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怎么样才能追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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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气了？”覃厌吃完饭抬头发现他情绪依旧不是很高，“你怎么了，就因为青椒的事生闷气？”
江疏没说话。
他确实生气。但不是气覃厌，而是气自己。自己为什么不再仔细一点早些发现他不爱吃青椒。国庆那几天他意外发现有一家青椒肉丝很好吃，就给覃厌夹了几次见他吃得香，后面几天都点了。
但现在回想起来覃厌只吃过他夹的，自己却没有主动伸手去夹过那道菜。
那时因他吃了自己夹的菜暗自窃喜，忽略了这一点。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爱吃。”
他语气太过认真严肃覃厌愣了一下，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江疏肩，歪头看他脸，无所谓道：“这么点小事，不用你道歉。”
江疏垂下眼皮依旧不吭声。对他来说跟覃厌有关的没有小事。
覃厌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语气轻松愉快，“不就是吃了几口青椒吗，死不了。所以开心一点。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敢跟你吃饭了呦，小女孩都没你这么敏感。”
他凑过来时淡淡的山茶花香，清爽宜人。食堂里开了空调，覃厌冰凉的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冰凉的触感激得江疏微不可察抖了一下。连着走路身体有些僵硬。
“有点热，你别这样。”
“空调吹得这么凉你还热啊。”覃厌放下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江疏皮肤白，淡淡的红晕已经从脖子蔓延到耳根。
他们餐盘不用自己洗，但需要自己收拾好。需要他们自己倒掉剩菜把空的餐盘放在规定的回收区。江疏二话不说地把两人的餐盘放好，覃厌站在门口等他。见他走来，覃厌推开食堂的玻璃门，门外热浪滚滚，他猝不及防地被扑了一脸脚步顿了两秒，“外面很热，你不会热化吧。”
江疏本紧跟其后，在他停下来的瞬间来不及反应狠狠撞了上去。
“嘶——”
他比覃厌高出几公分，刚那一下江疏的鼻子恰好撞到覃厌坚硬的后脑勺，撞得脑子嗡嗡叫，鼻子上传来一阵酸痛。
他闷哼一声捂住鼻子，隐隐有种鼻子被撞错位了的感觉。
“我靠你怎么样？我看看，你别捂得这么紧。”覃厌转过身着急地掰他的手，“不会毁容了吧。”
覃厌后脑勺都痛得厉害，更何况江疏撞到的是鼻子。正着急的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覃厌看到鲜红的血争先恐后地从江疏五指缝流出，顺着手背流到胳膊，像一条条血红色的河流，看着触目惊心。
食堂里有人已经注意到他们，渐渐围了上来，不知道谁给他递了纸巾，覃厌无暇顾及，手上有什么就用什么给江疏擦胳膊上的血渍，但血越擦越多根本止不住。
江疏又不愿意移开捂住鼻子的手。
“鼻血止不住去医务室，先去医务室。”
覃厌急慌慌地推开围上来的人，扶着江疏走出食堂。外面烈阳高悬，把地面晒得滚烫，隐隐约约能看到地面升腾起来扭曲的热气。
“好晒。”
他抬起一只手举在江疏额前给他挡住烈阳的直射，作用虽然微乎其微，但他就这样举着横穿半个校园赶到校医院。第一次觉得学校太大也不是好事。
校医院的门掩着，他推门进去里面空空如也连医生的影子都没有。医务室门口有电话，学校不让带手机，又装模作样的门口贴了联系方式。
外面太热，覃厌先扶着江疏进医务室让他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坐下。
“你带手机了吗？”他出来时手机没带出来。
江疏点头指了一下右侧的口袋。他右手捂着鼻子腾不出手拿。
