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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手机丢了…… ...

  •   张程渡突然来访,沐以安剧烈跳动的心咯噔一下,他抬头看眼十分显眼的系统,锈钝的大脑里,隐隐出现要狗带的念头。

      明知道张程渡也是代码编辑产物,但就是有股做贼心虚的感觉,想起两人刚见面时张程渡的暴脾气,沐以安后颈一凉。

      “诶!”

      系统正发呆,被宿主轻唤声吸引过去,祂低头,就见沐以安双手疯狂向祂打笔画,就差把赶紧走些在脸上,0124比了个OK手势,蓝色团子慢悠悠飘向房顶角落。

      再三确认不会被发现,沐以安抬起胳膊擦干眼泪,深呼吸尽量调整好心态。

      “沐以安?人呢?”张程渡脚步逐渐逼近,直到门框那出现个瘦弱的身影,他手里拎着午餐,眼神在沐以安身上来回扫射,皱起眉头很是嫌弃的说道:“你怎么又半死不活那样?”

      “没有”沐以安捂住脸,跪坐在床中间,捏着嗓子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我就是刚起来,做噩梦被吓醒了”

      张程渡指着地上一堆垃圾,“那这些是你梦游时扯下来的?”

      沐以安:“……”

      “算了”张程渡不跟他计较,晃晃手里带过来的汉堡套餐,唤狗似的唤他,“出来吃饭”

      客厅啥也没有,也不知道出去干嘛,沐以安跟随张程渡走到厨房,除去了害怕被发现系统的焦虑,他又沉浸在悲伤之中,机械式的接过袋子,拿起汉堡撕开外包装,放到嘴边,不吃,干愣神。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沐以安觉得自己要得精神病了,耳边眼前全是刚才系统下达的“死刑”书,他抽抽鼻子,看面前的张程渡也觉得可怜。

      “张程渡,你有想过,自己是别人创造出的一串代码吗?”

      “啊?”

      沐以安依旧举着汉堡,神情没落,犹如惨遭灭门惨案的幸存之子,眼神中毫无希望,他的声音愈发哽咽,“你能接受自己的人生被别人操控吗?从出生,到死去……”

      “我们的喜怒哀乐,都由祂们亲手操控,我们只不过是高等生物的试验品,被养在井底的青蛙……”

      [滴—]耳边忽闻相机声,沐以安顺声音扬头望去,张程渡举着手机,摄像头紧对着他,白色手机遮盖住他大半张脸,但依然能从小部分看见张程渡咧到眼角的笑容。

      见人没有反应,张程渡探出脑袋,“你不用收敛,继续刚才的情绪,我,哈哈,我的天,跟你玩儿四年,你这个傻缺模样我真的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说完他捧腹笑出眼泪,蹲下身蜷缩一团继续笑个不停。

      “有什么好笑的!”沐以安好心被当驴肝肺,既悲伤又恼火,本来看他俩的缘分想提点下张程渡,结果对方居然把他当笑话看!

      他羞红了眼角,据理力争强硬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张程渡笑的胸口痛,岔气间断断续续挤出言论,“你刚才的表演,能把死人都给笑活”

      “我……”沐以安握紧拳头,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他眼也不眨的盯着张程渡的肩膀,心里像吃了一坨/屎般难受。

      “……”

      沐以安偏过头,移开目光,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很没出息,可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巴结的原住民,自己以后的未来,可以说是从他开始。

      哦,还有系统。

      也不知道系统还在不在原地。

      沐以安迅速向后扭头,什么也没看到,张程渡的笑声已经到达尽头,他又赶紧正回身。

      我草!

      张程渡身后,一团蓝色果冻状的蜉蝣生物慢悠悠在空中漂浮,沐以安在短时间内经历了惊吓,悲伤,惊吓,恼怒,现在系统又给他来一把大的。

      系统装作一条无辜小鱼在空气中遨游,沐以安左手跟着祂,也向后做起游泳动作,意思是告诉系统,赶紧回去!

      0124伸出一条触手比个OK,不过看样子,丝毫没有要听话的意思。

      “咳咳”张程渡扶着台面缓慢站直,好久没这么放肆的笑过了,他抹掉眼角泪珠,还乐的一抽一抽,拍拍胸脯,稍微缓过劲儿来,“笑死了”

      沐以安收回手,用眼神来回暗示系统,被张程渡逮了个正着,“我身后有什么吗?”

