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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N波又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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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回事？”李洁抱着手臂质问道。
郁宁疏靠在走廊的墙上，低头看地。
“刚来半天吧？半天你就给我惹这么多事！”李洁提高了音调，有些头痛道：“先不说中午的事，就刚刚，你原来的学校自习时间难道能睡觉吗？！主任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巡逻的你知不知道？！”
郁宁疏想说“能睡觉”和“不知道”，但实际情况肯定不允许他这么诚实，只能一言不发继续看地。
接下来李洁一直在训话，郁宁疏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垂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直到颈椎有些难受了才稍稍动了动。李洁说到最后妥协一般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也不多说你了，从现在开始，你千万千万不能再给我惹事了知不知道？”
郁宁疏点头。
李洁不满意道：“说话！”
郁宁疏抬头：“知道。”
郁宁疏从后门进到教室时有好几个人都回头看他，目光或好奇或戏谑。他心脏兀地空了一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被说了这么久一屋子的人都能听见。装作毫不在意回到座位上后随手掏出一张卷子摆出写字的样子，可是根本无法思考，满脑子都是“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
过了大概五分钟，下课铃声响起，这节课间大家明显精神了不少，因为郁宁疏觉得大家都在不经意的经过他身边，周围人说说笑笑他也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别人口中的笑料。
捏着笔原位坐了五分钟，郁宁疏缓缓吐出一口气，决定去接点水喝，刚起身有一位同学叫住了他，他回头一看又是人机兄。
人机兄面无表情道：“郁同学，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
郁宁疏：…………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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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宁疏有些忐忑地往办公室走，不知道这位班主任召见自己又有什么事。
李洁头也不抬地批卷子，见到郁宁疏推开门进来后，停下动作掏出一个电话卡递给他道：“叫你来没什么别的事哈，给你电话卡，有这个电话卡你就能给你父母打电话了。”
郁宁疏点头道：“好的。”
提到电话卡，郁宁疏突然想起来自己还要把手机交给李洁，刚想对她说老师我把手机带来了，李洁就像会读心术一样严肃道：“你没有带手机吧？”
郁宁疏的话一下子卡在嗓子眼，简单的一个“有”字怎么说怎么拗口，最后脱口而出一句：“没有。”
李洁点点头，没再多问一句，重新拿起笔点头示意郁宁疏回去。
郁宁疏：“………………”
我现在说“有”还来得及吗？
郁宁疏站在原地一阵踌躇纠结，李洁忙着工作一点儿也没注意。他想算了，大不了以后都不拿出来，应该不会这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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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宁疏赶在上课铃响的前一秒回去了，回到座位上他看一眼自己的同桌，发现段越南还趴在桌子上，郁宁疏不禁疑惑，这个人今天起来过吗？
在他眼里，他的这位新同桌越来越神秘，他们已经当同桌好几个小时了，自己连他长什么样都没太看清。上课不听课下课不挪窝，总之就是除了睡觉就是在睡觉，他怎么上的高中？难道是关系户？
郁宁疏灵光乍现，他开始回想上节课他被主任抓包时，段越南在干什么？
他越想越不对劲，明明自己是看段越南趴着，他才跟着趴下的，为什么自己被逮住，而段越南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诡异。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郁宁疏越想越觉得惊心动魄，说不定段越南是老师的儿子，或者是主任的儿子，校长的……孙子？
郁宁疏脑内瞬间浮现一场滑稽的画面：
主任看到有学生趴在桌子上睡觉，来势汹汹推开门“嗖”一下把学生薅起来，正要破口大骂，直到主任透过他厚厚的镜片看清段越南的一张帅脸，大惊失色，哦哦哦居然是校长的孙子您睡您睡……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想入迷了，甚至有点想笑，连段越南什么时候起来了都不知道，直到段越南悠悠飘过来一句：“自习课不学习也会被抓。”郁宁疏骤然回神。
郁宁疏：“啊？哦哦哦。”
段越南看着卷子目不斜视轻声道：“别说话。”郁宁疏瞬间闭嘴，紧接着下一秒主任就像鬼一样从门口飘过去，飘到前门时还放慢了速度，眼睛骨碌碌转了好几圈才走去下一个班。
郁宁疏暗道好险，过了几秒确认主任是真的走了，缓缓呼出一口气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主任要来？”
段越南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耳朵道：“听见的。”话音未落，又趴了下去。
郁宁疏顿了顿，有些发愣地看着段越南，内心感叹：酷。