“我来拿。”覃厌走过去，掀开他上衣的下摆，手钻进江疏校服口袋。学校发的校服质量一般，口袋内衬很薄。覃厌手伸进去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感受到他大腿的温度，怔了一下摸到手机赶紧抽出手。
江疏手机锁屏是一只纯白色的小猫，小猫耳朵粉嫩，瞳孔是浅蓝色，仰躺在白色瓷砖地板上跟毛色融为一体。覃厌多看了两眼。
“密码多少，我给医生打个电话。”
江疏含糊不清地说了几个数字和字母。
251029QY。
覃厌一个个输进去，拇指轻轻一划就打开手机直接进入微信页面。他没有偷看别人隐私的癖好，看都没看就迅速退出微信。“我去门口打个电话，你在这儿坐一会。”
“嗯。”江疏点头看了两眼覃厌神色，见没什么异常松了口气。他应该没看到微信置顶和备注。
门外，太阳晒得覃厌睁不开眼，他眯着眼睛输入手机号给医生打了两次电话。第一次没接，第二次他又打过去，响了很久才接通。他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医生似乎在食堂还在吃饭，听筒传来嘈杂声，医生说的话没听清半句，覃厌还想问清楚多久回来，嘀的一声对方挂断电话。
本就烦躁的心情在医生还没说清楚的时候就挂断时达到了巅峰。他看了眼手机时间，如果十分钟内医生还不来，他都决定直接去食堂自己请回来。
但好在医生没让他等太久。覃厌站在门口等医生，后背已经被汗水沾湿了。等了七八分钟，他看到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过来的两个身影。覃厌皱了皱眉强忍着怒意转身回到医务室。
他一进去就愣住了。
“你干什么呢？”
江疏趁着他不在照着玻璃擦脸上的血渍，在听到他门口传来的动静擦拭的手一僵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下半张脸坐好。
覃厌：“……你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动作太快，躲避得太刻意覃厌越发好奇。
“没什么。”江疏闷闷地说了一句便不说话了。
刚开始他太疼了下意识地捂住鼻子缓解疼痛。但后面缓过来了，鼻血已经糊了他一脸，根本不敢想象现在他得有多丑。所以他更不想放下手，也不想鼻孔里塞纸巾，怎么想都不雅。
所以他硬捂了这么长时间。
本来趁覃厌不在自己偷偷擦一擦，没想到被他抓了正着。
有点丢人。
“我看看伤得重不重，还疼吗？”覃厌托起他垂到胸口的脑袋想看看他怎么，又遭到江疏强烈的拒绝。
这时医生走进来，江疏率先询问有没有洗手间，进去把脸上手上的血都洗干净才出来。
鼻血已经止住了，但鼻子青了一块还有些红肿。医生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移位或者骨折覃厌松了口气。
江疏真要是撞得严重了，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幸好没大碍，一直悬着的心落下来。
医生写了几盒药和涂抹的膏药，临走时叮嘱道，“回去记得冰敷，饮食清淡一点，最近别吃辛辣的东西。”
*
“我去小卖部给你买点冰回来，你先回去吧。”覃厌把手里一袋子药给江疏，“你要什么别的吗，顺便帮你带回来？”
江疏：“我跟你一起去。”
“这大热天的你去什么呀。”覃厌把他往教学楼方向推，“快回去，我很快回来。你可能不知道我跑步挺快的，你跟我一起去跟不上我反而会拖累我，到时候我俩下午第一节课都要迟到。”
“再说了就一袋冰块至于两个人去吗，这冰块多大的脸，让咱们学霸亲自去接。”
江疏没忍住笑出声来，等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覃厌已经跑远了。他站在原地看着覃厌跑远的背影神色温柔，“跑得确实很快，一眨眼的功夫跑那么远。”
覃厌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抬脚往教学楼走。这会儿午休即将结束，楼下人不多，偶尔回来一两个人。
江疏站在教学楼前看着小卖部方向，闲来无事默默地在心里数数。数到七十四的时候覃厌奔跑着闯进他视线。
七十五...
七十六...
七十七...
七十八...