      “没有没有”他摇头,塞口汉堡堵住自己的嘴,额头惊出冷汗,见张程渡一脸狐疑神色,沐以安眼睛滴溜溜转,又匆忙咽下汉堡转移话题道:“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也没打个招呼啥的”

      “我还想问你呢”张程渡双手抱胸,顺着他话题走,“我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发微信,你一个消息都不回,还以为你死屋里了,害得我大老远跑过来看看”

      “能说点好听的吗?”

      长得挺好看,生这么张臭嘴。

      “少打岔”张程渡脚尖一点一点,质问眼神直视沐以安,“为什么不回消息”

      “因为…”

      “别告诉我你手机丢了”

      ……

      沐以安想说又不敢,来回侧头躲避张程渡的目光,瞧他那副德行,张程渡气的翻个白眼扶额叹气,看来是猜对了。

      “丢哪儿了?”张程渡问出这句话,又觉得自己多管闲事,费死劲出门就为了来看不回消息的朋友会不会死家里,现在确认人没事,又要给他找手机。

      好像在昨天之后,他的性格和习惯也随着沐以安的改变而改变。

      “不知道”沐以安做出个l don't know的姿势,很贱,很欠揍。

      “丢酒吧里了?还是回来的路上丢了?”张程渡瞧他的渔网上衣,伸手揪起来弹一下,“就你这衣服,手机能揣哪儿?”

      “诶呀!”沐以安大惊小怪的捂住/胸/部,“你耍流氓啊?!”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回到轻松愉悦,张程渡掏出手机看眼时间,快一点了,酒吧通常晚上8点才开门,现在去找肯定得吃个闭门羹。

      他思索着,按照沐以安现在的情况肯定不能一个人去,可自己接下来都没有时间陪他,总不能一直不联系吧…张程渡有些焦急,下意识抬眸扫眼沐以安。

      沐以安吃完一个汉堡有点干吧,顺手拿起可乐嘬一口,又上袋子里找套餐小食吃,注意到目光,伸手递给他一个鸡翅。

      张程渡:……

      还是另找其人吧。

      虽然很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张程渡拨通一串未备注的号码,嘟嘟两声,对面很快就接通,他手肘撑住厨房台面,让自己语气尽量放松的问道:“现在有时间吗?”

      “您发话哪儿敢没有时间啊?”那头,沈竹客服模式登场,“请问有什么要求?”

      “沐以安的手机昨天落酒吧里了,你过去找找,找到了给送过来,我给你发地址”

      “可是酒吧白天不开门啊?”沈竹哼着鼻音,咿呀咿呀很为难的说,“您让我去找也是白忙活,这样,倒不如晚上我再凑个局,把您们和江哥都叫来…”

      沈竹这人玩心大,爱试探别人底线,前两次是他主动去找张程渡,所以表现出一副卑微模样,但现在张程渡主动来找他,也让他有了被请求的底气,沈竹故意说道,就是想看看张程渡会因为这句话产生怎样的情绪。

      出乎所料,张程渡很平淡的拒绝,“不用了”他回到正题,发问道:“我记得那家酒吧不是你家开的吗?你没有钥匙?”

      沈竹家专开那种足浴店,台球厅,酒吧麻将厅等娱乐场所,在小混混界里是出了名的小老板,也就是他家老爹总有个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念想,硬把他往上流社会推,才让他进化出了刺头和客服的双重模式。

      “是我叔开的,又不是我开的,再说了就我这品格,他敢把钥匙交我手里一天,我就能把酒吧变成天堂之梦”

      天堂之梦是酒色街最著名的**行业酒店。

      感觉对面挺不乐意帮忙,张程渡也不是蛮横不讲理的性格,他软口,“那算了,等晚上我们自己去…”

      “不过!”沈竹突然一惊一乍,喇叭都被喊炸音了,“您让我去肯定不一样哈哈”

      “放心吧!”对面响起沈竹啪啪拍胸脯的声,“我会把手机安安全全完完整整交到您手中!收到货别忘了在江哥那边给我个五星好评!”

      电话被挂断,通话界面变成手机锁屏,张程渡松口气,指腹摁下关机键,屏幕变黑又变亮,信息栏弹出来一个消息。

      短信,[164****9]
      “手机长啥样啊?”

