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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星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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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夜晚的星光特别亮，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木地板上洒下细碎的光斑。许昼盘腿坐在自己房间的地毯上，整理着白天画的素描，心跳却还因为艺术教室里那个未完成的触碰而微微加速。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不等他回应，门就被推开了。顾未明端着两杯牛奶走进来，神色如常，仿佛下午那个几乎要发生的亲吻只是许昼的幻觉。
“喝点牛奶再睡。”顾未明将一杯递给他，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低沉。
许昼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擦过顾未明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牛奶的温度透过玻璃杯传来，暖暖的，却比不上心底突然涌上的热意。
顾未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他身边坐下。两人肩并肩靠在一起，安静地喝着牛奶。窗外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更衬得室内的安静有些微妙。
“画完了？”顾未明忽然问，目光落在散落一地的素描上。
许昼点点头，又摇摇头：“还差一点感觉。”
顾未明伸手捡起一张画，那是下午他们一起完成的海报设计初稿。他的手指轻轻抚过画纸上的线条，眼神专注。
“这里，”他的指尖点在一处阴影上，“可以再深一些。”
许昼凑过去看，发梢不经意擦过顾未明的脸颊。两人都愣住了，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空气忽然变得黏稠起来。许昼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也能听到顾未明略微急促的呼吸。他不敢抬头，只能盯着画纸上那个被指尖点住的地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许昼。”顾未明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他抬起头，撞进一片深邃的海洋里。顾未明的眼睛在昏黄的台灯光下显得格外幽深，里面翻涌着许昼看不懂却本能想要靠近的情绪。
距离在不知不觉间缩短。许昼能数清顾未明的睫毛，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他闭上眼睛，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然后是一个轻柔的触碰，像蝴蝶翅膀般掠过他的唇角。很轻，很软，带着牛奶的甜香和顾未明特有的气息。
许昼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那个吻很生涩，甚至称不上是一个真正的吻，只是唇瓣的轻轻相贴，却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顾未明似乎也有些无措，吻了一下就稍稍退开，呼吸有些乱。他的耳根红得厉害，眼神闪烁不定，像是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做。
两人对视了几秒，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慌乱和悸动。然后不知是谁先主动，他们又吻在了一起。这一次不再那么轻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急切和生涩，牙齿不小心磕到了唇角，微微的刺痛感让许昼轻哼了一声。
顾未明立刻退开，眉头微蹙：“疼？”
许昼摇摇头，脸烫得能煎鸡蛋。他下意识地舔了舔被磕到的唇角，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顾未明的目光暗了暗，手指轻轻抚过他的唇角：“破了一点。”
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许昼忍不住颤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似乎惊醒了顾未明，他猛地收回手，站起身。
“早点睡。”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说完就匆匆离开了房间，甚至忘了拿走喝到一半的牛奶杯。
许昼独自坐在原地，手指轻轻碰了碰微微刺痛的唇角，心里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绚烂得让他头晕目眩。
【群名：高三七班地下情报中心（5）】
周洲：夜半无人私语时！我刚刚好像听到明哥从许昼房间出来的动静！
林薇：！！！这么晚？他们在家诶！发生了什么？
张筱雅：周洲你小点声！别吓到他们！
孙炜：可能只是普通聊天吧……
李雯：但是这么晚了……
李浩然：家庭成员晚间交流属于正常现象。
周洲：@李浩然，交流需要红着耳朵慌慌张张地出来吗！我以我十年磕CP的经验担保，绝对有事！
第二天早上，许昼对着镜子刷牙时，才注意到唇角那个细小的伤口。不是很明显，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脸一下子又烧了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抚过那个地方，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吃早饭时，他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坐在对面的顾未明。许母却眼尖地注意到了他嘴角的伤。
“小昼，嘴角怎么破了？”许母关切地问，“上火了吗？”
许昼差点被牛奶呛到，支支吾吾地说：“可能……可能是不小心咬到了。”
他用余光瞥见顾未明的手顿了一下，耳根又泛起了那抹熟悉的红色。这个发现让许昼心里泛起一丝甜蜜的得意——原来不止他一个人在意这个小小的伤口。
去学校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许昼时不时偷偷摸一下唇角，每次都能感觉到顾未明的目光扫过来。这种心照不宣的小动作，比任何言语都让人心跳加速。
走进教室的瞬间，许昼就后悔没有找个借口请假。周洲像往常一样扑过来搂住他的肩膀：“早啊……咦？”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眼睛瞪得溜圆，“许昼，你嘴角怎么了？”
许昼下意识地捂住嘴角：“没、没什么，不小心咬到了。”
周洲眯起眼睛，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小心咬到了？怎么咬的？该不会是……”
他的话没说完，但周围的同学都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好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许昼的嘴角，然后又默契地转向一旁的顾未明。
顾未明面不改色地放下书包，语气平静：“早上好。”
但他的耳根却诚实地泛着红色。这个细节没有逃过同学们的眼睛。
【群名：高三七班地下情报中心（5）】
周洲：实锤了！实锤了！许昼嘴角破了！明哥耳朵红了！绝对是昨晚发生了什么！
林薇：啊啊啊！伤口！是我想的那样吗？是亲吻太激烈了吗？
张筱雅：周洲你确定吗？会不会真的是不小心咬到的？
孙炜：但是顾未明的反应很可疑……他平时才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脸红。
李雯：感觉许昼今天特别害羞，一直不敢抬头。
李浩然：嘴角破损常见于睡眠中无意识咬伤，与情感活动无直接关联。
周洲：@李浩然，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明哥也脸红了！这是共犯的证明！
一整天，许昼都处在一种甜蜜又煎熬的状态中。每次他下意识地去摸嘴角，都能感受到同学们意味深长的目光。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顾未明似乎也在暗中关注着那个小小的伤口。
数学课上，许昼因为走神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他慌忙站起来，舌头却像打了结一样说不清话。就在这时，他感觉到顾未明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递过来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答案，还有一行小字：“别紧张。”
许昼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他顺利地回答了问题，坐下时对顾未明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顾未明微微颔首，目光在他嘴角停留了一瞬，又迅速移开。
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周洲的眼睛。下课铃一响，他就凑过来，挤在两人中间。
“明哥很关心我们家许昼嘛。”周洲故意大声说，“连嘴角的小伤口都这么在意？”
顾未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多事。”
许昼红着脸推周洲：“你别胡说。”
“我哪有胡说？”周洲笑嘻嘻地，“明哥刚才上课是不是一直偷看你？我都数着呢，至少看了十次！”
周围的同学都笑起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许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又忍不住偷偷开心。
下午的语文课，老师讲解一首爱情诗。当读到“朱唇一点桃花殷”时，好几个同学不约而同地看向许昼的嘴角。老师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目光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许昼身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青春期的感情很美好，”老师说，“但也要记得保护好自己，别太……激烈。”
教室里爆发出哄笑。许昼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课本里。他用余光瞥向顾未明，发现那人虽然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但耳根已经红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