擦出两道颜色更深的鞋印。
人妖眯起眼睛，“善意”地提醒唐明：“强行抢夺别人的床位是违规哦，被管教发现的话起码扣十分。”
“他没有阻止我，哪来的‘强行’？”唐明从褥子下摸出一包快要过期的能量粉，撕开后猛地对着人妖的面上撒过去，“何况你也不敢对我动手，不是吗？”
人妖向后一仰，脸上还是沾了不少粉末。他死死攥着毛巾，像是抓着唐明身上的一块肉。
豁耳朵也盘膝坐在床边，见到人妖难得吃瘪，幸灾乐祸地嘲讽道：“上啊，人妖，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2209-3是你裙下的领土！”
唐明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偏过头，像是在侧耳倾听水流声。他没有理会气得眼睛发红几乎要喷火的人妖，自顾自给空包装袋扎了个蝴蝶结，像个小孩子一样玩了起来。
“很好。”人妖抬起手，抹掉睫毛上糊住的能量粉，“明天出工的时候，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是吗？可我是‘无危’级，和你们出工的地方应该不同吧？”唐明嘻嘻笑着，明知故问。
他的身体忽然挺得笔直，仿佛劲瘦的松和苍翠的竹，像是虚空中有某种未知的强大力量灌注进那副躯体，让他的气场变得冷砺，如同冰雪淬炼的刀刃，寒光闪烁间锋芒毕露。
人妖和豁耳朵看不见，一个硕大的称号像是压顶的山峰，又像是闪耀的星辰，高悬在新人囚犯0423的头顶。
一片虚无却灿烂而盛大的光芒照亮了地底，将整座白塔化为肃穆庄严的神国，神圣的气息自他的发梢浸润到眉眼，穿过皮肉，深入骨髓。
从这一刻开始，他身体里流淌的血液被赋予了那位永恒神主的权柄和力量——面对自己宠爱的子嗣，祂从不吝惜恩赐。
唐明心念微动，隔着墙壁引爆那枚被他藏进脸盆里的水之符咒的力量，精神力操控着无数的水流争先恐后挤进人类脆弱的鼻腔和咽喉，穿过气管，抵达充满肺泡的肺叶，肆意妄为地与空气争夺为数不多的地盘，就像这些恶霸对新来的囚犯所做的一样，如今也算是咎由自取。
隔间里哗啦哗啦的水流声越来越大，像是一场停歇不住的暴雨，要洗刷世间的罪孽和冤屈。
人妖看不懂这小子在装腔作势些什么，心底忽然浮现不好的预感。
他飞起一脚踢在络腮胡那张五块长条木板拼接成的床板上，直接把中间一块烂了个洞的脆弱木条踢得咔嚓断裂，木屑纷纷扬扬，落在已经不能睡人的下铺床褥里。
下坠感突如其来，唐明不受控制地向后一仰，精神操控出现偏移，失去对水流的控制，让一墙之隔的络腮胡喘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唐明立刻抓住床头的铁架稳定身形，强大的精神力如同触手再次抓住了水流，附骨之疽般缠住了不停挣扎的猎物，宛如神灵之怒，猎物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场灭顶的灾难。
卫生间里的络腮胡下意识张开嘴想要呼救，却被花洒里的冷水硬生生灌了满嘴。
他的肺像是被灌了铅，连“嗬嗬”的喘息声也发不出来，由一个破破烂烂的木头风箱变成了锈迹斑斑的沉重铁盒。
原本的无机物水流一瞬间附着了生命，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意志强行入侵了他的防线，在巨大的惊恐和无助中，他很快就溃不成军，重重摔倒在地，双手拍打着地砖垂死挣扎，指甲深深抠进砖缝内，随后断裂开来，流出一地的血也浑然不知。
是异能！白塔里有不受“消除”控制的异能者！
是……谁……呢……
络腮胡的大脑因为缺氧而一片混沌，思考也渐渐停滞。
弥留之际，他眼前忽然闪过唐明的脸。
人妖和豁耳朵要是有这个本事，早就把加莱干掉了，只有可能是那个新来的家伙。
那家伙要么是隐姓埋名执行任务的S级异能者，要么……他身上藏着的秘密，足以颠覆白塔，甚至是整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