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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破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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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的哨声刚落，夏知夏攥着口袋里的零钱，追着几个人往教学楼走：“巷口‘暮逅’的冰粉超好吃！我请你们呀，就当谢谢你们今天帮我解围！”
宋澄率先摆手：“不用不用，都是同学！”陈野跟着点头：“下次我请你才对！”方常和周樊雨也笑着推拒，沈厌翊没说话，却轻轻摇了摇头。
夏知夏的脚步慢下来，指尖捏着衣角：“可是……”
叶霜忽然勾住她的肩，晃了晃：“他们是不好意思让女生请客啦！要不这样——你们不嫌食堂的饭菜便宜，我们去食堂吃饭，算‘谢礼’？”
这话刚落，方常立刻接话：“这个行！我要吃红烧肉！我还要吃糖醋排骨！”周樊雨笑着补刀：“加我一个，我只要一个番茄炒蛋！”
夏知夏愣了愣，随即弯起眼睛：“好！那我按你们的要求打了。”
几个人闹哄哄涌进食堂，宋澄，沈厌翊他们去占了靠窗的位置，周樊雨和方常抢着去拿筷子，陈野则默不作声地跟着夏知夏和叶霜，等到她俩打完饭陈野端过夏知夏手里的餐盘——餐盘有点沉，他指尖碰到她的指尖，陈野腼腆的说了句：“我来。”
夏知夏的耳朵有点发红，小声说：“谢谢。”而夏知夏身边的叶霜一脸哇哦的表情。
食堂的风扇吹着饭菜香，宋澄扒拉了一下碗里的红烧肉，看着红烧肉上面那一层绿绿的葱，忽然撞了撞沈厌翊的胳膊：“哎，沈厌翊我记得你是不喜欢吃葱的吧？”沈厌翊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把葱挑出来，宋澄把沈厌翊的红烧肉和自己的换了一下，小声对他说：“吃这个，我帮你挑出来了”。
夏知夏咬着糖醋排骨，偷偷看了眼沈厌翊——他正低头吃饭，额角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眉眼，可嘴角却比早上柔和了许多。
叶霜忽然凑到她耳边：“你看，他们哪是拒绝你，他们只是不太想让你太破费。而且你看他们哪有嫌弃的意思。”
夏知夏笑了笑，抬头时刚好撞上陈野的目光，他顿了顿，只是呆呆的冲夏知夏笑了一下。
窗外的夕阳刚好落在碗沿，裹着饭菜香的风，他们的关系不知不觉因为这顿饭菜走的更近了一点。
晚饭的最后一口米饭咽下去，沈厌翊刚礼貌的和他们打完招呼准备出校，宋澄就跟块粘人的橡皮糖似的贴了上来，胳膊死死圈住他的手腕，沈厌翊几乎是被拖着往校门口走。晚风卷着食堂残留的饭菜香，混着巷口老槐树的清苦气，夕阳把两人的影子黏在地面，拖得老长。
“沈厌翊，沈厌翊！”宋澄凑在他耳边絮叨，声音压得低却藏不住急，“初中那事儿，我真得跟你好好道歉！”他拽着沈厌翊的袖子晃了晃，活像怕人跑了，“当年我不该听信别人的话，跟你闹掰，还到处说你坏话……这些年我心里一直堵得慌，你不原谅我，不然我以后就天天粘着你！”
沈厌翊脚步没停，指尖捏着早就记好的书店地址，口袋里的钥匙随着步子轻轻撞响。他侧头瞥了眼黏在身边的人，路灯刚亮起暖黄的光，把宋澄泛红的耳尖照得明晃晃。“我说过了都已经过去了。”他声音淡淡的，却没真的挣开对方的手。
“过不去！”宋澄把胳膊缠得更紧，活脱脱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那时候你明明是在背锅，我还那么对你……要不是后来我从别的地方知道了真相，我这辈子都会稀里糊涂的过。”他跟着沈厌翊的步子踉跄了一下，又赶紧拽稳，“你去买地理竞赛题是吧？我陪你！书店在巷尾对吧？我给你开路，还能帮你找书，老板要是涨价我帮你砍价！”
出校门时，门卫大爷瞅着他俩粘在一起的模样，笑着挥了挥手：“又一块儿出去啊？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你俩关系还是这么好。”宋澄立刻点头如捣蒜：“那可不！而且我现在还在弥补当年的过错呢！”沈厌翊没说话，却悄悄放慢了脚步，让宋澄能跟上自己的节奏。
巷口“暮逅”冰粉摊的勺子碰碗声飘过来，宋澄还在絮絮叨叨：“我知道你那时候肯定特别难过，本来咱俩是最好的朋友……你放心，以后我肯定跟你寸步不离，你去哪我就去哪，绝不离开你半步。”
沈厌翊在书店门口停下脚步，转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嘴角难得勾起一点极淡的弧度：“知道了，屁话真多，快点别耽误我买东西。”
宋澄眼睛一亮，立刻推着沈厌翊往书店里走，嗓门都亮了几分：“得嘞！这才够意思！等会儿买完书，我请你吃雪糕，要最甜的那种赔罪！”
晚风掀起两人的校服衣角，口袋里的钥匙轻轻响着，混着宋澄叽叽喳喳的忏悔，在巷子里荡开一圈暖乎乎的回音。
书店的暖光裹着旧书的油墨香漫出来，沈厌翊刚在地理类书架前站定，身后的宋澄还在黏着他絮叨：“当年要不是我蠢，咱俩也不至于冷战这么久……哎你看这本是不是？《地理竞赛真题解析》，封面是蓝的！”
他伸手去够书架上层的书，胳膊刚抬起来，就撞进一缕清甜的栀子香里。
“沈厌翊？宋澄？”
