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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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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空宅余温，绝境重生的锋芒
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爬进卧室，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沈言翻了个身，下意识地伸手去揽身边的人，指尖触到的却只有一片冰凉的床单，带着残留的余温，却早已没了主人的气息。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底还蒙着一层刚睡醒的水汽。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昨晚的喘息与呢喃仿佛还萦绕在耳畔，可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淼淼姐？”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沈言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房间里收拾得整整齐齐，昨晚散落的衣物已经不见踪影，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属于漓淼淼的馨香，混合着他身上的皂角香，在阳光里慢慢消散。
他想起清晨时的模糊记忆，似乎感觉到淼淼姐起身的动静，还以为她只是像往常一样早起去处理工作，或是真的如她说的那样，出去买早餐了。他昨晚折腾了大半夜，又守了她许久，实在疲惫，便又沉沉睡了过去，没多想其他。
沈言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楼下的花园里，有人在散步遛狗，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可他的心里却莫名地空落落的。
“应该是买早餐去了吧，可能顺便去公司处理点事。”他喃喃自语，试图安抚自己心底那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他走到洗手间，洗漱完毕后，习惯性地走向厨房。往常这个时候，厨房里早就该飘出早餐的香气，可今天却冷冷清清，锅碗瓢盆都摆放得整整齐齐，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
沈言的心里咯噔一下，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拨通了漓淼淼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冰冷的提示音从听筒里传来，沈言的心沉了下去。他又连续拨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他打开微信，给漓淼淼发了一条消息：“淼淼姐，你在哪里？早餐买好了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消息发送成功，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
沈言的指尖微微颤抖，他开始在房子里四处寻找漓淼淼的痕迹。客厅里，她常坐的沙发位置空着，茶几上没有她随手放的平板和文件；书房里，电脑已经关机，书架上的书依旧摆放整齐，没有任何变动；衣帽间里，她的衣服少了大半，挂着的都是些不常穿的款式，而她平时最喜欢的那几件裙子，还有她出差时必带的行李箱，都不见了踪影。
最后，他走到玄关，目光落在鞋柜上。漓淼淼常穿的那双白色高跟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她很少穿的平底鞋，孤零零地放在角落里。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沈言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想起昨晚整理书房时，无意间看到的那份藏在抽屉深处的护照和机票——目的地是异国，日期就是今天。
他当时还抱着一丝侥幸，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以为经过了昨晚的温存，她会改变主意，会愿意把真相告诉他，会愿意带上他，或者至少，会跟他好好告个别。
可现在，空荡荡的房子，关机的手机，消失的行李和衣物，都在无声地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她走了，真的走了。她没有告诉她，没有跟他告别，甚至没有留下一张字条，就像她当初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一样，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淼淼姐……”沈言的声音哽咽着，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酒吧里，她拍着桌子说要罩着他，要养他，说他以后就是她的人了；想起她虽然嘴上说着疏离的话，却会在他打碎勺子时，默默帮他收拾碎片，没有一句责备；想起她加班晚归时，看到他留的灯和温好的饭菜，眼底闪过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想起昨晚，她在他怀里沉沦，呢喃着说他真好……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她从未真正接纳过他，从未把他放在心上。他于她而言，或许只是一个在她失恋后用来排解情绪的工具，一个临时的陪伴者，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陌生人。
那场深夜的温存，于她而言，或许只是一场酒后的意外，一场无需负责的露水情缘。而他，却傻傻地以为，那是他们关系的开始，是他漫长等待的曙光。
沈言缓缓蹲下身，抱住膝盖，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压抑的哭声从喉咙里溢出，带着浓浓的委屈和绝望，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无助又可怜。
他在玄关蹲了很久，直到眼泪哭干了，喉咙变得嘶哑，才缓缓站起身。他走到客厅，坐在漓淼淼常坐的那个沙发位置上，指尖抚摸着冰凉的沙发扶手，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残留的温度。
房间里还残留着她的气息，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生活过的痕迹，这些痕迹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刺在他的心上。他想起每天早上，他都会变着花样给她做早餐，看着她吃得满足的样子，他就觉得无比幸福；想起她偶尔心情不好时，会靠在沙发上发呆，他就安静地坐在旁边陪着她，什么也不说；想起她加班晚归时，看到他留的灯，会轻轻说一声“辛苦了”，那三个字，足以让他开心一整晚。
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
他起身走到厨房，看着空荡荡的灶台，突然想起昨晚她还说过，想吃他做的番茄鸡蛋面。他当时答应了她，说今天早上就做给她吃。
可现在，面还没做，想吃面的人已经走了。
沈言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他走到冰箱前，打开门，里面还放着他昨天特意买的番茄和鸡蛋，新鲜得仿佛还带着露珠。他拿出番茄和鸡蛋，默默地洗干净，切成小块，然后开火，倒油，翻炒。
厨房里响起了熟悉的声响，可却再也没有那个等着吃早餐的人。
