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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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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矜安逛了一圈，属于他的房子很大，但也很空，三室一厅，够玩的了。
但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觉得他配不上——明明享受特权和优待的人是他，为什么被孤立的人是叶简舟？
而叶简舟，他也不说，大概是因为他也同样因为青春期少年心事而缄默不语。
祝矜安躺在床上，心酸地想：我为什么要发挥不好？为什么就不能沉心静气一点呢？但凡他能和萧林月一样，叶简舟也不会那么孤独。
但偏偏就是因为叶简舟，他才会忧虑到考不好。
祝矜安上学的时候遇到叶简舟了，叶简舟出门很早，但他走得却很慢，时不时还抬起手表看时间，不知道在等什么，
祝矜安跑过去揽住他脖子，叶简舟吓了一跳，看到祝矜安，还很诧异地问：“你怎么在这？”
“碰巧，碰巧，哈哈。”
“这怎么碰巧？”叶简舟只是诧异了一小会儿，就回复平静，“你一个人来的，还是叶家所有人都来了？”
祝矜安就知道瞒不过他。
“我一个人，他们都不管我，肯定是我一个人，就住在那个小区的1栋。”祝矜安遥遥指着一个方向。
叶简舟看过去。
和祝家的老式小区相比，祝矜安住的房子可真是高级多了。
他点点头，“比之前自由多了。”
叶简舟想起昨晚。
他其实偷偷下来过，想看祝矜安是想再跳河离家出走还是会被接回去，没想到看到一个很久不见的人。
叶家的车停在路边，因为不是经常用的那辆，所以他没认出来。
叶夫人降下车窗，“你要的我都答应你了，你说过要替我管好他，最好别食言。”
“嗯。”叶简舟言简意赅，他和叶夫人没什么好说的。
这场对话就这么简单地终止了，叶夫人升起车窗时，叶简舟偶然瞟到她旁边竟然放着一包糖。
祝矜安想要拿出来的那包，他送给祝矜安的那包。
叶简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包糖会出现在这里，祝矜安上学坐的车他很熟，不是这辆，不存在祝矜安弄丢在车上的可能。
为什么叶夫人会留下这包糖？
叶简舟想不明白，但也许答案出在旁边这个人身上，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递给祝矜安，“蜂蜜水，记得喝。”
祝矜安接过，问：“你明天还打算给我蜂蜜水吗？”
“为什么不？”
“那我晚上洗好了还你。”不然他桌上的保温杯能排一起春游。
叶简舟自然同意，正好他也想说这事。
“哦，对了，”祝矜安有些羞赧，“一班我应该考不上了，最后一科考试的时候，我脑子特乱，对答案好多题都错了。”
“和谁对答案？说不定他是错的呢。”
“你就这么相信我啊？”
叶简舟笑而不语。
祝矜安没意识到反常，他不知道自己在叶简舟眼里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为什么别人不相信的事，叶简舟就这么相信呢？
唉，都怪他太厉害了。
这样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上课之前，广播突然宣布：“同学们，分班考试是对人生起到重要作用的考试，有时候的失之交臂，是为了下次能够更加努力，不过接到同学举报，有人因为差一名没考上理想的班级，就对别人抱有恶意，甚至还把恶意用到行动上来！因此这次分班，我们不再公布排名！希望同学们引以为戒。”
整个学校都炸了，不公布排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林斌从自己座位窜到祝矜安座位，问：“你说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祝矜安摸摸鼻子，“不知道啊。”
“为什么我刚跟你说完涛子，就会发生这种事？”
好像是在指责他。
祝矜安哑言，当然是他趁着老师通知自己请假的时候，带上王管家去教导主任办公室告状了。
不过有些事情没必要说得太清楚，他怕林斌冲上来揍他。
班主任走进来，先是骂了所有人一通，然后特别骂了林斌一通，“林斌！你座位在哪？上课了还和别人讲小话！”
林斌灰溜溜地滚回去了，祝矜安没敢看他。
班主任把一叠答题卡摆在桌上，“政治老师还没改完卷子，成绩明天出，下周一换班，这周有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次在同一个班了，我先祝进步的同学前途似锦，当然没考好的同学也不要气馁，高三还有一次换班的机会，那才是关键时期。”
