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正义拯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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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整理温忆晴的遗物时，黎萍在她医院病床枕头下摸到一个硬壳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便是那封叠得边角发皱的信。信纸边缘沾着几处淡褐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泪痕，字里行间都浸着化不开的沉郁。
——亲爱的萍萍：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能卸下这副沉重的躯壳了。
别为我难过，活着才是煎熬。七天前阿沅背着军包出门时，我攥着他的袖口不肯放，他还笑着拍我手背，说“等我回来给小羿买糖，再带你们娘俩去看海”。
可现在，海没看成，他成了一张盖着红章的通知书，我成了被抑郁症缠得喘不过气的人——夜里总听见他喊我的名字，睁开眼却是空荡荡的房间，小羿在隔壁哭着要爸爸，我只能抱着他发抖，连句“别怕”都说不出口。
我最对不起的，是小羿。
他才三岁，连“死亡”两个字都不会写，却要先失去爸爸，再被妈妈丢下。
昨天他还举着蜡笔画，说“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小羿”，我躲在厨房偷偷掉眼泪，连告诉他“妈妈可能要走了”的勇气都没有。
以后你多抱抱他，别让他总坐在门口等阿沅——他不知道爸爸不会回来了，更不知道妈妈是个胆小鬼，连陪他长大都做不到。他爱吃你做的南瓜小丸子，闹脾气时你煮一碗，他就会乖乖听话；他睡觉总踢被子，你夜里多去看看，以前阿沅总说我睡沉了，每晚都要起来替小羿掖三次被角……这些事，以后都要麻烦你了，我真的好愧疚，连陪他过一次四岁生日都做不到。
我在衣柜最下层的铁盒里放了张卡，300万，是阿沅的抚恤金和我攒下的工资，来源干净，你放心收下，就当是小羿的学费和生活费。萍萍，我唯一的恳求，是帮我照顾他到18岁，等他成年了，再告诉他爸爸妈妈都很爱他，不是故意丢下他的。
也替我谢谢时景，阿沅走后他帮了我太多，我却连句正经的“谢谢”都没说；还有我妈，别告诉她我走得这么急，就说我只是累了，想去找阿沅了——她身体不好，我怕她撑不住。
对不起，原谅我这么自私。我知道我的命属于爱我的人，可抑郁症把我熬得太苦了，我想歇一歇，想去找阿沅，想问问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一家人再也回不去了。
这辈子能认识你，是我运气好。以后的日子，你要好好的，别总为我们操心。祝你们永远幸福安康，勿念。
我该走了，小羿要是想妈妈了，就让他看看天上的星星，最亮的那颗，就是我在看着他。
——忆晴绝笔
黎萍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发颤，眼泪砸在“对不起小羿”那行字上，晕开了浅浅的墨痕。病房外传来护士轻步走过的声音，她抬头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像是要下雨，就像温忆晴写下这些字时，心里定是连一点光都没有。
信纸从手中滑落，黎萍捂着嘴蹲在地上，压抑的哭声变成失控的怒骂，骂温忆晴傻，骂许沅狠心，骂这命运太过残忍。
直到哭声渐渐平息，时景才上前扶起她，两人沉默地收拾好许沅夫妇的遗物，牵着年仅三岁的许羿——那个全程睁着圆眼睛、还不懂“永远离开”是什么意思的孩子，慢慢走出了这个曾经满是欢声笑语的家。
食堂的喧闹早已散去，只剩下零星几人在收拾餐盘。
时意擦了擦嘴，刚和许羿起身准备回教室，身后楼梯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起哄声，紧接着“哐当”一声脆响，像是铁碗摔在地上的声音。
时意脚步一顿，率先转头望去——只见一群人围成一圈，为首的女生正将手里的铁碗倾斜，滚烫的汤汁顺着碗沿，尽数泼在了圈中女生的头上。
褐色的油渍顺着女生的头发往下滴，溅在她的校服上，留下一片狼狈的污渍，可周围的人却还在笑着起哄。
“住手！” 时意没多想，只来得及跟许羿匆匆说了句“我去看看”，便快步冲了过去。
眼看那女生还要把空碗倒扣在被欺负的人头上，时意猛地挤入人群，伸手一把将铁碗拍落在地。 “谁他妈的多管闲事？！”
为首的女生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愣了一秒后立刻炸了毛，转头就想发火，可看清来人时，语气却硬生生顿住。
时意站在她正前方，阴影顺着他的肩线落下，近二十厘米的身高差，让他即便没什么表情，也透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女生盯着他那张看似文弱的脸，莫名有些发怵——她实在想不通，这么一个看起来清瘦的男生，怎么会有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场。
“校规第二十七条：凡校园霸凌、欺凌者，情节严重者予以休学警告，造成伤者，直接移交少管所处置。”
时意冷着脸，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眼神扫过围在周围的人，“你们还要继续？” 他悄悄在心里算了算——时先生与黎女士的“训练”可不是吃素的，要毫发无损地制住这几个人，概率大概有九成。
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在学校动手。
双方僵持间，许羿不知何时挤了进来，手里举着手机，屏幕正对着为首的女生，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想好再回答。”
屏幕上的画面清晰地记录着刚才的一幕——林语将铁碗倾斜、汤汁泼向施雨的瞬间，每一个细节都拍得清清楚楚。
林语和她身边的几人脸色瞬间变得一阵红一阵白，他们都知道，这事要是闹到老师那里，吃亏的绝对是他们。虽然他们并不怕老师，但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麻烦。
“你给我等着！”林语咬着牙放下一句狠话，狠狠瞪了时意和许羿一眼，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直到人群散去，时意才松了口气，转身看向还站在原地的女生。
她还在轻轻擦拭着头上的汤汁。
“同学，你没事吧？”时意放软了语气，轻声问道，“你几班的，叫什么名字？”
女生抬起头，露出一张略显苍白却清秀的脸，声音还有些发哑，却依旧清脆：“谢谢，高二（3）班，施雨。”
她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没有太多委屈或惊慌，时意只当她是被吓得还没缓过神，或是长期被欺负，早已习惯了这般隐忍。
但听到她报的班级，时意愣了一下，仔细思索着自己班级是否有这么一位同学。
施雨却开口道“我是调剂生，今天下午正式转班。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正义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