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当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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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祝矜安的桌子看上去惨不忍睹，根本比不上叶简舟，他决心下课之后好好整理一下，好不容易挨到下课，祝矜安把一桌子书全摆在地上。
叶简舟吓了一跳，问：“你这是干什么？”
“收拾啊，不然也太乱了。”
“我帮你。”
叶简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生出这个想法，或许是因为祝矜安刚才的样子看上去太惨了，可是收拾到后面，他才发现祝矜安不仅仅是想收拾，而是照着自己的桌面一比一复刻。
叶简舟心里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突然站起身。
祝矜安问：“你干嘛？”
“我想去上厕所。”
祝矜安把手上最后几本书一股脑塞进桌肚，“我陪你去。”
“……”顾不上班上同学奇怪的目光，叶简舟问，“你有病啊？你见过哪个男的会陪别人上厕所？”
“我刚好想上厕所了，你管得着我吗？”
祝矜安先一步跑出教室，怕叶简舟会觉得他找麻烦一样钻进隔间。
叶简舟出来时，祝矜安已经等在门外了。
他笑嘻嘻地招手，“一起回教室吗？”
幸好这里离一班很远，不然让同学看到这幅景象，叶简舟不敢想他们会被传成什么样。
叶简舟向来弄不懂祝矜安，就像一个内向的人不懂外向的人为什么每天都那么有活力。
他问：“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祝矜安丝毫不觉，“奇怪就奇怪，到时候别人都说一班有两个怪人，听上去比一个怪人要好。”
算了，不要试图弄懂祝矜安在想什么。
虽然他想拉上自己变成怪人。
祝矜安回家时意外见到了王管家。
王管家站在他的家门外，看上去等很久了，看到祝矜安回来，王管家露出笑容，稍后又收起，说：“少爷，这个周末您恐怕要腾出时间。”
“要干嘛？”祝矜安有些警惕，看到周围没有保镖，松了一口气，拿出钥匙打开门，“你要进来坐坐吗？”
“不了，夫人要去参加一个酒会，以往都是老爷出席，但是老爷出事了。”
“出什么事？”
“生病了，所以需要您陪夫人出席。”王管家递给他一张邀请函，“周六会有车来接您。”
祝矜安低头看，好多英文，看不太懂。
叶简舟对此评价道：“酒会而已，只需要过去吃点小蛋糕，跟着叶夫人就行了，让你走的时候就走，没什么难的。”
这是祝矜安第一次和叶夫人去酒会，从前他还在祝家时，在电视里看到主角去参加酒会，都会发生点什么主角被看不起的故事，因此祝矜安踏进酒会的一瞬间，就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人。
过去二十分钟，倒是没什么人看不起他。
只有叶夫人拧了他的后腰一下，“你能不能大方点？”
祝矜安顿时挺直腰背。
恰好有个人拿着酒走过来，“叶夫人，好久不见，这位是小叶总吧？真是神采奕奕啊。”
祝矜安想告诉他：我姓祝。
叶夫人好像知道他想说什么，警告性地再拧一下他后腰，面上始终带着微笑，“张总最近在忙些什么？”
祝矜安讪讪地笑，其实他刚才也只是想想，又不是真的蠢，在这种场合做这种事。
叶夫人和张总聊着聊着就去了别的地方，祝矜安想起叶简舟的话，找到小蛋糕的位置，随便吃了几口。
味道还行。
祝矜安边吃边看周围，没想到这种地方会有年轻人，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人也在旁边吃东西，察觉到他的目光，那人顶着一头黄毛抬起头，朝他微笑一下。
祝矜安不知道作何反应，很慌张地笑了一下。
两个人对对方都很感兴趣，那人随手拿起一杯酒走过来，“你好，司南淮。”
祝矜安回敬道，“祝矜安。”
报上名号时，他不知道该说自己姓叶还是姓祝，脑海里天人交战，嘴里脱口而出。
“原来是你。”司南淮挑眉，手中酒杯举起一些，“叶简舟跟我说起过你。”
“你认识叶简舟？”
祝矜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想打死自己，叶简舟在叶家待了十七年，怎么可能没人认识他。
司南淮竟然也没觉得他蠢，说，“当然，我们关系还不错，现在也还有联系。”
祝矜安慢慢地点头，叶简舟在学校孤身一人，原来他也是有朋友的。
“当然，我对你印象也很深刻。”
“我？”祝矜安猜测是不是叶简舟跟他介绍过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们从没见过。”
他猛然想起，也许自己听说过的。
在叶夫人嫌弃他的狐朋狗友的时候，说到过司少爷。
可是司南淮的答案既不是叶夫人，也不是叶简舟，他说：“我为了你，被迫放弃一个很有前景的项目。”
祝矜安没听懂，“啊？”
“是叶简舟做的决定，我记得那天是你离家出走的第三天，我们在猜你还回不回得来，他过来找我了。”