番茄鸡蛋面做好了，香气弥漫在整个厨房里。沈言把面盛在两个碗里，放在餐桌上，一个是他的，一个是她的。他坐在餐桌前，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迟迟没有动筷子。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餐桌上，给那碗没人动的面条镀上一层暖金。可沈言的心里，却一片冰凉。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走得这么决绝，不知道她为什么连一句再见都不肯说，不知道她在国外会不会过得好，不知道她两年后会不会回来。
他只知道，从今天起，这个房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拿起筷子，慢慢吃着面条，味道还是往常的味道，可他却觉得索然无味，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难以下咽。
吃到一半，他突然放下筷子，起身走到书房。他打开那个抽屉，里面只剩下一本孤零零的笔记本，护照和机票都不见了。他拿起笔记本，翻开，里面是漓淼淼的字迹，娟秀而有力，记录着她的工作计划和一些零散的思绪。
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八个月后，远赴异国，斩断过往，重新开始。”
日期是三个月前，正是她收留他的那天。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计划着离开。原来，他的出现，从始至终都不在她的计划里。原来，她对他所有的温柔和包容，都只是她在离开前的临时施舍。
沈言的手猛地攥紧，笔记本的纸张被他捏得皱了起来。眼泪滴落在纸上，晕开了墨迹，也模糊了那行冰冷的字迹。
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想起自己孤苦无依的身世，父母早逝，家族内部纷争不断，他为了躲避追杀才隐姓埋名，流落街头，是漓淼淼的出现给了他唯一的光。可现在，这束光也熄灭了，他的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他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亲人，没有牵挂，连唯一的念想也弃他而去。
沈言踉跄着走出书房，走到阳台。小区后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此刻正泛着冰冷的波光。他爬上阳台的护栏，冷风呼啸着吹过他的脸颊，带着刺骨的寒意。他低头看着脚下的河流，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漓淼淼昨晚在他怀里，迷离又脆弱的模样。
“淼淼姐，既然你不要我了，那我就去找爸爸妈妈了……”他喃喃自语，闭上眼睛，纵身跳了下去。
意识消散的前一秒，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声音焦急而熟悉，却又模糊不清。
再次醒来时，沈言躺在洁白的病床上，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他缓缓睁开眼，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是他父亲生前的得力助手，也是沈家现在的管家，林叔。
“少爷，你终于醒了！”林叔看到他醒来，激动得眼眶发红，“你都昏迷三天了，要是再醒不过来，我怎么对得起老爷和老夫人的在天之灵啊！”
沈言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死成，被林叔的人救了下来。
“少爷，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林叔叹了口气，语气沉重，“漓小姐的离开确实让人意外，但你不能因此放弃自己啊！你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沈家的产业还需要你去打理，老爷和老夫人的仇还需要你去报！”
沈家，曾经是叱咤商界的豪门，可在沈言父母意外去世后，家族内部四分五裂，旁系亲属趁机夺权，把他逼得走投无路，只能隐姓埋名，逃离家族所在地。这些年，林叔一直在暗中保护他，寻找夺回产业的机会。
沈言的眼神动了动，仇怨、责任、还有那未竟的念想，像一根根刺，扎进他麻木的心脏。他想起了漓淼淼，想起了她决绝的离开，想起了她笔记本上“重新开始”的字迹。
是啊，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要活着，要变得强大，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他要让漓淼淼知道，她当初的抛弃是多么错误的决定，他要让她回来的时候，再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林叔，”沈言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帮我办理出院手续，我要回去，打理沈家的事业。”
林叔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好！少爷，我这就去办！我已经联系好了老爷子生前的旧部，他们都愿意支持你！”
接下来的日子，沈言全身心投入到家族事业的整顿中。他不再是那个哭唧唧的、需要人保护的少年，他褪去了所有的青涩和柔软，变得冷静、果断、雷厉风行。
他先是召开了股东大会，凭借林叔和旧部的支持，以雷霆手段清除了家族内部的蛀虫，把夺权的旁系亲属一一踢出局。面对那些老谋深算的商业对手，他毫不畏惧，凭借着过人的商业天赋和精准的判断，一次次化解危机，拿下了一个又一个重要的项目。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沈言就以惊人的速度整合了沈家的产业，不仅稳住了局面，还拓展了新的业务领域，让沈家的势力比以前更加壮大。他成了商界新贵，人人敬畏的沈总，那张曾经带着青涩和委屈的脸，如今只剩下冷漠和疏离，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对着漓淼淼的照片，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思念。
他派人暗中关注着漓淼淼在国外的动态，知道她在进修期间表现优异，多次获得表彰，心里既骄傲又苦涩。他知道，只有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在她回来的时候，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才能配得上她。
而远在异国的漓淼淼，偶尔会从财经新闻上看到沈言的名字。看着电视上那个西装革履、气场强大的男人，她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曾经在她怀里哭唧唧、需要她收留的少年。
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欣慰，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她以为他会一直是那个柔弱的、需要她保护的少年，却没想到，她的离开，竟然促成了他的蜕变。
只是，她不知道，这场蜕变的背后，是绝望的重生，是漫长的等待，是为了等她回来，而付出的所有努力。
沈言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夜景。他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眼神深邃而坚定。
“淼淼姐，还有一年，我等你回来。”他轻声呢喃，眼底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换我来给你一个家。”
夜色渐浓，城市的灯光璀璨夺目，像他心中那从未熄灭的、等待的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