覃厌的脸越来越清晰，望着他江疏心不受控制，跳动得厉害，以至于覃厌站到他眼前的时候完全忘记自己数到哪里。
“诺，冰块。”覃厌喘着气，白皙的脸都被晒得泛红，他把汗湿的头发往后撩起，他用冰块碰了碰江疏鼻尖，“发什么呆呢，热傻了还是被我帅到了？”
江疏回过神来接过冰块，诚实地点点头，“被你帅到了。”
覃厌咧嘴大笑，但笑完又嫌弃他傻。
“你不是年级第一吗，怎么不在教学楼里等，傻傻地站在外面烤自己，有没有烤熟啊？”覃厌边说边凑近他跟小狗一样嗅了嗅，评价道：“香味都没出来，没烤熟。”
江疏也不反驳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听着他吐槽，冰块抱在怀里贴近胸口。冰块明明很凉，但心里却热热的。
下午第一节课上完江疏都没完全回过神，甚至不知道上了什么课。手里冰袋还是凉的，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盛。
*
覃厌硬撑了一节课，下课铃一响就倒在课桌上闭上眼补觉。平时中午吃完饭回来都会眯一会，这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今天中午没能休息他一下午都无精打采的。
下课铃声响起倒头就睡。
但事与愿违，他刚趴下周宜拎着两杯奶茶来找他。覃厌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摸着墙出去靠在门框上继续补觉。
“帮我给江疏送杯奶茶。然后这一杯是给你的。”中午吃饭的时候江疏对他爱答不理，和他拉近距离还得靠覃厌，所以他没敢越过覃厌，贸然去找江疏。
听到江疏名字他才强忍着困意掀开眼皮接过奶茶，对另一杯有些迟疑。送给江疏可以，但送他是什么意思？
从跑腿费里扣？
周宜好像察觉到他的顾虑，解释道，“跑腿费照给。这只是中午帮忙的感谢。”江疏虽然没怎么搭理他，但起码知道自己的名字，对他来说算是个好的开局。
周宜这么说覃厌也没再客气。他拍了拍脸醒醒神，拎着江疏那一杯奶茶上楼。
江疏座位换到靠走廊这一侧，从打开着的窗户看过去他完美的侧脸映入眼帘。覃厌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站在窗户去挡住烈阳的光芒。他在窗户前站了许久，江疏手里把玩着冰袋，不知道在看什么，完全没注意到覃厌。
左等右等不见他看过来，覃厌抬手轻轻弹了一下他暴露在视线中的耳尖。
“是不是看上哪个姑娘了，看人家发呆？”覃厌双手撑在窗台，伸长脖子往江疏看的方向瞄了一眼。前方有男有女，确定不了目标。
“没有。”
“没有就好。”覃厌笑着把奶茶放到他课桌上，双眼晶亮，“来喝奶茶。周宜给的呦！”
喜色刚染上眉梢，一听到是别人给的瞬间被失落代替，他收回伸出去的手，微微皱了皱眉头，“周宜是谁。”
覃厌一脸懵逼，“你鱼的记忆啊，中午才一起吃过饭的你就忘记了？”
“哦，不认识没印象。我不爱喝甜的。”
冷酷又无情。
但是国庆放假那几天他给江疏吃了自己喜欢的蛋糕时候他也没有拒绝。
想到中午江疏因为他瞒了不爱吃青椒事儿生气，覃厌也故意板着脸问他，“你也没说你不爱吃甜的。国庆那几天你也吃了蛋糕。”
江疏：“……”
他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无力地解释道：“不一样。”
“都是甜的，哪里不一样。你中午还因为我瞒不爱青椒的事生气，哼你也一样。”
江疏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爱喝别人给的奶茶，但爱吃你给的蛋糕。所以不一样。”
但说完的下一秒他就后悔了。江疏有些忐忑地观察覃厌，生怕他发现他的心思好不容易拉近一点的关系被他一句话破坏，曾经的所有的努力全白费。
但他还是小瞧了直男的思维。覃厌神经大粗的自动忽略‘别人’‘你’几个字，自动排列组合，再把自以为是的重点提炼出来，理解成“不爱喝奶茶，爱吃甜品”。
覃厌本就不是真的生气，见他解释了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而且他只是跑腿的，江疏接不接奶茶都无所谓，他说过只负责送其他一概不负责。所以江疏拒绝了，他就拎着退回来的奶茶去找周宜。
周宜是文科二班的，覃厌没回教室直接去一楼还奶茶。
“江疏说不喜欢喝奶茶，把奶茶退回来了。”
