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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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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高有数十丈，正缓缓打开，浓厚灵气从中溢出，里面白光一片。
有数道人影率先进入，到门边时，有吸力从门后传来。
季南曦对我道：“林公子，抓好我的手。”
我抓住他的袖子，走进的瞬间天旋地转，放佛进入了一个漩涡中，周围罡风猎猎，难辨四周。
下一刻，那些罡风像嗅到了猎物一般朝我们撕咬过来。
我勉强运起灵力抵抗，风过如刀，灵力不断飘散，罡风贪婪的吞噬着灵力，我“锁住”自身，它们锲而不舍刮过身体表面，带来一阵阵切割痛楚。
我皱眉，仔细看好罡风吞噬灵力之处，在它张口吞咽之前，将灵力聚起、压缩，在压缩到极点后，灵力爆炸。
接连几个爆炸逼退了罡风，随即我听到了不妙的布帛撕裂声。
袖断了。
我往后仰了一下，身后有一只手撑住了我的肩膀，在我稳定后，身后的手跟着松力，虚虚搭着。
罡风猛然变大，我侧身抓住后面的手，全力抵挡着。
过了许久，虚白的风消失。
落到平地时我还在晕，耳边响起一道冷静的声音：“林公子，没事吧？”
季北岳低头看我。
我收回手，说了声无事，才发现季南曦不见了。
我手里还抓着他的袖子，这衣服也忒不顶用。
“季南曦呢？”我问。
季北岳指了指心口，“分散了，我能感受到他没事。”
我动用手环，感应很弱，看来隔得很远。
这里是森林边缘，前方是广阔的森林，森林尽头是高山。
天色将暗。
森林里青灵活跃，我招来一个青灵，它停在我的指尖，与外界不同，它浑身散发着温暖的气息，像阳光下懒洋洋的草。
我通过它感知了一下这里，心中不妙。
我：“先退出森林，有一只妖兽正在朝我们跑来。”
季北岳说道：“你带路，我防守。”
我辨别好方向，按着经验开始跑，季北岳跟在身后。
森林边缘的树稀疏，树上飞来两只鸟，歪头看底下奔跑的人。
迅疾的黑影从头上滑过，季北岳抬手，两颗水珠直射进黑影心口，血液溅出，黑影扑腾坠落。
我放下手，专注带路。
树林外光线明朗，我停在光暗交界处。
天上飞过庞大的三头鸟，投下森然阴影。数百米外有一条大河，河下威压深重。
大河与森林之间的空地十分显眼，恐怕一到空地就会被盯上。
嘶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树上亮着几十只眼睛，一只硕大的蜘蛛边爬边口喷蛛丝向我们网来。
季北岳拿出一把剑，剑身如银。
冒着黑气的蛛网被剑光绞成几段，又是几张蛛网飞来，层层叠叠铺天盖地。
我挥出几个青色光团，光团黏到蛛网嘭的炸开，剑光见隙而入，从内割断。
零散的蛛网还未落下，就被一张水膜包起，移到别处。
蜘蛛附在高处，脸部密密麻麻的眼睛转动着。
几道青色灵力全力打出，蜘蛛轻松躲过，几十双眼一齐向我看来。
银色的剑光如雪，已悄无声息来到了蜘蛛附近。
剑光斩下，蜘蛛痛叫一声，眼睛变得血红，它的腹部开始起伏、鼓胀。
在剑光刺中蜘蛛时，季北岳就收起剑拉着我跑。
他速度很快，我有些跟不上。
季北岳说了声得罪，下一秒转身抱起我，速度如飞。
？
抱着一个人居然还能更快，原来是我拖累了他。
我双手轻放在他肩上，往后看，那只蜘蛛吐出许多犹带黏液的小蜘蛛，带着子子孙孙一起追来。
我唤出一只当地青灵，青灵犹犹豫豫来到我手心，待了两秒，就急忙溜走。
“右边，有只被吸引来的妖虎。”季北岳突然说。
一双金色的兽瞳在黑暗中亮起，飘忽移来。
季北岳单手持剑，几道虚幻剑影如扇展开，朝妖虎和蜘蛛刺去。
虎啸声震耳。
灵力从手中流出，季北岳并未抵抗，一层淡绿色光芒附在我和他身上，气息消了大半。
妖虎放慢速度，转头看了眼潮水般的蜘蛛，后退。
“挡一下它的视线。”季北岳说道。
我快速吸收运转灵力，聚成两个光团掷出，光团在飞向蜘蛛的中途炸开。
季北岳抛出一个小木偶，木偶落地即长，化成一个等同大小的季北岳，怀里还抱着一个木头人，咔咔向另一方向跑。
他的速度更快，眨眼睛就跑出原地。