祝矜安紧张又期待地等待成绩出来，期间无数次地想去找叶简舟，虽然不会改变分数，但是叶简舟总是会安慰他，可是他害怕看到叶简舟一个人的样子，他心里负担太重了。
他会想陪着叶简舟，那也得等到他进一班再说。
今天一整天都是在讲月考试卷，祝矜安百无聊赖地改正错题，进步是挺大的，加起来好像进步了四十多分，但要说进一班，差太多了。
正当祝矜安唉声叹气之时，窗户又被敲响，是叶简舟来了，他说：“保温杯。”
“哦哦。”
祝矜安洗干净了，但是忘记送去。
他刚把保温杯送到叶简舟手上，班里突然传来桌子碰撞的声音，祝矜安回头，看到林斌的桌子歪着，他劲劲地出去了。
叶简舟没看懂，“他怎么了？”
祝矜安挠头，“吵架了吧。”
“他刚刚看的是我，我记得我没惹他。”
“额…”
祝矜安怎么也没办法说，他这样是因为你好像抢了他好兄弟的名额。
叶简舟看到他桌上摆着答题卡，祝矜安上课的时候自己给自己改分，问：“今天试卷讲完了吗？”
“还没，今天数学老师请假了，不过我本来数学就差劲，考试的时候也没发挥好。”
“说不定能考好，把你数学答题卡给我。”
“干嘛？”
祝矜安不懂，但听话地给他了。
叶简舟收好，“我给你改，晚上回家告诉你多少。”
于是晚自习祝矜安紧张不已。
回家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去找叶简舟，问：“我多少分？”
叶简舟瞄他一眼，“你其他科加起来多少分？”
“五百三吧。”
“数学你做的挺好的，就是有几个步骤写得不够仔细，不知道老师给不给分，应该在一百二往上。”
“真的啊？”
这真是意外之喜，祝矜安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进步这么大，他赶紧算总分加起来是多少，算出来的数字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应该能进一班了吧？”
叶简舟点点头。
旁边的萧林月半信半疑，“你答题卡在哪？给我看看。”
祝矜安看向叶简舟。
叶简舟往口袋里掏掏，“不小心丢了。”
萧林月瞪大眼，这也能不小心丢？
还有，找答题卡为什么要掏口袋？这也太敷衍了吧。
祝矜安大方地说：“没事，我们数学老师人挺好的，到时候在卷子上写笔记就行。”
萧林月和他们俩一起走，总感觉这两个人变陌生了。
一个明摆着敷衍，一个竟然也没看出来。
快要到祝家时，祝矜安突然伸手揽住两个人的脖子，给他们带离路线。
“祝矜安，你带我们去哪？”萧林月问。
“嘿嘿，去你绝对想不到的地方。”祝矜安把手改为推着两人的背，兴奋的不行。
叶简舟已经知道要去哪了，萧林月还一无所知。
“萧林月，你都不知道叶家有多壕，前几天给我请假，跟我说我以后住在这，我都蒙了！”
“啊？”萧林月也懵了。
叶简舟淡淡的，好像司空见惯。
祝矜安开门时，房子里的家具一应俱全，精致得像酒店。
这让他想到刚从祝家搬出去时，王管家也是把他的房间收拾得像酒店一样，看来王管家对酒店风别有一番研究。
“刚好是三室一厅，以后你们俩经常找我玩啊，我一个人在这多无聊。”
“我就算了吧，我妈不会让我出门的。”萧林月刚刚还向往的眼睛落寞了许多。
“让你在家学习吗？”叶简舟问。
“没有，我有个弟弟要照顾。”
“他很小吗？为什么你爸妈不照顾？”
“挺大的啦，妈妈要上班，照顾不过来嘛。”
眼看着萧林月有些不想回答，叶简舟本想到此为止，祝矜安连忙出来打圆场，“来不了就算了，本来也是有空就找我玩，叶简舟，你肯定有空，记得过来玩啊。”
叶简舟点点头，他和萧林月也该回去了，他们走后不久，祝矜安从窗户上看到叶简舟的窗户亮了。
叶简舟在看书，又玩了一会儿电脑，估计是在弄编程的东西吧。
还是那样，秦满端着水果走进来，叶简舟接过之后，拿出保温杯，把秦满给的蜂蜜加进去，又出房间接了热水，盖好后放在书包里。
原来蜂蜜水是这么来的吗？
祝矜安看了一会儿就去写作业。
没事的，叶简舟没有惨到接受不了的地步，他在家的时候终于被关心被爱了。
次日上学时，祝矜安收到了大惊喜。
排班名单出来，一班的最末尾，竟然是他的名字。
祝矜安迫不及待想要找叶简舟分享这个消息，转头看到林斌的手放在张涛肩膀上，好像在安慰他。
林斌注意到祝矜安的目光，有些不自在，揽着张涛去另一边。
祝矜安听到林斌低声对张涛说：“没事的，成绩这东西，你一分心就下滑，下次少和一班人打交道，还有机会，祝矜安那小子和咱们不是一条心的了……”
祝矜安听完，没什么反应地走开了。
换做以前他会觉得愤怒，会失望，不过现在他莫名觉得，自己和他们不再是一类人，没必要在意。
反而他还很高兴，叶简舟不会被孤立，因为他要去一班陪叶简舟了。
祝矜安跑到一班，叶简舟好像有预感一样，恰好看到他，顺理成章地走出门。
“叶简舟，你猜怎么了？”
“考进一班了吧。”叶简舟一点也不意外，“第几名？”
“最后一名。”
祝矜安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有些无措。
“不错了，以后记得尽仆人的职责。”
“哦。“祝矜安顿时觉得没劲，准备回去收拾东西，下周一就搬过来。