周宜没指望一次就成，所以也没有很失望。知道江疏不爱喝奶茶也算是收获，下次避开总有一天能送到他喜欢的东西。
“麻烦你了覃厌。跑腿费我转你微信上了。”
听到这话覃厌往回走的脚步一顿，又退回来，“等一下我有话说。”
周宜眼睛睁得又圆又亮看起来柔弱又无辜，“怎么了？”
覃厌轻咳一声，有些不忍心，“江疏可能是直男，你还是有点心理准备。”
“啊？”周宜懵懵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他的直觉告诉他江疏不直。而且他甚至连江疏属性都能看出来，“你为什么这么说，我看他也不太像直的。”
覃厌提醒到这儿了见周宜还是执迷不悟也没多说。爱情使人蒙蔽双眼，周宜正上头的时候他再多说什么他都不一定能听进去，反而越说越让他沉迷。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周宜以后自己会慢慢看清的。
但他拿了双倍的跑腿费，出于好心还是告诉他江疏喜欢什么。
他想了想，说道：“江疏说喜欢甜品，比如草莓千层。然后他还喜欢青椒肉丝，你可以请他吃。”
只要他自己接触江疏，会明白江疏是不会喜欢他的。
覃厌回到教室爱吃瓜的赵肖琪嗷嗷待哺，正等着他去喂瓜。
周宜好像不是很着急，他可能想慢慢来。所以暂时没有跟江疏表明自己感情。
所以目前江疏跟周宜没什么瓜可吃。
下一节课是英语。闵青衡提前两分钟通知了下下周开运动会，让学生提早准备。又通知竞赛的奖励金发下来了，让参加竞赛的学生这两天去财务室找老师签字领取。
下课覃厌本想去财务室领奖励金，但刚走出教室就撞上迎面走来的周宜。
覃厌：“……”
周宜行动力强得可怕，他上节课刚说完江疏喜欢草莓千层，没想到这才一节课过去了，他就提着小蛋糕来找他。
他们学校中午在食堂解决，不会让学生出门或者吃外卖。平时偷点外卖的人也不少，学校抓得越严，学生就越猖狂。时常在校园看到教导主任和偷偷点外卖的学生cos猫和老鼠，一个躲一个追。
今天周宜又送奶茶，又送小蛋糕。他看着文静腼腆，实在想不到他提着外卖东躲西藏样子。不过这才一节课过去他速度再快也做不到下课两分钟拿外卖给他送过来。
没想到人家有钱，让别人帮忙送过来，根本不用他出教室。
覃厌趁着还没上课又个江疏送了过去。江疏见到他和蛋糕，脸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几个度，覃厌隐隐觉得江疏不待见他。中午他搭肩膀，江疏说热不让他碰。但那会儿食堂空调开得很低，吹得他胳膊冰凉怎么可能热。
而且一天见他三四回，一会儿送奶茶，一会儿送小蛋糕班里已经有闲言碎语，覃厌理解他。但又没办法，他得赚钱，只能硬着头皮把蛋糕给他。“你说喜欢吃甜品，周宜给你买的。”
江疏脸更黑了。现在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能沉着脸接过，“我把钱转给你，你帮我转给他。以后不用别给我任何东西，任何。因为我都不喜欢。”
他不想看到自己，覃厌也不想惹他嫌，脑子一转想到妙招，“要不我把他微信推给你，你直接跟他说吧。”
这不仅能帮周宜加上江疏微信让他早日看清现实，江疏还不用见到他。
两全其美。
但似乎江疏不愿意。他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后槽牙挤出一句话，“不用。我不认识他，不加他微信。你回去吧，快上课了。”他怕覃厌再说出什么让人心凉的话，自己需要缓一缓。
而罪魁祸首却无辜地眨了眨眼，解释道“我跑腿的呀，你没看出来吗周宜对你有意思吗？”
“我在替他跑腿给你东西。”
江疏舌尖顶住口腔内侧的软肉，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放缓语气，“辛苦你了，你给我推一下周宜的微信。”
“哦豁，你开窍了！我回班就推给你。”覃厌双眼亮晶晶的，似乎真心为他开心。看他远走的身影透着愉快，如果有尾巴估计都翘起来了。
江疏站在原地狂掐人中。
他想过覃厌是直男，但没想到这么直。
就拿国庆放假的七天，他早去晚回只为跟覃厌待在一个空间内，午饭晚饭都跟覃厌一起吃饭，和他吃同一块小蛋糕，甚至和他喝了同一杯水，覃厌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而现在又一个劲地给他介绍对象。
他不傻看得出来周宜套近乎，原因无非就是对自己有意思。但傻得另有其人，虽然他没想过掰弯他，但也没想过被他气死。
