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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笫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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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菜窗口前，刚要抬手喊阿姨，一道身影突然斜插过来，硬生生挤在黎宸和窗口之间。
“阿姨，给我来一大勺辣炒牛肉！”张昊嗓门洪亮，胳膊肘还故意撞了黎宸一下，让他踉跄着退了半步。
这隔壁班的张昊，人高马大，平时就爱仗着体育生的身份插队。
他瞥了眼黎宸，嗤笑一声：“黎宸，你跟个小女生似的黏着白知沅，人家搭理你吗？”
黎宸脸上的笑瞬间敛了点，黎宸眉头微蹙，“排队，大家都在等着。”
说着还往白知沅身边靠了靠，胳膊轻轻蹭了蹭他的袖子，像在找靠山又像在示威。
张昊挑眉，伸手就要去抢阿姨手里的餐盘：“我着急训练，先打怎么了？”
“手。” 白知沅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抬手就扣住了张昊的手腕。
他力道不小，张昊疼得“嘶”了一声，脸色瞬间涨红：“白知沅，你别多管闲事！”
白知沅没说话，只是眼神沉了沉，手指微微用力。
黎宸见状，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往白知沅身后缩了缩，露出半张脸，长相与语气完全不符:
“插队本来就不对呀，而且这是给知沅打的菜，得吃点肉补补呢。”
说着还悄悄拉了拉白知沅的衣角，声音放得更低，“知沅，他好凶呀，我有点怕。”
白知沅扣着张昊手腕，依旧没松手。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张昊脸上挂不住，挣扎着抽回手，狠狠瞪了两人一眼：“算你们狠！” 悻悻地排到了队尾。
阿姨赶紧把两份牛肉递过来，笑着说：“小伙子护着同学呢，真贴心。”
黎宸立刻扬起笑脸，接过餐盘就塞给白知沅，邀功似的眨眨眼：
“你看，我说阿姨会多给肉吧！” 完全没了刚才那副怕怕的样子。
黎宸把满满一碗牛肉推到白知沅面前，自己碗里的肉也挑了大半过去。
白知沅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牛肉，又瞥了眼黎宸眼底藏不住的笑意，没说话，只是夹了一块放进嘴里。
黎宸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狡黠：“知沅，你刚才护着我了。”
“闭嘴。”
“收到！”
………………
下午的数学课，徐洪捏着粉笔在黑板上敲了敲，粉尘簌簌往下掉：
“昨天的卷子，选择题自己对答案，大题我讲几道典型的。”
他目光扫过教室最后一排，精准落在白知沅身上：
“白知沅，你昨天出去没改，现在跟着对一遍，有问题再问。”
白知沅“嗯”了一声，指尖翻开试卷。
他的卷子干干净净，连铅笔印都没有，只有最后一道压轴题旁画了个浅浅的问号。
“徐老师，”课代表王顺浩突然举手，眉头皱着，“第三道大题的第二问，您给的答案是用洛必达法则，但咱们还没学这个啊？”
教室里瞬间静了静，不少同学跟着点头，显然也有同样的困惑。
徐洪捏着粉笔的手顿在半空，眼神飘了飘，沉默了足足三秒——
突然忘了这茬，又像是在琢磨怎么圆过去。
“哦，这个啊，”他清了清嗓子，粉笔在黑板上胡乱画了道横线，“那就跳过，先讲下一道。”
话音刚落，他直接翻到试卷背面，指着一道解析几何题开讲。
可讲着讲着，话题就歪了：
“你们看这个椭圆方程，是不是像极了咱们地理课说的等高线？还有这个焦点，跟历史上的丝绸之路起点似的，都是关键节点……”
白知沅捏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掠过一丝无语。
他原本还想趁着老师讲题核对下思路，结果硬生生听了十分钟“数学与文史哲的跨界联动”。
前排同学偷偷交换着无奈的眼神，后排几个调皮的已经开始低头画小人，没人再跟着他的思路走。
就在徐洪唾沫横飞地讲着“古代算学与现代函数的渊源”时，隔壁班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斥责，穿透力极强，直接盖过了他的声音：
“上课走神看窗外？这道题我讲第三遍了还不会！知识点记不住，历史事件年表背不熟，你们到底在干嘛？”
是历史老师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震得窗户玻璃都隐隐发颤。
教室里的同学全停了动作，齐刷刷看向隔壁班的方向，连徐洪都住了嘴，愣在讲台前。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班门突然关上，震得墙壁都似乎晃了晃。