      …………

      长啥样,他也不知道,张程渡抬头看眼沐以安,正没心没肺的往嘴里塞蛋挞,掉一手渣子还捡起来吃掉。

      得了,他更不可能知道。

      张程渡调出键盘,犹犹豫豫删删减减,最后撂下一句话,“你看着找吧”

      时间飞速过去,日落西山,外面天色已经全部大暗,时间来到晚上八点,商业街那边点起灯光秀,彩灯不要钱似的乱甩,居民楼也同样,家庭温馨的灯光透过窗户拍成一排,个个整齐划一,在繁华城市中,算是种别样的景色。

      开灯时,沐以安才知道家里的灯居然有三个色,清透白,温馨黄,浪漫紫,紫色灯光一出来,两人一统之间谁看谁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按道理来讲,这段时间张程渡早就应该拎包走人,因为再待下去就要留宿,这里连打地铺都做不到,但他没有,而是坐在被扒成水煮蛋的床上,从午饭后,一直细心辅导沐以安写作业,到现在。

      “完形填空照着书抄都不会?让你写诗人的思想情感,你写个想家干嘛?”

      “……”

      沐以安眼皮打架,脑内混成一团浆糊,整个人憔悴的仿佛老了三十岁,他表面颓废无力,内心也是千疮百孔,很想穿回7小时前痛骂自己,为什么答应写作业这个狗屁要求。

      他身上的渔网衣被张程渡扒下来换成校服,手里握着一只巨能写中性笔,笔墨在纸上晕开一团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淡了世俗。

      如果大吵大闹还有求生的本能,那现在……沐以安跪在冰凉地板上,脸扑进床垫,闭眼,祈求老天收了他吧。

      “快点写”张程渡握着教材预习上学期知识,看两行扫眼沐以安,发现他跪了半天一个字没动。

      教材卷成棒子敲打暑假练习册,他操心道:“还有一个星期就开学了知不知道”

      “我退/学吧”沐以安自暴自弃说道:“有这么一沓作业摆在眼前,我已经没有上学的欲/望了”

      “滚蛋吧你”张程渡扔下教科书,伸长手臂去勾书包,抽出一堆崭新书,嘴里开始念经:“数学写完了还有语文,语文后面还有英语,你除了在学校发的(物化生)练习册表面写个名之外,其他的都没写”

      “对了,语文还有额外的阅读感想,至少读两本固定书籍后写不少于3000字的总结,数学要求提前预习两个章节,英语…”

      “停停停”

      沐以安比了个暂停手势,抬头时,太阳穴隐隐作痛。

      “我想问问,不写能怎么样?”

      “不写?”张程渡冷哼一声,“你上学期交了空白作业,被学校停课一周反省,名声在校里校外都传遍了,现在表白墙上都挂着你的光荣榜”

      说完他拿起手机寻找帖子,把屏幕怼沐以安脸前。

      [敢挑衅蒋呲花的传奇抗压王]

      瞧沐以安低头一脸我不看我不看的逃避行为,张程渡好言相劝道:“还是赶紧写吧,按照蒋锐华的脾气,这次再交白卷,你不死也得扒层皮”

      “我的天啊!”沐以安再次一脑袋撞向床垫,企图用如此滑稽的方式结束自己这惨痛的生活。

      他心里苦,自己下半学年都没上完就让写暑假作业,写就算了,这个破练习册全网无答案,张程渡还不让乱写不让撕页,说要挨道题检查,管的比父母还严。

      让他老实写完这些作业,还不如一抢崩了他来的好受。

      “话说……”

      “怎么?”沐以安笔尖戳练习册,“我又哪道题做的不对?”

      “我的意思是沈竹怎么还没来?”

      张程渡略有些恼怒的吐槽道:“早知道他也等着酒吧开业再去找,还不如让你自己去”

      “喂喂”沐以安指尖揉搓笔帽,弹向他,耍赖的坐在地板上头靠在床垫,“你不怕我登上寻人启事?”