晚上放学没多久覃厌给他发来两条消息。江疏虽然没抱太大希望，但在看到消息的时候两眼一黑。
一条是周宜的微信名片。
另一条是：你恐同吗？我看得出来你是直男，你等会儿拒绝周宜的时候不要太残忍。他挺好的。
江疏：“……”
哪只眼睛看到他恐同了？
也不知道是被气狠了，他反问覃厌：“你恐同吗？”
对面秒回。
。：“恐什么，同性恋又不是毒蛇猛兽又不吃人。我怕什么。”
估计以为他真的恐同，直接给他发了六十秒语音开导他，给他讲道理。江疏听了三遍，想象着他认真严肃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连气都消了。
他清了清嗓子，也发了条语音。
“好，我不恐同了，谢谢你开导。”
覃厌给他发了句孺子可教也的表情包。
江疏跟他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最后覃厌说要洗澡，等会儿还要写作业他才依依不舍地结束话题。
他有了闲暇时间才点开覃厌发来的名片加好友。过了十几分钟对方接受好友申请，并且扣了个问号。
江疏什么都没说先发起转账，并备注蛋糕钱。
.：“以后还是别送了，我们不熟。”
对方显示了几次正在输入，消息却一直不发，江疏直接关手机做题。做完一套卷子看时间，才看到周宜发了一条消息。
舟舟：现在不熟，可以慢慢来。
.：我觉得我们没必要相识。
舟舟：我们是一类人，我觉得更能聊得来，而且聊得会很愉快。
.：我们不是一类人。我跟你没话题，我俩聊不开心。而且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喜欢。
江疏说得够直接，周宜愣了许久。脸皮再厚也问不出不能试着喜欢吗或者还没相处怎么知道不喜欢这类的话。
但他拒绝的这么直接不留余地，周宜不合时宜地想起今天下午覃厌说的话。
“江疏是直男，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
舟舟：难道他说的真的你是直男？
周宜觉得自己不会看错，还是发信息想确认，好让自己死心。
这次江疏秒回，“？”
.：“他是谁？”
到底谁造谣说他是直的？
舟舟：“覃厌。”
.：“……”
.：“他说是就是吧。”
这下周宜扣了个问号。
舟舟：“你直不直还能被他的话改变？”
江疏没再回复。
周宜想了很久定出结论。江疏性向竟然能改变，那十有八九是双。妈的他最讨厌就是双了，今天跟你谈得你侬我侬，明天转身找个女生，嫌弃你。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难怪论坛那么多女生整天喊他老公，估计江疏心里美滋滋。
周宜不出半个小时他删除拉黑，觉得江疏徒有其表，败絮其中。自己也是被他外貌吸引的颜狗。覃厌跟他熟绝对知道点什么才愿意提醒他。
……
覃厌莫名其妙地被周宜发了张好人卡后，再也没收到过周宜的消息。
最初以为他发好人卡是因为自己帮他加上了江疏微信，但那天以后周宜再没找他跑腿过。
他问江疏，江疏说他们两个人说开了，不会再来找他。
覃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赚了七十块钱，他的金主被江疏赶跑了。
但好在喜欢江疏的人不少，覃厌把之前私信他的人都通通回了一遍。
但江疏有能力让他把雇主当日抛，一天赶一个，天天不一样。
给情书，江疏不爱收。
给吃的，江疏不爱吃。
给喝的，江疏不爱喝。
“我觉得你给他送一套高考真题，他会喜欢。”被拒绝麻了的覃厌忍不住出馊主意。
当然，他的馊主意没有被笑纳。
屎难吃，钱难挣。覃厌再次给江疏送过去雇主亲手做的小挂件时江疏又又又让他还回去。
“你到底想要什么？”覃厌趴在窗户上思考，“你怎么那么难追。”
江疏庆幸自己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能承受住喜欢的人天天帮别人追自己，还能面不改色，心平气和地拒绝。
他现在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想到的都是明天覃厌会送什么来，自己该怎么拒绝。
功夫不负有心人，每天他想好对策睡觉，第二天必定能用上。每日睡前的努力没有白费。
“到底怎么追你，再不来个人把你拿下，我都要赚得盆满钵满啦哈哈哈。”
江疏：“……”
“追我挺简单的。”