寂静持续了不到两秒，坐在白知沅斜前方的赵磊突然没憋住，肩膀一耸，“噗嗤”笑出了声。
他越想越好笑，干脆拍着大腿直起身，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哈哈哈哈！声控门吧这是！老师一吼门就关，也太应景了！”
前排的同学再也忍不住，捂着嘴闷笑，后排几个男生直接笑出了声，连徐洪都没忍住。
教室里满声的“哈哈哈”，。
白知沅看着身边笑作一团的同学，指尖的笔转了半圈，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黑板擦突然“啪”地拍在讲台上：“笑什么笑？课堂纪律呢！赵磊，你站起来！”
赵磊的笑声戛然而止，悻悻地起身，还在憋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徐洪的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靠窗的白知沅身上——
他还在低头翻着那张没批改的试卷，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选择题，那副冷淡模样莫名让徐洪的火气更盛。
“白知沅，”徐洪突然点他的名，“你来说说，刚才那道题为什么跳过？你没改卷，难道连题干都没看？”
全班瞬间安静下来，连隔壁班的动静都听不见了。
白知沅站起身，眸色冷淡，语气没什么起伏：“题干条件矛盾，辅助线无法构建。”
徐洪一噎，显然没料到他一眼就指出关键，刚才跳过不过是因为自己也没想通透。
正要找补，教室后门突然传来轻轻的叩门声，紧接着一个软软的声音飘进来：
“徐老师，对不起打扰了！我是高一（3）班的黎宸，来送昨天的数学作业，课代表说您要得急……”
黎宸抱着一摞作业本站在门口，校服领口扣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乖巧学生的模样。
“嗯，放这吧。”徐洪让出讲台的地方，看向白知沅，挥挥手，“你…坐下吧。”
“哦，那个…黎宸，晚自习时你去报名学生会，”徐洪的粉笔头在讲台上敲了敲，视线拐了个弯落到白知沅身上。
“不会就让白知沅带你去。”他抬下巴指了指教室最后排，“就那，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嗯。”
晚上，白知沅带着黎宸去报名，走廊的声控灯跟着脚步亮起来。
“知沅，你是学生会的人吗？”拐到楼梯口时，黎宸突然开口，侧头看向他。
“嗯。”白知沅的手插在校服口袋里，没多说什么。
他之前和人打赌，随便填个资料就交上去了，也没想到会通过。
“这么厉害？那…加入学生会要什么要求呀？”
“成绩、能力、人品。”白知沅终于停在一扇磨砂玻璃门前，门楣上贴着“学生会临时办公点”的纸条，“到了。”
他说完就要转身，手腕却被轻轻拽住了——指尖只碰了他手腕内侧一点皮肤，“能陪陪我吗？我第一次来，有点怕生。”
白知沅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把脚边的台阶踢了踢，算作默许。
报名厅里只开了盏小台灯，暖光裹着桌上的报名表，黎宸抬眼瞥向白知沅——
对方靠在门框上，闭着眼，长睫在眼下投了片浅影，连呼吸都轻得像落雪。
黎宸的笔尖在“意向部门”那一栏顿了顿，抬头问：“知沅，这里填什么部门呀？”
“随便。”白知沅的眼没睁，声音懒懒散散的。
黎宸弯了弯嘴角，在栏里写下“会长助理”，笔尖顿了顿，又添了个小括号：（只跟知沅）。
填到“特长”时，他又凑过去，胳膊轻轻碰了碰白知沅的胳膊：“我没什么特长怎么办呀？”
白知沅终于睁开眼，视线落在他的报名表上，扫到“会长助理”四个字时，眉峰微不可察地挑了下：“随便填。”
没几分钟，黎宸就攥着填好的表跑过来，指尖在他手臂上轻轻戳了戳：“好啦！”
“知沅，你居然是学生会长诶？”黎宸跟着他往外走，“我还以为学生会会长都是那种只会学习的学长呢。”
白知沅“嗯”了一声，嘴角抽了抽。
学生会会长不也照样被肚腩叔扣分？
黎宸突然凑得很近，气息扫过他的下颌，指尖轻轻勾住他的校服拉链，“你成绩肯定很好吧？我学习很差的，以后多找你问题。”
他的指尖在拉链上轻轻打了个圈——那是种带着占有欲的亲近。
白知沅的指尖在口袋里蜷了蜷，没挣开那点拉扯，只是把脸别向走廊的暗影里，“别烦我就行。”
黎宸立刻弯起眼睛，把报名表往书包里塞。
他才不会烦，他要天天跟着知沅。
“呼——”
白知沅睁开眼，侧脸贴在冰凉的纸面上，印出一道浅淡的红痕。
指尖先动了动，蜷起又松开，才慢慢抬手揉了揉眼尾——眼尾泛着点刚睡醒的红，连带着瞳孔都比平时更润些。
教室不知什么时候空了，大概放学有一会儿了，外面下着雨，带着一股冷意。
他坐直身体，肩背舒展时发出极轻的“咔”声，白知沅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家。
雨不大，可以跑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