夏知夏的声音软乎乎的，像浸了晚风的糖，从书架另一侧飘过来。她手里捧着一本笔记本，鬓角沾着点细碎的汗，叶霜站在旁边，正低头翻着一本漫画书，指尖还夹着两支笔。显然是刚出校门，来买一些资料书。
宋澄的话头戛然而止，拽着沈厌翊袖子的手瞬间僵住，耳尖唰地红透，活像当年闯祸被老师抓包的模样。“夏、夏知夏？叶霜？”他挠了挠后脑勺，声音都放轻了，“好巧啊，你们也来买书？”
沈厌翊捏着书脊的指尖顿了顿，转头时，暖黄的灯光刚好落在夏知夏的发顶，把她额前的碎发染成了浅金。
“你们也还没回教室？”沈厌翊看了夏知夏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我来买本地理竞赛书和试卷，下周我这边刷题了。”夏知夏晃了晃手里的试卷，笑起来时梨涡浅浅，“咦？你们也来买竞赛书？沈厌翊要参加地理竞赛吗？”
“对啊！”宋澄立刻接话，忘了刚才的拘谨，拍着沈厌翊的肩，“他每科都超牛的！虽然我也是，但他地理称第二，全校就没人敢称第一了，而且他初中就拿过市赛奖，要不是当年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赶紧转了话头，“反正他肯定能拿好名次！”
夏知夏和叶霜笑了说：“澄哥你夸夸翊哥就好了，把自己也带进去干嘛？你对自己的分数这么有自信的吗？”
宋澄急了，他说：“你们不信问问沈厌翊。”
沈厌翊没反驳，只是从书架上抽出那本竞赛题，指尖碰到书脊的纹路时，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夏知夏说：“要找地理相关的资料吗？这家店的竞赛笔记都挺全。”
夏知夏愣了愣，随即笑着点头：“真的吗？那麻烦你帮我看看有没有英语的，谢谢啦！”
宋澄在旁边看得眼睛都亮了，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沈厌翊的腰，挤眉弄眼的样子活像在说“可以啊你”。沈厌翊没理他，弯腰从下层书架抽出一本浅粉色封面的竞赛书，递给夏知夏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又飞快地移开。
叶霜合起漫画书，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澄：“你不是要请沈厌翊吃雪糕赔罪吗？别在这儿耽误人家挑东西了。”
宋澄一拍脑门：“对哦！那夏知夏你们慢慢选，我们买完就走，晚自习见！”
夏知夏接过书拿去前台结账，冲他们挥了挥手：“你们也快点呀，拜拜！”
看着两个女孩的背影消失在书店门口，宋澄才凑到沈厌翊身边，压低声音：“可以啊沈厌翊，刚才挺会照顾人的嘛！”
沈厌翊没说话，只是把竞赛题拿着径直的走向了前台，转身往门口走。晚风掀起他的校服衣角，口袋里的钥匙轻轻响着，混着宋澄叽叽喳喳的调侃，在夜色里荡开一圈软乎乎的涟漪。
走出书店，宋澄拽着沈厌翊直奔巷口的雪糕摊，熟门熟路地要了两支某乐兹巧克力味的雪糕，递了一支给沈厌翊：“这玩意儿特别好吃，最适合赔罪！”
冰爽的巧克力顺着舌尖化开，宋澄舔了舔嘴角的糖霜，又忍不住开启“忏悔模式”：“初中那次地理小组作业，明明是我把地图画错了，却赖你没提醒我，还跟班里人说你故意针对我……现在想起来，我那时候真是蠢得冒烟！”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低了些，“后来你转学，我才知道你是为了帮我瞒住老师，自己承担了所有过错，还被爸妈骂了一顿……”
沈厌翊咬着雪糕，脚步没停，晚风把他的声音吹得轻轻的：“那时候你家出那么大的变故，你状态不好。”
宋澄猛地停下脚步，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你都知道？”
“之前去办公室老班说的。”沈厌翊侧头，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神色比平时柔和了许多，“后来你托人给我寄的道歉信，我收到了。”
宋澄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亮的小灯笼，拽着沈厌翊的袖子晃了晃：“那你是原谅我了？”
沈厌翊没说话，只是把咬了一口的雪糕往他嘴边递了递。宋澄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乐呵呵地咬了一大口，甜意混着心里的暖意，差点把他呛到：“咳咳！沈厌翊，你太够意思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哥！地理竞赛我帮你查资料，跑腿买水，随叫随到！”
沈厌翊收回手，嘴角勾起一点极淡的笑意漫不经心的说到：“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刷点题，我俩做一做竞争对手。”说完，转身往学校走。
而宋澄在原地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沈厌翊说的什么，立马就跑过来勾住了沈厌翊的脖子……
两支雪糕冒着白气，混着晚风的清凉，宋澄叽叽喳喳的话像碎碎的星光，落在两人并肩的影子上，把过往的隔阂，都融在了这夏末的甜意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