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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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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
晅崖静坐于玉座之上，掌心悬浮着几块刚刚寻回的混沌源心碎片，纯净的混沌之气正缓缓流淌，将它们融合。
“无序深渊……”晅崖低声自语。
他需要亲自去确认一番。
下一刻，他的身影已自归墟消失，穿透层层空间壁垒，直接出现在了那片法则崩坏的绝地边缘。
他一步踏入。
狂暴的能量乱流、扭曲的时空碎片、逆乱的五行罡风……这些对寻常仙神而言的致命威胁，在触及他周身自然流转的混沌之气时，便如同溪流汇入大海，被悄然同化、平息。
他的目标明确——深渊核心，那些上古凶兽蛰伏之地。
然而，所见景象却让他冰封的眼眸微微一动。
预想中凶戾滔天、盘踞各方的可怕存在，气息竟都变得异常微弱。
他锁定了一头曾是深渊霸主的“噬空兽”的巢穴，那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空荡荡的巢，巢穴边缘残留着干涸的、如同被强行抽干本源的粘液，以及一丝极其隐晦、却带着掠夺意味的阴邪气息。
并非个例。
他连续探查了数处凶兽领地，情况大同小异。
这些凶兽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吸食了大部分本源，变得虚弱不堪，只能苟延残喘。
难怪当时重伤的商砚时，能在此地挣扎求生。
竟有如此手段，能在这无序深渊中，悄无声息地做到这一步
随后晅崖出了这无序深渊，目光微沉，神识如同无形的巨网铺开，仔细搜寻。
终于，在一处能量相对稳定的废墟深处，他感应到了一块较为完整的混沌源心碎片，它被隐藏得很好，似乎正是借助了此地残存的气息作为掩护。
他轻易地取走了这块碎片，过程顺利得反常。
回到归墟，他立刻着手融合新得的碎片。
随着又一块碎片的回归，掌心的混沌源心已初具雏形，散发着愈发完整、磅礴的力量波动。
只差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块核心碎片。
可偏偏是这一块，任凭他如何以本源感应，都杳无踪迹。
就在他凝神推演那最后一块碎片下落时，心口那源于穆意禾的感应，再次传来一阵清晰带着悲悯与不舍的悸动。
与此同时，掌心灵光流转的混沌源心，似乎也与之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晅崖的动作骤然一顿。
混沌源心修复得越快，越完整
属于穆意禾的那部分以及自己本身，也就消散得越快。
因为这完整的混沌源心，才是他晅崖真正的本源核心。
穆意禾，不过是他当年剥离出的一缕带有更多情感与人性的神念化身，用以更深刻地体悟三界
如今源心将聚，化身终将归于本体，这是早已注定的轨迹。
所以关于商砚时投射在穆意禾身上、继而缠绕于他的，那些炽热、偏执、不惜一切的情感……
他不该回应。
也不能回应。
他缓缓抬手，无意识地抚上心口
“穆意禾……”他于心底无声低语，“是你在……心疼他吗？”
仿佛有一声极轻的叹息在灵魂深处响起，带着无尽的怅惘与认可：
“是。我是穆意禾，穆意禾也是你。”
这认知让他周身的气息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但随即被更强大的理智强行压下。
眸中冰蓝之色更深，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彻底冻结。
现在不是纠结于此的时候。
叱蠡封印那边，近来过于平静了
平静得诡异
以那头凶兽的狡诈与暴戾，绝无可能甘心被长久封印。
他收敛心神
寻找
必须加快
冥府司狱殿内，那盆曾属于穆意禾的灵植
在数日间仿佛回光返照般散发出微弱生机，甚至几次抚平了商砚时体内躁动的伤势
最终，还是彻底枯萎了
商砚时看着那枯死的植株，脸上没什么表情。
最后一点与过去与那人相关的念想，也断了。
自己，是不是也该放弃了
冥君就是在这时进来的。
他看着商砚时那副万念俱灰、连挣扎都懒得挣扎的模样，心头火起，更夹杂着担忧。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冥君斥道，“整日萎靡不振！既然在此处心烦，便去下界位面走一遭。你修行至今，连一场像样的劫都未曾经历，借此机会去感受一番，只当是散心了。”
商砚时抬手，有些惫懒地将额前垂落的碎发撩起，露出一双沉寂无波的眸子，看了冥君一眼：“不需要。”随后，他只用一根简单的发带将墨发随意束起。
冥君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额头青筋直跳：“我看你这副德行就烦！行程已定，由不得你反对，赶紧准备！”
商砚时斜睨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刺：“我讨厌你。”
“谁稀罕你喜欢！”冥君彻底没了耐心，懒得再跟他废话，袖袍猛地一挥，一股庞大的神力瞬间裹住商砚时，“不用收拾了，现在就给本君滚下去！”
商砚时周身冥煞之气本能地想要抵抗，却在触及冥君神力时，又被他自行压了下去。
他闭上眼，没有任何反抗
任由那股力量将他拉扯抛离。
是啊，反抗什么呢？
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冥君看着空荡荡的殿宇，揉了揉眉心，长长叹了口气。
***
无尽的时空乱流裹挟着意识，不知过了多久，商砚时猛地睁开双眼。
入目是陌生的、低矮的木质屋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草药苦涩的气息。
他眼神一片空茫，带着初醒的迷糊。
这是……哪里？
他是……谁？
记忆一片空白。
紧接着，剧烈的痛楚从四肢百骸传来，如同被碾碎重组，让他瞬间闷哼出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好痛……
他试图移动，却发现自己浑身缠着粗糙的麻布绷带，动弹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