他还没走呢，叶简舟就拉住他的手，“去哪？喝蜂蜜水了吗？”
“喝了，下午就送杯子过来。”
“你怎么了？”叶简舟拉紧了一些，没让他走，“怎么生气了？”
“也没有，就是你怎么老是不惊喜的样子？感觉所有事都在你掌控之中。”
“你很介意吗？”叶简舟问。
“哎，不介意啊，对了，你老是给我喝蜂蜜水，你自己的呢？”祝矜安走到窗户边，叶简舟的位置就在窗边，他伸手拿出叶简舟的杯子，空空的，“我去给你接水，下周就要正式服侍你了，我还挺不适应呢。”
叶简舟看着他跑到自己班杂物室接完水，再把水杯放回桌上后，对他挥挥手告别。
怎么可能不介意呢？
祝矜安这个人平时对谁都是一副笑脸，因此只要他不开心就会特别明显，叶简舟不知道怎么去让他开心，别的什么事都好，他可以想到解决办法，但是这次他不开心是因为自己而起。
他只知道听话就能让叶夫人开心，可是这招对祝矜安好像不太好使。
叶夫人想通过他得到赞誉，祝矜安从来都没想在他身上得到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冷战了，直到周一祝矜安搬到一班来，他们都没有说话，就算叶简舟走到十班帮他搬书，就算祝矜安眼疾手快地在叶简舟旁边占了座。
和一班不同，十班的人简直是大换血，一眼看过去每个人都在收拾，祝衿安搬起最后几本书，快要走时，林斌走了过来。
“祝矜安。”他叫道，“你愿意和叶简舟玩，我管不着，提醒你一句，我们看一班的人跟看神仙似的，在一班，他们可不管成绩有多好，反正都是一个水平。”
“昂，你想说什么？”
“就算你考第一也不能融入他们，除非你是萧林月没下过第一，我听涛子说了，他们说叶简舟没干什么，凭脸把一班走廊干成景区，烦人得很，你想在那过得好，最好别和叶简舟走太近。”
祝矜安一言不发地搬走书，坐到叶简舟身边。
他悄悄地看了眼叶简舟，叶简舟敏锐地察觉到目光，抬起头，“怎么了？”
“没怎么。”
祝矜安低下头。
他这幅样子，在叶简舟眼里很奇怪。
是想让自己做什么吗？
两人坐在一起一言不发地上完一节课，叶简舟想去打水，却拿起了一杯沉甸甸的水杯，他记得吃晚饭的时候水杯还是空的。
他终于抬起手，戳戳祝矜安肩膀，“祝矜安，对不起。”
“啊？”祝矜安从作业中抬起头，“什么？”
“对不起，最近要忙的事太多，没关心你的成绩。”
祝矜安看着他，有些呆。
“这个啊，其实也没什么，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啊？”除了看书以外好像什么也没做。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叶夫人会答应让你不出国吗？”叶简舟偷偷从桌子里拿出手机，在祝矜安震惊的目光中，打开论坛，“她要送你出国是因为论坛，我们的传闻越多，对叶家越不好，我答应她会处理好论坛，月考之后会有一场年级大会要开，只有考到年级第一才能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我要在这个时候告诉所有人打架的真相，那不是情书，而是笔记本。”
祝矜安瞪大眼，“所以你这次考试一定要考到年纪第一？”
“是，我拜托萧林月帮我。”
愧疚像戳破的泡泡，细密的泡泡液糊满脸颊，小却又无处不在，祝矜安说：“你挺辛苦的，我还在你这么忙的时候打扰你……”
“这不能怪你，你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理所当然地忽视了你，还当做你应该知道的样子，我应该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祝矜安从前不知道叶简舟有多好，值得那些女生神魂颠倒，现在他知道了。
他问：“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有，如果你能努力学习，让叶夫人不头疼的话，我也就不用担心她找我售后了。”
“保证完成任务！”
叶简舟笑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祝矜安能帮他的，早就化在这杯水里了。
年级大会顺利开展，叶简舟拿着演讲稿和萧林月的笔记本上了台。
这是一场所有人都期待的演讲。
宁远一中早就传开他们三人的事迹了，但是总有人不知道正主长什么样子，今天看到叶简舟，一部分人在说好帅，一部分人在疯狂磕cp。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大家好。”
叶简舟很公式化地致辞，再是笼统的学习方法分享，不过他拿出这本笔记本，“在学习的过程中，我有幸借到萧林月同学的笔记本，也许同学们早就看过它的样子，却误以为是情书。”
他举起笔记本，像老师展示试卷一样慢慢地翻面，确保每个人都看到之后，他念起第一页的内容，“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