“什么？”覃厌大惊失色，生怕被人听了去，“你小点声别被人听到了，我还想多干几天呢。”拜托他只是吐槽一下，不是真的不想干。这么好的赚钱机会他可不想错过。他现在跟网上那些明星经纪人，两眼一睁就担心江疏有朝一日会不会塌方，到时候没人喜欢他了，自己这饭碗是不是也得倒了。
覃厌把耳朵凑过去，“来悄悄告诉我。”
“你。”
“别你啊我啊的卖关子，快说。”覃厌催他。
江疏：“……算了你回去，跟傻子讲话很累。”他这几天相处发现覃厌有自己的一套理解他说的话的系统，不管他说什么覃厌都能给他找出理由，且把他的话合理化。所以他完全不担心自己偶尔说出心里话，覃厌也绝不会多想。
“说谁傻呢？”覃厌不服气瞪他。
“谁傻就说谁。”
覃厌撇嘴，灰溜溜地揣着小挂件离开。
喜欢江疏的人真的多，但他们真的不自己去送。
一个两个地找他，覃厌每天笑得合不拢嘴，不仅能赚到钱，还能看到江疏吃瘪的模样。
这一周过得真的爽得不能再爽。覃厌觉得江疏简直是他的福星。
周三开始体育委员登记学生报名运动会项目的情况。每个项目一个班最多只能参加四个人，一个人报名参加项目的数量没有限制。
这两天体育委员基本登记完了，但还有几个项目人没满。
覃厌一个项目都没报。他没什么特别想参加的项目。所以一般都是最后看剩下的那几个项目，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参加的，有的话他再报。
体育委员高一是跟他一个班的，所以知道他的习惯前两天没问他要不要报名。
现在其他人差不多都报完了，见覃厌回班赶紧来找他。
“还剩那几个项目？”
“男子4×400，还有环校跑和跳远，扔标枪。”
“跑步我来，其他两个你找找其他人吧。”
覃厌把最难得环校跑接了，体育委员笑得合不拢嘴，快速把他名字登记上生怕他后悔似的。
运动会是下周四和下周五，进行两天。
环校跑一般都是最后一个项目，大概率是周五跑，所以还有整整一周时间让他练习练习。
今天周五，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覃厌写完两门作业，刚放进桌洞旁边的手机亮了两下熄灭。现在教室里没有老师他趁机打开瞄了一眼。
发消息的是住在他们楼上的谢项文，他们一家摆水果摊为生。
他听说最近他丈母娘生病，老婆回娘家照顾妈妈，家里只剩他一个男人和读小学二年级的儿子。
平时他们家一个人看摊，一个人去接孩子。这几日老婆不在谢项文让旁边摊主帮忙看着，自己去接孩子。今天谢项文去进货，堵车了不能及时回来，便给他发消息让他放学的时候帮他接一下儿子。
两家人平时走动得多，谢项文夫妇老送他们水果。虽然小学跟他不顺路，但这点忙覃厌还是会帮的。
他回了句让他放心，谢项文又说他已经跟班主任打过招呼，让他去了就能接走孩子。
放学铃声响起，覃厌背起提前收拾好的书包就冲出教室，他到楼梯口时还看到被老师逮着聊天的江疏，他什么都没说在他看过来的时候wink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跟着人流跑出教学楼。
小学放学的比他们早一个多小时，这会儿小学估计没几个人。他担心孩子一个人在学校会心里难受，最快的速度跑出学校，恰好赶上去小学的公交。
十几分钟的路程，公交人多，又颠簸，加上里面开了空调，覃厌下车的时候恶心得难受，他买了冰水喝了两口才缓过来。
他从口袋掏出一个棒棒糖含在嘴里，驱走口腔内的苦涩往小学走去。
小学离公交站不远，覃厌赶到的时候学校空荡荡的，只有谢志乐跟另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生坐在长椅上，他们班主任在不远处讲电话。
“小乐乐！！”
谢志乐看到他眼睛一亮，向他跑过来。
“哥哥——”谢志乐是独生子，平时家人又忙，只有覃厌会跟他玩会儿，所以最爱黏着他。有时候晚上爸妈在夜市摆摊，谢志乐暂时待在他们家。
刚才坐在谢志乐旁边的男生听见动静抬起头看过来，看清人又失落地垂下头。
覃厌接住奔来的谢志乐多看了两眼那个小男生。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个男生眉眼眼熟，他总觉得在哪儿见他。
但又说不出来在哪见过。
小男生婴儿肥的小脸蛋肉嘟嘟，白白嫩嫩的看起来比谢志乐还小，长得明眸皓齿五官精致，尤其是眼睛瞳孔颜色是淡淡茶色，板着脸有些委屈可爱。覃厌啧了一声，这小男孩长大后不知道能祸害多少个小女生。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谢志乐看他嘴边叼着棒棒糖棍子，因为身高不够跳起来往他身上扒拉。
