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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笫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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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磊和陈阳也在排队，正凑着头讨论今天的辣子鸡够不够辣，眼尾扫到那个熟悉的浅蓝白色身影，突然笑出声，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人。
“哎，陈阳，看——”
陈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刚巧黎宸回头冲白知沅挥手，阳光落在他发梢上，连耳尖都透着点软乎乎的粉色。
陈阳也乐了，往前凑了两步，隔着三四个人喊了声：“嘿，沅哥！”
白知沅刚低头拧开可乐瓶盖，听见声音时抬了抬头。他没说话，只是冲两人点了点头。
黎宸听见“沅哥”两个字，转过来的笑容比刚才淡了点，却还是规规矩矩地喊了声“赵学长，陈学长”。
赵磊两步挤到他旁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
“哟，小学弟来和沅哥吃饭啊？这阵子天天见你俩待一块儿，比我们跟沅哥还亲。”
陈阳也不忘调侃 : “就是，来抢兄弟呢？”。
“没有啦学长。”黎宸微微一笑，没有过多解释。
“行了行了，不说了，干饭去！”赵磊推着陈阳往前走，接着唱起歌——“干饭人干饭魂，干饭人吃饭得用盆！”
………………
白知沅打完饭后，和黎宸找到空位坐下，还没吃几口，就听见一阵声音响起。
“大哥！大哥！”一个男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是上个学期刚认的小弟，那时被一群混混围堵在巷口要保护费，白知沅刚好路过，没多说一句就把他们揍了一顿。
之后刘嘉轩就死缠烂打地说他叫刘嘉轩，要拜白知沅为大哥。
他们学校的食堂离得远，刘嘉轩跑过来脸都红了，刚停下时说话断断续续：
“大…呼…大哥，何阿姨…来了，应…应该是给…你带午饭…呼…”
他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气。
白知沅起身，看见黎宸把眼睛睁得圆圆的，看起来乖萌萌：“知沅，是有事吗？没关系的，你去吧，我自己吃也可以。”
白知沅沉默了几秒，喉结微动 : “下次陪你。”
准备出食堂时，黎宸跟了上来，说想去看看。
路上不少女生回头看，帅哥向来很受欢迎，更何况是两个——一个似清冷，一个似温顺。
突然一个哨声在旁边响起，那人染着黄毛，吊儿郎当地坐在餐桌前，单脚踩在座位上，上下打量着白知沅，眼神带着挑衅：
“哟，白知沅吧，听说你妈精神不正常啊，你是不是也…”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人突然慌忙站起，纪律瞬间混乱。
只见一个餐盘从高处落下，精准地砸在黄毛的头上，菜汤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来，米粒黏在衣服上，狼狈不堪。
“我操你妈了个…”黄毛捂着头，还没骂出口。
“嘭”的一声闷响炸开，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印着食堂logo的餐具，精准砸在黄毛脑门上。
黎宸从白知沅身后探出头，手里还捏着个没放下的不锈钢勺子，眼神纯良得像只刚误碰了花瓶的猫：
“哎呀！不好意思同学，手滑了——本来想扔回收箱里的，没成想扔高了……”
他的声音不易察觉地低沉了些: “想必同学…应该不会介意吧……”
还接着往前凑了两步，指着黄毛头上挂着的红烧肉，语气特真诚：
“不过你这发型还挺衬菜，红配金，比食堂今天的糖醋排骨看着还喜庆。要不你趁热尝尝？这肉炖得挺烂，阿姨今天没放八角，正合你口味吧？”
周围学生再也憋不住，“噗嗤”笑成一片。
白知沅也勾了勾嘴角，难得来一句——“是个好主意。”
黎宸自然地拉起白知沅的手，“那知沅，我们走吧！”他的手指轻轻收紧，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
白知沅瞥了眼那黄毛，拍拍手就走了。
刘嘉轩刚才站在旁边不敢说话，现在眼睛瞪得溜圆，看着白知沅，一脸崇拜：
“大哥，你刚才那下也太帅了，那人就该揍！还有黎…学弟，扔得好！”
他顿了顿，又“呃”了声，有些犹豫地挠挠头：“不过…之前你说阿姨会把学校砸了…应该不是真的吧？”
这倒把白知沅搞沉默了，有这个可能，但不多。
“不会”。
回到教室时，看见何易正站在白知沅的座位旁，看着黑板发呆，脸色憔悴。
她手中拿着保温饭盒，看见白知沅后眼睛亮了亮，“知沅，”她把饭盒递过去，带着点期待的眼神，“红烧肉，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
白知沅盯着那饭盒，没急着接过。
他其实很久前就不喜欢吃了，但最后还是“嗯”了声，让她放桌子上。
“晚上…我要出门，你早点睡。”何易没多停留，说完便转身离开，没等到回应。
黎宸站在一旁沉默了许久，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知沅，”黎宸突然开口，语气不同于往常的温和，带着一丝低沉的磁性，“以后我多来找你，好不好？”
白知沅抬眸看向黎宸，搞不懂他。
没多想，只淡淡道了声“不用”，后来觉得随他吧，便又补了句“随便”。
最后，白知沅也没有动过那饭盒，被几个打球回来吵着说饿的男生争着分完了。
