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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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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宸眼神没移开，盯着白知沅的反应。白知沅扫了眼那颗糖，又抬眼看向黎宸——这小屁孩，怎么这么缠人。
“不一定。”他收回目光，翻开错题本，笔尖在纸上顿了下，却没再赶人。
黎宸见状，没再多说，只弯了弯眼，“那学长我先走了！下午见！”
走吧走吧，最好离远点，省得烦人。白知沅已经在内心翻了个白眼，以表无语。
第一节是刘柔的语文课。
上课铃刚响，她抱着一摞语文教案走进教室，米白色针织衫衬得她气质温和，开口却带了点“摆烂”的爽快：
“我还有份资料要赶，这节语文课，给你们放电影。”
“哇——！”前排的赵磊像被按了弹簧，“噌”地弹起来欢呼，后排男生们跟着吹口哨。
教室瞬间被哄动的声浪掀得嗡嗡响。课代表王依悠推了推黑框眼镜，在投影前调出投票界面。
“最新国漫《暗刃追凶》，标签是复仇、悬疑、热血，没人反对吧？”
“没意见！”“就它了！”此起彼伏的应和声里，投影仪的光骤然亮起，将教室切成“观影区”和“睡眠区”——
白知沅显然属于后者。
他把脸埋进臂弯，校服袖口堪堪遮住半张脸。
打斗音效震得音箱嗡嗡作响，周围时而爆发出“卧槽这招帅炸了”的欢呼，时而传来“这反派怎么还不死”的抱怨。
任凭标签再花里胡哨，也抵不过一节语文课的天然“催眠buff”。
“哎我草！沅哥！快、快看这……这人……”
赵磊的破锣嗓子突然炸响，他半转着身子，眼睛还黏在屏幕上，手掌拍得桌面“啪啪”直响。
说话都带了颤音，显然还没从剧情的反转暴击里缓过神来。
没人回应。赵磊疑惑地猛地回头，就见白知沅正揉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抬头，皱着眉。
“呃……”赵磊瞬间僵成了木桩，慌忙扫向四周——
几个女生捂着嘴偷笑，肩膀都在轻轻发抖。
平时一起打球的哥们儿们更过分，一个个拿手指着他，笑得头往后仰，活像一群脱缰的二哈。
“报、报一丝！报一丝！”他手忙脚乱地摆手，试图挽回最后一点形象。
“你继续睡，我……我发颠呢！”
话音未落，立刻以“坐得笔直、目光虔诚紧盯屏幕”的“三好学生”标准姿势转回去，假装刚才那个激动到拍桌的傻子不是自己。
白知沅看着他滑稽的背影，自然没了睡意——跟个老傻子一样。
他从桌肚里摸出手机，指尖一划，先点开抖音——
第一条推送就是个魔性视频：“这个男人到哈尔滨竟只是为了冻冰……”
……无聊。
划了没两条，他又点开“跳一跳”小程序。
指尖在屏幕上精准跳跃，小人一路闯关到299分，眼看就要刷新纪录，却在最后一步“啪叽”栽倒。
“啧。”白轻咂了下舌，带着点小懊恼把手机揣回兜里时，下课铃恰好响起。
白知沅收好手机，单手插兜，径直往厕所方向走。
走廊里还残留着课间的喧闹，转角处的阴影里，几道身影堵在那，语气嚣张。
“喂，身上有没有钱，全交出来！”其中一人把黎宸逼到墙边，推搡的动作带着恶意。
黎宸垂着的眼睫颤了颤，眼神暗了一些，指尖攥了攥校服下摆。
“你们在干什么？”
是白知沅。
他正倚在走廊的门框上，校服拉链拉到顶，下颌线冷硬，眼神扫过那几个男生时，带着惯有的疏离压迫感。
几乎是瞬间，黎宸快步跑到白知沅身后，抓住他校服的衣角，声音又小又软：
“知沅学长，他们好凶……”
那几个男生看见白知沅，气焰顿时矮了半截，讪笑着摆手：
“哎沅哥，上次不是这人撞了你吗？我们就是想教训教训他，没别的意思……”
“对对对……”
白知沅没应声，侧脸的线条绷得很紧。
他转头瞥了眼身后的黎宸，少年正仰着脸，用委屈的眼神看着他，指尖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不用。”白知沅的声音没什么起伏，顿了顿。
“别欺负小孩。”
那几人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白知沅收回目光，语气带着点不耐：“你怎么又在这？”
“学长，我好像又迷路了……”
白知沅舌尖抵了抵腮帮，心里啧了一声——这小孩，笨得可以。
他没再多说，只丢了三个字：“跟我走。”
“好！谢谢知沅学长！”黎宸立刻扬起笑，声音清脆，乖乖跟在白知沅身后。
………………
上课铃响过快十分钟，教室后排的窗户还透着点天光，班主任徐洪正握着粉笔在黑板上推导数学题。
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白知沅单手插兜走进来，校服衣角还带着点走廊的风。
他步子没放轻，鞋跟敲在地板上，发出重重的响声。
徐洪的手猛地顿住，转过身看见白知沅后，脸瞬间沉了下来。
“白知沅！”他把粉笔往讲台上一摔，声音陡然拔高。
“几点了才进教室？高二了还不清楚校规吗！信不信我明天就给你家长打电话，让她来学校一趟！”
全班同学都低着头，没人敢抬头看——谁都知道，白知沅的家里情况特殊，也知道徐洪这话，更像是没辙后的威胁。
白知沅却没什么反应，他站在讲台下，抬着眼看徐洪，眼神平得没一点波澜，连嘴角都没动一下：“哦。”
一个轻飘飘的“哦”，把徐洪的火气又拱高了几分。
可还没等徐洪再开口，白知沅又补了一句，语气没什么起伏：
“她来了也不会听你说什么，搞不好……能把学校给砸了。你要是想试试，就打。”
徐洪被噎得说不出话，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憋得太阳穴突突跳，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