祝矜安也记得。
那天，叶简舟对他说，有办法把他留下来。
回忆起那天的一切，祝矜安的脑袋第一次转得这么快，叶简舟早上还在叶家，被他叫出来的时候才刚换衣服，是一件克莱因蓝的外套，他记得。
他们见面之前，叶简舟没有机会找司南淮。
那就只能是——
“那是个傍晚，他突然到我家来，说让我放弃这个项目。”司南淮微微一笑，“我很惊讶，你可能不知道，在我们这个圈层，利益是一切，他没有权利这么做。”
祝矜安脑子乱乱的，不知道是天赋还是什么，他有一种开智的感觉。
他还没想明白呢，就把脑子里的想法吐露：“所以他要说服你，只能拿出更多的利益。”
司南淮有些诧异，“没错，我以为你还不懂。”
祝矜安讪讪地笑。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炫耀我有多么学识渊博，而是为了解释我对你印象很深而已。”司南淮自顾自地喝了一杯酒。
祝矜安脑子很乱，他学着司南淮的样子喝了一口，酒的味道是很辛辣的，尤其是他这种没怎么喝过的人，闻着就有一股淡淡的醉酒人呕吐物的味道。
“他拿出了什么？”
“更多的想法，现在他还要付诸实践。”
怪不得他问叶简舟怎么说服叶夫人的时候，叶简舟答非所问，说要学编程。
祝矜安喃喃自语：“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司南淮听清楚他的话，说：“我以前也很好奇，和他一起上学的时候，总感觉他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他知道我们的规则，但是从来不掺和进来，看上去甚至有点蠢，不过前阵子我知道了，可能是因为他不是叶叔叔的儿子，所以才会这样吧。”
“是吗？”
祝矜安崇拜的人，那么聪明的人，在他们眼里，看上去有点蠢？
不过，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拿出这么大的筹码，叶简舟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之间的关系，除了刚出生还没懂事就被调换之外，好像没有能够支撑叶简舟做这些的理由。
“所以知道他要帮你的时候，我都没太惊讶，换个方式想，这对我可能是一件好事。”司南淮拿出名片，“要认识一下吗？”
“好。”祝矜安接过他的名片，“希望你能多跟我说说叶简舟的事。”
接下来发生什么？祝矜安记不太清了，他好像才刚拿着名片看了两分钟，叶夫人就走过来，“这么晚了，还吃什么蛋糕？走，带你去看看你爸爸。”
很晚了吗？
祝矜安看看时钟，原来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他呆呆地坐上车，看着窗外不想说话。
叶夫人早就觉得奇怪了，这人今天能这么老实？
她看一眼祝矜安，总觉得这人今天有什么心事，但是来之前还好好的，酒会上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啊。
“一个人住还习惯吗？”叶夫人像在和祝矜安说家常话。
“就那样吧。”
听到祝矜安不咸不淡的回答，叶夫人心里也来了火，她对外人可以客客气气，对家人却要他们对自己客气，更别说这个半路接回来的亲生儿子。
叶夫人干脆也看向窗外，吹着晚风，心里才平静了点。
“有个事要问你。”祝矜安没头没脑地说，“不然也不知道问谁去了。”
“说。”
“叶简舟那天找你说了什么？”
叶夫人看他一眼，“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为什么？我不是叶家继承人吗？”祝矜安听惯了叶简舟给他洗脑，这还是第一次拿出来说给叶夫人听。
叶夫人脸色一变，但不是要骂人的神情，她上下看看祝矜安，“谁教你这么说的？”
“你就说是不是吧。”
叶夫人冷哼一声，“是又怎样？你是叶家继承人，但谁都没说要现在给你放权，你没有权力问我这些。”
“哦。”祝矜安身子一转，彻底背对叶夫人，“那我改天问叶简舟。”
叶夫人被这么一噎，也挺不高兴的，抱胸脸色很差。
两个人到医院时，天色已经很晚了，祝矜安第二次见自己血缘上的爸爸，感觉跟上次没差多少。
躺在病床上还能好好看资料呢。
叶夫人例行公事一样，“什么病？”
“高血压。”
再也没有下一句了。
祝矜安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夫妻，和祝家真是天差地别，关心起对方来就跟碰瓷的遇上肇事的，生怕说多了对方要敲自己一笔。
祝矜安想了个话题，“高血压这病也挺平常的，我……之前的养父也有，都是被气出来的，您平时少生点气。”
叶闻天把眼睛从资料上拔起来，看了他一眼，然后温和地笑笑，“没什么大碍，本来就跟你妈说不用过来看我，酒会还习惯吗？”
祝矜安点点头，“还可以。”
“嗯，回去吧。”叶闻天把眼睛种回纸片上，“身体不好，以后这种小事都由你们代劳了。”
于是祝矜安就这么被叶夫人带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当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