“行行，给你。”覃厌从收回目光掏出一根给他。“只能吃一根哦。”
班主任还没讲完电话，覃厌也不能自做主张地直接把人带走，便牵着谢志乐坐回刚刚的长椅上等着。
他们坐下来，旁边的男生偷偷瞄了他好几眼，但又很快收视垂着头不说话。
“吃糖吗？”覃厌从包里掏出两根棒棒递过去，“给你两根。”
小男生没接，覃厌又等了好一会儿，耐心地询问，“你不吃吗？”
他刚要收回，男生比他快一步拿走棒棒糖，声音很轻很稚嫩，“谢谢。”
“真可爱，还会说谢谢。”覃厌被他一句谢谢搞得心软软的，忍不住摸了摸小孩子蓬松的头发。覃厌也不自觉地夹起声音，“你叫什么呀？”
得，小男生又低着头不说话，冷暴力他。
覃厌怕吓到他强忍着搭话的想法保持安静，等班主任打完电话跟她说了一声带着谢志乐离开。
离开时学校只剩下那个小男生，手里攥着棒棒糖看他们离开的方向，见覃厌转过来猛地收回视线低下头。
“那是你同学吗？”覃厌好奇地问谢志乐。
“不是，是另一个班的，他们班主任有事就把他托付给我们班主任走了。”
“他不说话，快把闷死了，我问他话他也不搭，刚才他说谢谢是我从他嘴里听到的第一句话。”谢志乐一点一点地舔舐棒棒糖，小嘴叭叭的吐槽。
“哦这样啊。”
覃厌带着谢志乐刚回家没多久谢项文打电话过来。他晚上需要去摆摊，谢志乐暂时放在他们家。
“哥我想吃糖。”
“不行，你爸说了你会牙疼，不能多吃。”谢志乐没要到糖撇撇嘴，开始攀比，“你刚还给那个男生给了两根。”
“人家牙又不疼……嘶——”
他不该给糖的。现在七八岁的小孩都开始掉牙换牙了，他不知道那个男生能不能吃糖，如果真的因为那两根棒棒糖牙疼或者怎么了，家长会不会赖上自己。
嘶——
覃厌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草率了。
但愿对方牙不疼，很健康。
但老天净跟他作对，怕什么来什么。
这周他拿到参加竞赛后的奖励金，加上自己攒的七七八八，能买个胰岛素泵。
周六早上他请了个假，决定去市里的医院看看问问。公交车人多，覃厌被挤到后门处，没坐两个站他就开始晕车，犯恶心。
他这晕车的毛病真是越来越严重。
他抓紧吊环，胯抵着旁边的椅子靠背稳住身子。每停一站下去的人寥寥无几，前面倒是陆陆续续上来的不少人。就在这时他在人群中竟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
江疏也被人挤着往他这边走了两步，最后在三步之遥停下，站稳后抬起头时也看到他
覃厌似乎感觉到他愣了一下，隔着人群对视几十秒，覃厌脸色惨白实在不想说话就没开口打招呼。他们县城离市区远，过程中好在不少人下了车，公交车也比刚开始宽裕了不少。
覃厌本想走过去，但晕车的厉害不想动弹，几乎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看看窗外看看江疏又看看车里的其他人打发时间，转移注意力。
突然覃厌视线扫到江疏身后的人时目光一顿。不对，正确地来说不是他身后的人，而是他身后的人的手。
那个人被江疏挡住了，但一只圆润饱满的手已经伸进坐在江疏撑着的椅子上的一个阿姨的包里。
那双移动缓慢，像是按下了0.5倍速，龟速般地往包里钻。覃厌足足看了两分钟那双手只伸进去三分之一。覃厌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移到江疏脸上，缓缓地朝他走过去。
快走到江疏前面的时候公交车一刹车覃厌不受控制往前扑，扑到江疏怀里，江疏一只手抓紧吊环，另一只撑着椅背的手圈住覃厌，稳住两人的身子。
覃厌被这一下搞得几乎要吐，他抵着江疏的肩膀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
“你还好吗？”江疏声音温柔，担忧地问他，“你脸色不太好。”
覃厌摇了摇头，抬起头眼睛从江疏肩膀上方看过去，目光落在他身后的矮胖的男生身上。
江疏身后的男人不忘初心、全神贯注地进行他偷盗事业。
还在龟速偷东西。
看着他即将要把手从阿姨包里拿出来，覃厌手从江疏腰侧伸过去抓住那只圆润的手，覃厌甚至分不清哪里是手腕哪里是胳膊。
他抓住手对方猛地抬起头，似乎不可置信。
“我在这看你偷东西看了快半个小时，磨磨唧唧的行不行啊你。”覃厌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小偷一哆嗦，下意识地反驳，“我没偷。”