白知沅没再看他，径直回到自己靠窗的座位，拉开椅子坐下。
他连课本都没掏，直接趴在桌上，手臂垫着下巴，侧脸贴在桌面上，睡觉。
徐洪站在讲台上，看着那个趴在桌上的背影，气得手都在抖，却只能深吸一口气，抓起粉笔狠狠砸在黑板上，声音带着憋出来的僵硬：
“继续上课！”
徐洪指尖还带着点颤，在黑板写题时没留神漏了个系数，又赶紧用黑板擦蹭掉，粉笔灰沾了满手。
他讲着课，时而往靠窗的位置瞟——白知沅趴在桌上，肩膀没动一下，显然还睡着。
徐洪抿了抿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把话咽回去。
下课铃刚响，陈阳和赵磊几乎是立刻从前排转过来，凑到白知沅的桌旁。
“沅哥，徐洪那老东西上课的时候，我瞅着他脸都绿了，还以为要跟你死磕呢。”
白知沅刚从桌上抬起头，眼神还有点惺忪，他揉了揉眉心，没应声。
赵磊趴在桌沿，撇了撇嘴：
“也就你敢跟他这么呛，换别人早被他揪去办公室训一下午了。不过你说阿姨会砸学校……也太狠了点吧？”
白知沅的指尖顿了顿，没解释——就何易那精神状态，干得出来。
他没接话，伸手摸了摸校服口袋，摸出颗薄荷糖，剥了糖纸塞进嘴里，清凉的味道瞬间压下了刚睡醒的困意。
“对了沅哥，”陈阳突然想起什么，拍了下桌子。
“下午放学后要不要去打球？三班那几个上次输了还不服气，说要再跟咱们比一场。”
白知沅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梧桐树，阳光透过叶缝落在他手腕上，他晃了晃手腕，没什么情绪地说：“不去，困。”
“别啊沅哥！”赵磊急了，“你不去我们这边少个主力，肯定又要输！”
正说着，旁边有两个女生路过，小声议论着什么，眼神时不时往白知沅这边瞟。
赵磊刚想瞪回去，就被白知沅按住了胳膊。
“不用。”白知沅的声音很淡，“别惹事。”
赵磊撇了撇嘴，只好作罢。
陈阳看了眼白知沅，知道他性子向来这样，也没再劝。
………………
中午的阳光斜斜切进教室，现在正是午休时分，大部分同学要么趴在桌上补觉。
赵磊咬着笔杆，对着一道数学题皱了半天眉，草稿纸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辅助线。
他实在卡得没头绪，干脆把笔一扔，侧过身往白知沅的方向凑——
后者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转着笔看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哎沅哥，”赵磊的声音压得不算低，带着点没解开题的烦躁，又掺了点莫名的疑惑。
“我突然觉得你那黎宸小学弟，有点怪啊。”
白知沅正准备写字的动作顿了顿，墨色的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墨点。
他终于抬起眼，看向赵磊，眼神还是往常那样，只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赵磊见他接话，索性把草稿纸往旁边一推，凑得更近了些：
“你想啊，他个子那么高，怎么一说话就软乎乎的？跟他那外形也太不搭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模仿着黎宸说话的语气，捏着嗓子“学长~”了一声。
结果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又赶紧收住：“不是我吐槽，真有点刻意了。”
白知沅没说话，重新低下头看向习题册，只是笔尖悬在纸面上，好一会儿没动。
“我去！我也觉得！”
旁边突然插进来一个声音，陈阳抱着个篮球，刚从外面打完球回来，额头上还挂着汗。
他听见两人聊黎宸，立马凑了过来，把篮球往桌底下一塞，一屁股坐在赵磊旁边的空位上。
他拍了下大腿，脸上突然露出一副“我早就看出来了”的表情。
那眼睛亮得吓人，还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哦~我懂了！”
赵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愣，白知沅也抬了抬眼，看向陈阳。
陈阳见两人都盯着自己，更得意了，清了清嗓子，故意拖长了语调：
“他哪是怪啊，他那是有目的！你想啊，他一个高一的，放着自己班的人不找，天天往咱们高二这边跑，还总围着沅哥转——不是想混进咱们F3，还能是啥？”
“F3”是他们仨私下里的戏称——
白知沅常年霸占年级第一，又因为不爱说话、气场冷，没人敢随便惹。
赵磊体育好，在篮球场上能控场，朋友多。
陈阳则是出了名的“消息通”，学校里的大小事没他不知道的。
虽说没真搞什么小团体，但年级里不少人都默认他们仨关系最铁。
赵磊听完，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拍了下手：
“我去！原来他是这么想的！难怪他总找机会跟沅哥搭话，现在想想，就是故意刷存在感啊！”
“可不是嘛！”陈阳越说越觉得自己猜得对，掰着手指头数。
“还有昨天，他说自己找不到教室，拉着沅哥问了半天，明明随便抓个同学都能指路，他偏找沅哥，这不就是想跟咱们拉近关系嘛！”
赵磊连连点头，附和着说：
“肯定是！看咱们沅哥牛逼，想跟着沅哥混，以后在学校没人敢欺负他！毕竟沅哥的名字，在咱们年级，谁不得给点面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煞有介事，连细节都快编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