他觉得有些无聊，恰巧段越南让他觉得有趣的很，轻轻戳戳段越南弯着的的手臂凑过去小声道：“那下次你听到主任要来，也告诉我一声好不好？”
段越南把埋在手臂里面的脸亮出来，冲着他道：“答应你你给我什么好处吗？”
郁宁疏腆着脸道：“答应我，你就是我在这个城市的第一个朋友了，我对我的朋友很好的。”
段越南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道：“我以为你话很少。”
郁宁疏惊讶道：“我才说了两句话你就知道我话多了？”
“因为没有一个话少的人，会把自己跟别人当朋友这件事作为好处。”说完这句话，段越南又把头埋进去了，剩郁宁疏一个人在旁边仔细琢磨。
他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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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习时间过得飞快，郁宁疏感觉自己没写几道题，又到下课时间了。
下课铃一响，整个教学楼都摇摇欲坠，随着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大批大批的人流涌入食堂。这场面郁宁疏在中午已经见过一次，但他没想到晚饭大家的热情也如此激昂，可能真的是被饿疯了吧。
全班同学都走了，除了段越南。
郁宁疏看段越南没有要动的意思，问道：“你不去吃饭吗？”
段越南起身从桌洞里掏出几根香肠和干脆面放到桌子上，用扬起下巴道：“自己拿。”
郁宁疏轻轻摆手道：“谢谢，我不吃我去食堂——你就吃这些吗？”
“不爱吃食堂的饭。”段越南用牙咬开了香肠的包装，靠在椅背上慢悠悠地吃，隔了几秒对郁宁疏道：“去食堂你得快点去了。”
郁宁疏不解道：“为什么？”
段越南同样对郁宁疏投来不解的眼神，问道：“你难道从来没住过宿吗？”
郁宁疏道：“没有。”
段越南又问：“那你之前的学校食堂总得要排队吧。”
郁宁疏道：“食堂很大，不需要排队。”
闻言段越南挑了挑眉，长腿一跨从后面出去，边走边道：“那你得好好适应适应了。”
起初，郁宁疏还没理解这句话，直到他真的到了食堂，才领悟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食堂不小，很干净很敞亮，每个年级有单独的楼层，每层还配有十四排的窗口，但十四排窗口放在七百多个人面前也不够看，郁宁疏进门一眼望去，乌泱泱的全是人。
可能是大家平常也没什么机会聊天，食堂反而成了一片净土，每个人看起来都很放松，周围都是嬉闹声。
他随便找了个队伍排起来，正好，他随便挑的这一排大姨打饭速度特别快，隔几秒就能走几步。最前面的大屏幕上打了今晚的菜单，郁宁疏大概扫一眼感觉还可以，都是很常规的菜，不像很奇怪的样子。
大姨稳定发挥，前面的同学一个接一个端着盘子走回去，郁宁疏看着自己距离窗口越来越近心底有些雀跃，他要吃到来学校的第一顿饭了！
终于排到他，郁宁疏正说：“我要……”
“别要了。”大姨冷漠打断道：“这个窗口没菜了，你去排别的窗口吧。”
郁宁疏：“…………………………”
郁宁疏麻木地笑了笑，转头看向旁边的几排，安慰自己其实也没剩几个人，灰溜溜去旁边的队伍排着了。
过了一分钟左右，终于轮到他了，他又打起精神神采奕奕对大姨道：“我要辣子鸡和豆腐。”
大姨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他，无视了他的要求，直接道：“没有了。土豆丝和地三鲜要不要？”
郁宁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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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宁疏端着千辛万苦打到的饭菜，随便挑了个桌子坐下，用勺子吃了两口发现味道还不错，又有被慰藉到。他嚼着土豆片随意往周围看了一圈，发现周围一圈人也在看他。
郁宁疏：“…………”
又怎么了？
旁边走来一个同学替他答疑解惑，这位同学一走过来郁宁疏的直觉就告诉他，这人是个班长，某班的班长道：“同学你得回你班级的位置去吃。”
郁宁疏手中拿着勺子，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抬起头楞楞的，给人一种很无辜的感觉，他不可置信道：“……居然还有这种要求？”
班长嘿嘿一笑道：“你是新来的吧，学校为了方便管理，给每个班都划分了吃饭的区域。”
郁宁疏用勺子戳着盘子里的饭，悻悻道：“……食堂要管理什么。”
对方是个自来熟，哈哈笑了几声直接坐在郁宁疏旁边的位置上，悄悄指了指食堂的边缘道：“你看那边有个人，那是主任，他天天都来这视察。”
郁宁疏有些无语：“这里有什么可视察的……”
班长也笑了笑，随口道：“意外事件谁说的准呢？他看得也不严，你就坐在这吃吧——你是转校生吗？”
这是郁宁疏遇到的第一个称得上是友好的人，虽然陈宇奇也很友好，但他总给郁宁疏一种怪怪的感觉，面前这个人和他相处起来倒是很舒服，郁宁疏也友好回应道：“对，刚来第一天。”
对方接着问道：“怎么样？还适应吗？”
郁宁疏又送了一口饭进自己的嘴里，全身只有嘴在动一直嚼嚼嚼，听到对方问的这句话停下咀嚼的动作，肯定地摇摇头。
对方“噗呲”一声笑出来，拍拍他的背安慰道：“不适应很正常，大家刚来这个学校都不适应。”
郁宁疏点点头，没头没尾地问一句：“你是班长吗？”
对方显然被他这一句问懵了，很快反应过来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郁宁疏道：“猜的。”
“这么厉害？”对方笑得更开心了，“那你继续猜猜我叫什么？”
郁宁疏慢条斯理道：“我猜……你叫郁宁疏。”
对方摇摇头：“很可惜猜错了哦，我叫高翼——你为什么猜我叫那个名字？”
“因为我叫郁宁疏。”郁宁疏匆匆吃完盘子里最后一口饭，起身道：“谢谢你，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高翼坐在原位，看着郁宁疏渐渐走远的背影，不自觉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