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卧龙初展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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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卧龙初展翅
废弃村落迎来了十年来最热闹的清晨。孔昭站在村中央的磨盘上，晨曦为他清瘦的身形镀上一层金边。下方，五十余名士兵整齐列队，经过一夜休整，虽然衣衫依旧褴褛，但眼神已不再迷茫。
"陈营副。"孔昭的声音在清晨的山谷中格外清晰。
"在！"陈大山跨步出列。
"着你率本部人马，即刻起分为三班。一班修缮村东、北两向防御工事，村东要防炮击，需依山势构筑暗堡，用原木加固，留出射击孔；二班清理村中水井，重砌井沿；三班伐木取材，以备后用。"
"得令！"陈大山转身喝道，"一队跟我来，二队去水井，三队进山伐木！"
"铁柱。"孔昭看向另一侧。
李铁柱挺直腰板："军师！"
"带你的人负责村南、西两向。在要道布设陷阱，务求隐蔽致命。另选五个机灵的去后山，探查有无野果、药草。"
"明白！"李铁柱咧嘴一笑，"保证让鬼子有来无回！"
最后，孔昭看向王致远："王先生，烦请你带识字之人，清点村中所有可用之物。特别是那套《武经总要》，仔细研读，看看有无可用之策。"
王致远郑重拱手："致远必不辱命！"
沉寂多年的村落重新焕发生机，士兵们的呼喝声与劳作声在山谷间回荡。陈大山亲自带着人在村口丈量土地，指挥士兵挖掘战壕。那个叫二狗子的年轻士兵特别擅长设置陷阱，总能想出些刁钻的点子。铁柱则带着人在南面小路上忙碌，将削尖的竹签埋入陷坑，用藤蔓巧妙伪装。
孔昭信步走在村中，目光不时扫向北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见几个士兵正费力地搬运巨石，他上前指点："且慢。可用滚木之法。"他指挥众人找来几根圆木垫在石下，"如此省力，且不易伤身。"
士兵们一试，果然轻松许多，不禁啧啧称奇。
午后，王致远兴冲冲地跑来："军师！在那瓦房中发现一个地窖，内有存粮！虽然不多，但都是耐存的粟米！"
孔昭眼中闪过喜色："好生保管，按人头定量分配。"
"还有这个，"王致远递上一本残破的书册，"在《武经总要》里发现的笔记，似乎是前朝守将所留，记载了这一带的山川地形。"
孔昭接过细看，手指轻轻抚过发黄的纸页："天助我也......"
就在这时，村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是铁柱布设的警戒线被触发了！
"戒备！"陈大山大喝一声，士兵们迅速进入战斗位置。
片刻后，哨兵带着两个衣衫褴褛的猎户跑来："军师！他们在山那边发现了鬼子！"
老猎户气喘吁吁地比划着："长官，北面二十里，鬼子在建炮楼！来了好多车，还抓了不少乡亲干活！"
年轻猎户补充道："他们还在打听一支队伍，说是有个......有个会妖法的书生带头。"
孔昭眼神一凝："可知炮楼具体位置？守备如何？"
"就在黑风隘口，"老猎户沉吟片刻，在地上画着，"三面环山，就一条路。现在还在打地基，看守的鬼子大概一个小队，但有重机枪。那地方我去过几次，但鬼子看守很严，具体的水路要再探......"
待猎户退下后，陈大山急道："军师，不能让鬼子把炮楼建起来！否则这方圆百里都要被卡死！"
李铁柱更是直接请战："让俺带人去端了它！"
孔昭却缓缓摇头："敌众我寡，不可强攻。"他看向王致远，"王先生，那本笔记上，可记载了黑风隘口附近的水文？"
王致远急忙翻看："有！隘口东侧有一条地下河，每逢暴雨，河水就会从岩缝中倒灌......"
"雨季何时到来？"孔昭问猎户。
"按往年，就在这三五日内。"
孔昭踱步至村口，远眺北方群山，手指微动，似在推算天时。众人屏息等待，只见他时而观察云气，时而侧耳倾听风声。
一刻钟后，他转身下令："铁柱，选五个最擅攀爬的，多带绳索，即刻出发。"
"得令！"
"记住，"孔昭叮嘱，"你们的任务不是杀敌，而是要找到地下河的出口，将这些投入水源。"他递过一包特制的草药，"这些草药遇水会产生异味和泡沫，制造水源污染的假象。"
铁柱眼睛一亮："军师是要......"
"待雨季来临，河水倒灌，这些污染迹象足以让日军疑神疑鬼。"孔昭淡淡道，"届时，他们自会放弃这个'不祥之地'。"
三日后的黄昏，暴雨如期而至。铁柱等人冒雨返回，个个浑身湿透却面带喜色："办成了！草药都撒进水源了！"
又过了两日，猎户传来消息：黑风隘口的日军发现水源异常，以为此地不吉，不得不暂停施工，据说可能要换地方建炮楼了。
消息传回，整个营地沸腾了。士兵们围着铁柱，听他绘声绘色地讲述如何攀爬绝壁，如何避开哨兵。望向孔昭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近乎迷信的崇拜。
然而孔昭却站在村口的瞭望台上，眉头微蹙。王致远悄声问道："军师，计划成功，为何反而忧心？"
"今日之后，倭寇必会加紧搜寻。"孔昭轻叹，"我们藏身的日子，不多了。"
就在这时，陈大山带着一个陌生面孔走来："军师，这是我们在巡逻时发现的。他说是从南京逃出来的学生，想要投军。"
那年轻人约莫二十岁，戴着破旧的眼镜，虽然满身尘土，眼神却清亮有神："我叫周文渊，在金陵大学读机械工程。鬼子来了，学校没了，我想......我想打鬼子！"
孔昭打量着他："你会什么？"
"我、我会修机器，会算数，还会画图......"周文渊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叠图纸，"这是我设计的土地雷改良图，或许能用上......"
王致远接过图纸看了看，突然惊呼："军师！这设计精妙啊！"
孔昭端详图纸，眼中渐渐露出赞许之色："很好。从今日起，你便协助王先生。我们要建的，不止是一支军队。"
他转向众人，声音传遍整个村落："我们要建的是一个能让倭寇寸步难行的堡垒，一个能让百姓安居的乐土。"
夕阳西下，周文渊已经投入到工作中，正在教士兵们如何改良陷阱。村口的第一道防线初具雏形，炊烟在新建的烟囱中袅袅升起。
孔昭独自登上后山的最高处，俯瞰着脚下初现生机的村落。山风拂动他日渐破旧的衣衫，却拂不动他眼中坚定的光芒。
他预感到，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不仅要面对日益猖獗的倭寇，还要解决粮食、弹药乃至人心向背等诸多难题。
（第五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卧龙初展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