“那你是在干什么，只是把手伸进去别人包里只摸摸不偷拿？”
他们对话吸引了公交车里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看看有没有少东西，有小偷。”
他的话音刚落，公交车里传来悉悉窣窣翻包声。
“没有丢东西。”
“我东西也没丢。”
“我也是。”
“我也……”
覃厌这才放下心来。
“以你这技术真偷到东西也难，比较没有傻子让你慢吞吞地偷半个小时。”覃厌耻笑一声，“但就算没傻子让你偷东西，你这算偷窃未遂，也犯法。”
他正奚落小趴手，忽然一道熟悉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的东西丢了。”他说：“我手机不见了。”
覃厌：“…”
覃厌倒是没想到真有傻子会站着给他机会偷到东西。
“手机拿出来。”覃厌不废话抓着他手，“把他手机还给他。”
“我没偷。”小偷缩了缩脖子，死活不承认。
“你没偷那他手机呢？”
小偷：“反正我没偷，你有什么证据。”
“我确实没有证据。那就把你交给警察叔叔就好了。”
“唉唉，是我偷的。还你还你。不过我真的第一次，你就放了我吧，我还是学生不想进橘子。”
这部手机跟上次数学老师没收得一模一样。覃厌还给江疏，没搭理小偷狡辩的鬼话，对江疏说：“你这又是备用机？你知道吗手机跟着其实挺辛苦的，不是被老师收，就是被小偷偷走，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安安心心待在你口袋里。”
“……”
“谢谢。”
覃厌无视他道谢对师傅喊道：“师傅下一站停一车。我把他送去警察局先。”
下一站停车后覃厌拽着小偷下车，没走两步江疏在他身后喊他，“你等我一下。”
覃厌回头吓了一大跳。江疏下车的时候怀里抱了一个人。覃厌忍不住瞪大眼睛，“我去，你哪儿偷来的这么大一个人，这也犯法知不知道。”
江疏：“……”
“我弟弟。”江疏微笑。
“啊？你竟然还有这么大个的弟弟？不过这么大了你还抱着？之前都没听你说起过。”
“之前是家里阿姨照顾他，前几天阿姨感冒了就给他放了几天假，现在他牙疼，我带去医院。刚才我让他坐椅子上你可能没注意到。”
覃厌哦了一声，像是看什么新的物种，频频往他怀里的小孩身上瞄。
但小孩子趴在江疏肩膀上不抬头，覃厌没看到正脸。
直到到了警察局，覃厌先去做了个笔录。江疏作为受害人也需要做笔录，覃厌出来的时候江疏还没结束，大厅里只有刚才江疏抱着的小孩子。
“我去小屁话你怎么在这……你是江疏弟弟？”
看清脸后覃厌猛地反应过来，他昨天见过的小男孩竟然是江疏的弟弟。难怪他昨天看着那么眼熟，原来是他弟弟。
两人长得很像，尤其是眉眼，覃厌盯着他看了好久，直到江疏出来他才收回视线。
“对不起。”
江疏一出来，覃厌率先道歉。毫无铺垫，直奔主题。
“嗯？”江疏有点懵。平白无故地道歉干什么？
很快覃厌给出答案。
“昨天我在小学见到过他。然后我给了他两根棒棒糖，他不会是因为吃了糖才牙疼的吧。”
江疏：“……”
“江疏你不会赖我身上吧，我真的看他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就顺手送了两根完全没想到会这样。”
钱刚进入他口袋，就想方设法地流出去。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有把泵先买了。
覃厌觉得自己有点命苦。
“不怪你。”江疏看他可怜巴巴的模样笑了笑，非常无情地把所有错误推到病号身上“他不是小孩子了，明知道牙疼还瞒我吃了两根糖，连一根都没给我留。”说到这有点酸溜溜的，“他自己吃得怪不了谁。””
病号：“……”这还是他亲哥吗？
“你怎么这么说呢，小孩子不懂，没关系。”覃厌瞪江疏，转头对他弟弟格外温柔，“哥哥对不起你，不该给你吃那么多糖。”
“你叫什么名字呀？昨天不告诉我是不是以为我是人贩子哈哈哈。”
“他叫江沂。”
覃厌看看江疏又看看旁边的江沂，摸着下巴思考良久，语出惊人，“唉不过，你弟弟跟你长得真像。你说他是你儿子都会有人信的吧。”
江疏满脑子问号。“我哪有这么老的儿子。我有这么老吗像是一个老孩子的爸爸？”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怎么样才能追到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