跑了一刻多钟，季北岳停下。
我打量周围，这里的树木更高大，树冠遮天蔽日，无数藤蔓攀附树木而长，藤蔓上的花或已盛开或含苞欲放。
这里除了树和藤，没有别的生物，那些藤蔓在微微动着，如同活物。
我眼睛一亮，一颗莹白色的珠子在一朵花芯里。
“有龙珠。”我低声说。
季北岳停下，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很高，我来吧，速战速决。”
我挣了挣，从他身上跳下，“好，我来警戒。”
来到树下，季北岳身形如燕几下就攀了很高，我试着唤出青灵，这里的青灵并不回应。
我仰头，季北岳已经到了，他伸出手，紫色的花骤然变成蛇，血红蛇口向他袭去。
剑光一闪，花瓣纷飞，蛇头坠落。
我咽下提醒，看着莹白的龙珠被水从花芯里托起，送入季北岳手中。
他两下落地，把龙珠递给我。
我摇头，“你拿着安全。”
季北岳没再推辞，“林公子可有受伤？”
我说道：“没有，先离开这里吧，还有，我能跑的。”
他垂下眼，“事急从权，抱歉。”
周围的蛇藤在慢慢蠕动着，我问季北岳：“往哪走？”
季北岳拿出一个圆盘，圆盘上刻着十二个方向，中心有三根细针。
“东南。”他说。
我跟着季北岳，飞快的跑。
蛇滕渐少，前方有哗哗的流水声。
我隐好气息，慢慢走上前，只见一条小河如碧蓝的丝带从林中横过，众多不同的兽类在河边喝水休憩，有一种奇异的安宁。
暮色中，河水波光粼粼，像铺满了星辰。
季北岳无声抓住我的手，离河远了些，往上游跑。
我安静的任他抓着手，转头看着那条格外美丽的河，心中不安。
在夜色降临时，一道轻轻的歌声响起。
仿佛在耳边唱着，歌声婉转，继而哀怨。
我恍惚了下，下意识往那条河走。
手上传来拉扯的感觉，我回过神。季北岳的脸在月色下半明半暗，肤色如雪，眼如寒泉。我一下清醒了。
他拉着我的手，跑得飞快。
难道我跑得那么慢吗？竟让他如此小心。
幽怨的女声紧紧贴着耳朵，我深吸一口气，灵力在疲惫的经脉运转。
越跑越心惊。
河岸边的兽类整齐跳下河，河面深不见底，容纳了无数的兽类依旧平静如初。
季北岳带着我跑离那条河，女声渐远，似乎放弃了。
他的手紧绷起来，我往前看，如霜月色下，一个长发女人坐在树上。
长发遮掩了她大半面孔，殷红的嘴高高弯起。
哀伤的女声丝丝缕缕钻进耳朵，我凝聚灵力，砰砰炸响，模糊了那声音。
季北岳停住，我想松手，他却抓得很紧，也不嫌麻烦。
“可愿陪我？”女人说。
我的心猛跳了两下，那女妖怪看的是我。
季北岳挥剑，数道凛冽剑光斩下，然后拉着我跑。
余光中一点荧光，我看到一个圆润的龙珠挂在女妖脖子下。
哀怨的长叹，歌声从四面八方来。
女妖到了我们前方，她赤脚踩在地上，白色长裙如花摆动，浓烈的水腥味包裹过来。
“可愿陪我？”她唇红如血，嘴角咧得极开，像要吃人。
季北岳往后退，他的手中出现一个铜铃。
铜铃摇响。
“叮。”
女妖脚步一顿，僵在原地。
一个巨大扇子出现，我们踩着扇子飞逃。
夜中的森林漆黑，扇子准确绕过一个个障碍。
季北岳重拿出圆盘，手指用力，圆盘表面飘出一缕烟。
“抱歉，林公子，指路表之前被我弟弟弄坏了，我现在才发现。”季北岳对我说。
我了然，怪不得指路去龙潭虎穴了。
“先休息，等天亮。”季北岳指挥扇子停下。
我确实累了，经脉隐隐发疼。
这里是一个缓坡，环境正常，只有虫鸣。
季北岳拿出一件衣服铺在地上，铺好后看向我，“林公子，坐。”
我和他并肩坐在地上，衣服软厚，困意袭来。
到底只是练气期，我撑着力说：“季公子，我……”
“我来守前半夜，你先休息。”季北岳精神尚可，看不出多少疲惫。
我迷迷糊糊的靠着他睡着了。
一睁眼就是天亮。
我连忙坐起，身下铺着两件衣服，正好够我一人睡。
“林公子。”季北岳坐在一旁，他侧身看我，黑色的眼在晨光中像莹润的溪石。
“在此地修炼一晚进步颇快。”他说。
我知他在安慰我，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季公子，谢谢。”
他也对我微微笑，“休息得如何？”
饱睡一晚，精神身体皆很好，我说道：“很好。”
“那走吧。”他站起，向我伸出手。
我犹豫了下，回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