午休时，白知沅没有睡觉，而是去了廖佳悦的办公室。
他要出校。
廖佳悦这学期刚接手他们班的英语，是一个毕业不久的年轻老师，应该好说话。
办公室门虚掩着，他指尖在门板上敲了一下，没等里面回应，已经推门进去。
他站在门口，没再往前走，也没说话，就那么静着。
廖佳悦正批改作业，抬起头看见白知沅在那站着，“白知沅同学？”她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目光扫过他紧绷的侧脸，“你不午休吗？”
“不舒服，请假。”他的声音不大，没什么情绪。
“啊……”廖佳悦垂下眼，应该是在思考，“哪里不舒服，需要给家长打个电话吗？”
“不用，”白知沅顿了顿，“请假条就行了。”
廖佳悦也没再问，写好请假条，叮嘱他要好好休息后便继续工作了。
最后，他拿着请假条出了校门。
巷口的风带着灰尘味，白知沅把请假条塞进校服口袋，拐进一条窄巷。
墙皮斑驳，电线杆上贴着褪色的租房广告，风一吹就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走到第三个拐角，几个影子已经在那里等着——是隔壁职高的几个男生，校服松垮，没一点正经。
“白知沅？”为首的人笑了笑，把烟头按在墙壁上，火星闪了一下就灭了，“又逃出来了？”
“嗯。”
“网吧老规矩，”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先上三个小时，输了的请泡面。”
巷尾的“极速网吧”门脸歪斜，霓虹灯管在白天也亮着惨白的光。推门进去，烟味混着泡面的油腻气扑面而来。
角落卡座里，三个男生已经占了位置，纹身男把外套一甩，坐在最里面的椅子上。
白知沅找了个位置坐下，屏幕亮起时，习惯性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纹身男凑过来，压低声音：“今天怎么回事？老师没拦你？”
“她新来的，好说话。”白知沅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进入登录界面，“下次你也试试。”
纹身男笑了笑，露出一排不太整齐的牙齿：“得了吧，我可没你那演技。”
游戏开始，画面里的赛车轰鸣着冲出起点。白知沅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纹身男和另外几个男生也跟着加入，网吧里响起了键盘的噼啪声和他们的喊叫声。
游戏结束，另一个男生输了，按规矩请大家吃泡面。他们坐在网吧角落，热腾腾的香气弥漫开来。
“哎，对了。”纹身男突然开口，把小臂往桌上一撑，半截糊掉的龙纹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他夹着烟头的手指在泡面桶沿磕了磕，嗓门压得低却带着股嚣张的冲劲：
“真不是吹，上周我堵那俩初中生，三句话没说就掏了五十！这要是多找几个，月底咱就能换个新键盘——还玩这破网吧的旧机子？”
一个寸头男立刻凑过来，刚吸溜完面条的嘴还沾着油星：
“真的？那你挑的人靠谱不？别跟上次似的，碰到个硬茬子，差点被追着打。”他说着摸了摸后脑勺，上次被追打的淤青还没消透。
“这次不一样！”纹身男拍了下大腿，唾沫星子溅在桌布上。
“我盯了三天了，隔壁中学有几个，一看就是家里有钱的主儿，而且都是走读，放学就一个人拐小巷——这不就是送上门的？”
他拍了拍白知沅的肩膀，“哎，好像还有你们学校的。”
阿凯正在埋头啃泡面里的卤蛋，含混不清地接话：“那……要是他们告老师咋整？”
“告？”纹身男嗤笑一声，把烟头摁灭在没吃完的面里，汤面瞬间冒起一缕黑泡。
“他们敢？我就说下次见一次堵一次，中学生胆儿小，吓两次就乖了。这叫啥？这叫低成本高回报，妥妥的财富自由！”
他说得眉飞色舞，寸头男已经开始盘算换键盘的事，阿凯也停下了嘴，觉得可行。只有白知沅没搭话。
网吧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白知沅看了一眼时间，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校服外套。
“你去哪？”纹身男抬眼问。
“回学校。”白知沅拉上校服拉链，瞥了他们一眼，“还有你们说的那事，我不去。”
“哎…！”纹身男还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
回校路途的风比来时凉了些，白知沅走得不快，左手插在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走着。
路过“惠民药店”时，他脚步顿了顿——玻璃门上贴着褪色的“润喉糖买二送一”海报，里面亮着暖黄的灯，隐约能看见货架上排得整齐的药盒。
喉咙又发紧了，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上午时就有点痒，刚才在网吧跟纹身男说话，声音比平时更低，他自己没说，却记着这茬。
犹豫了两秒，他还是推开门，风铃“叮铃”响了一声。
店员抬头看他，刚要开口问“需要点什么”，就见他径直走向最里面的货架，目光扫过一排润喉糖，伸手拿了盒薄荷味的，效果应该不错。
到收银台时，店员笑着说：“这款薄荷的凉度刚好，上火吃很合适，要不再带一盒？”
他没抬头，把钱放在柜台上，只低声道：“不用。”接过找零和装着润喉糖的塑料袋，转身就走。
回校的路走的是另一条窄巷，他拿出刚买的润喉糖吃了一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是黎宸发来的微信：
【黎宸（烦人) : 知沅，你不在学校？】
他看了一眼，没回，把手机塞回口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