      “嘶……你迷路了不会找警察?”张程渡捂住腰,捡起掉在床上的笔帽用力撇回去,笔帽顺着一道完美的弧线,正中沐以安后脑勺,他指关节敲打练习册,“少偷懒,今天不把数学语文写完,你就别想睡觉”

      沐以安挠挠头发,翻个身向张程渡投射哀怨的眼神,又被反瞪回去,气场不如人,他只能认命的握起笔,再次投入到与暑假作业的相互搏斗中。

      张程度转回眼珠,老先生附体,一板一眼说道:“等交作业的时候,你就知道我现在强迫你写作业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知道了知道了”沐以安没骨头般点头,“现在就知道了”

      [嗡嗡嗡——]

      就在这时,开了震动模式的手机在手心颤抖着,来电一串眼熟的号码,张程渡按下接通键把手机放在耳边,不过稀奇的是,电话那头,没有沈竹吊儿郎当的讨好声,而是阵阵粗喘。

      他下意识调小音量,等对面喘完了,张程渡才道:“手机送过来了?”

      “拿…送过去了”沈竹说句话磕磕绊绊,背景伴有车辆飞驰而过的杂音,听起来他所处的地方不太像是楼下居民区。

      然后呢?
      放哪儿了?

      沈竹关键信息说一半就不出声了,那头电话也不挂,张程渡以为他还没有说完,还非常贴心等他喘匀气后再问,两人就这样无言僵持着。

      过了好半晌,张程渡才重新把手机拿回脸前,心想你不挂我挂吧,他指腹滑向挂断键,误触了免提,刚好赶上沈竹心中怨恨未消,不知道对着谁破口大骂。

      手机里,异常尖锐刺耳的叫骂声在广阔的房间里来回游荡,“艹他妈的沐以安楼下有个死老头遛狗不栓绳!他那条死狗撵了我一道!阿拉斯加懂吗?!死肥一条大肥狗冲着我就扑过来,艹他妈的,死老头别他妈让我逮到你,再让我碰见老子让他在牢里办葬礼!……”

      很悲催,很荒诞,很搞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

      江桥上,沈竹双手撑膝,垂下头气呼呼对另一个人发泄怨气,天气炎热,汗液顺着额头往下掉,脸上的妆容也花了,眼里泛红,耳边隐约听到沐以安那标志性的放肆嘲笑,他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看到,不禁纳闷。

      幻听?还是见鬼了?

      “诶,你屁股后面是不是还亮着?”与他碰头的另一个人指着他身后亮光提醒道。

      “啥?!”沈竹听闻此言瞬间抬起头,着急忙慌从屁兜里掏出手机,他今天做了指甲,一个没拿稳手机脸着地摔在地砖上,扣起苹果手机,碎裂的屏幕上显示[嫂子]通话6分零4秒,后面的秒还在不断增加。

      靠!沈竹心情电雨交加,这他妈还不如见鬼了!

      完了完了自己以后在老大那怎么混!

      沈竹头皮发麻,拇指悬空在挂断键犹豫不决,第一次知道字典里有后悔俩字。

      另一头张程渡又“喂?”了一声,沈竹见实在是拖不住了,眼一闭心一横,讪讪开口道:“那个,程哥,我把手机放保安室了,您让沐以安自己下来拿”

      “哈哈哈哈哈哈哈”沐以安笑的快抽过去了。

      “程哥,您还跟沐以安呆在一块儿?”

      “嗯”张程渡很简洁回答。

      “啊…”沈竹没想到他能回答的毫不犹豫,嘴痒痒的,想说点贱话,但尴尬压制住他这种习惯,张程渡不开口,沈竹别扭的浑身痒痒,道:“那我先挂了?”

      他放下手臂,屏幕早已返回主界面。

      靠……

      挂断电话,张程渡长舒一口气,他转头,对闷不吭声,单手掐着下巴装模作样思考的“好学生”沐以安说道:“沈竹说他把你的电话放在楼下保安室里了,现在下去取?”

      没反应。

      “别装了”张程渡毫不留情面的拆穿,把手机揣进兜里,伸个懒腰,“我陪你下楼,顺便回去”

      “你要回家?这么突然?”沐以安看熟人即将离去,内心深处竟生出几分不舍,小学生一样问道:“不是说好要陪我写作业的吗?”

      “你是巨婴啊?没有自我监督的能力”张程渡穿上拖鞋,不顾跪到腿脚发麻的沐以安大步流星向出口走去,站在玄关,他还朝向屋内催促道:“快点,别指望我下去再给你送上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手机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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