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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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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闻天边吃，边慢慢说：“过完年你该18了吧？”
“嗯。”祝矜安低着头答道。
“不小了，高中也快毕业，这个寒假，就让你妈每天带你来公司看看，等上大学再接触公司的事就晚了。”
虽然万分不愿意被叶夫人带着，但他好像没有拒绝的权力，祝矜安点头，看了一眼叶夫人的脸色。
叶夫人没什么表情，只专心吃她的饭。
于是祝矜安的寒假就这样被叶闻天安排了。
叶闻天一向很忙，公司还有很多事要他处理，吃完饭，叶夫人和祝矜安回到家，已经有好久没到过这里，祝矜安走进自己房间，往日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又浮上心头。
他甩了甩头，再怎么说，现在和叶夫人相处得还行，应该不会再发生那些事了。
祝矜安钻进被窝，拿出手机，给叶简舟发了一句“在干嘛”。
叶简舟秒回：“看春晚，怎么了？”
祝矜安猛然想起，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以前每到这个时候，他都要和家人一起看春晚，现在自己差点连看春晚都忘了。
祝矜安刚想下楼，忽然想起来一楼住着叶夫人，她最讨厌别人吵她，要是自己这时候去看春晚，肯定要被骂。
还是别触这个霉头了。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看到手机上显示时间是十一点半，离新的一年只有半个小时。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个小时，祝矜安还是弹射而起，偷偷摸摸地下楼，轻手轻脚走到门口，门刚打开一个缝，他闪身出去。
祝矜安就连出了门，动作都蹑手蹑脚的，他自以为已经很小心了，没想到背后还是传来叶夫人的喝声，“祝矜安！你跑哪去？”
祝矜安转头，看到窗户里面叶夫人的人影。
……失策了，没想到叶夫人的房间和门口是一边的啊。
他尴尬地挠脖子，“我想去放个烟花。”
说完，他怕叶夫人骂，想着还是卖个乖，问：“你去不去？女生不是都爱玩那个仙女棒吗？要不我给你带点回来？”
叶夫人的眼神变得很怪异，正当祝矜安以为自己失言惹到她时，她又松口道：“早点回来。”
“嗯？”祝矜安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叶夫人最讨厌一句话说两遍，她直接拉上窗帘懒得理祝矜安。
祝矜安这才确认自己真的被允许出门了，他感觉空气是如此地自由，蹦蹦跳跳地叫司机送自己去学校。
司机问：“去学校？”
“对啊，大过年的辛苦你了，给你加五倍工资。”
祝矜安一开心，大手一挥也不知道花出去多少钱，司机顿时喜笑颜开，“好嘞！”
路上，车载媒体播放着春晚，祝矜安一路傻笑，司机问了一嘴，“这小品这么好笑啊？”
“是啊，你不觉得她长得特逗吗？”
司机看着祝矜安随手指的女明星，没吭声。
这个当红女星长得好像没搞笑到那种地步吧。
坐着坐着，祝矜安突然特别紧张地问：“我中途要买点烟花，会不会耽误跨年啊？”
“离新年只有二十分钟了，恐怕时间有点赶呀。”
“那得抓紧了！”祝矜安再急也没用，他拿出手机，想着办法。
叶简舟不知道春晚有什么好看的，平常再枯燥的代码都没让他犯困，看了两个小品，他有些困了。
接连打了几个哈欠，祝慈看他太无聊，挥挥手让他睡觉去了，特别嘱咐明天要记得拜年，才有红包拿。
叶简舟没经历过这个环节，他有些怔愣地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关上后，热闹的气氛消失大半。
他坐回书桌前，翻开编程书，又打开电脑写着些东西，他的生活里向来没有休息二字，最近遇上一些麻烦事，他得尽快解决。
不知写了多久，桌上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叶简舟拿起来，看到是祝矜安，他点了接通。
那边立马传来吵闹但整齐的声音，“三——”
“什么？”这是个很陌生的数字，在他的世界里，0和1会出现得更多一些，这两个数字合起来称为二进制，再怎么样，这个三的含义实在是令他费解。
“二——”
这个数字，让他更熟悉一些。
“一——”
叶简舟皱眉，还是没想通要说什么，他说：“祝矜安……”
“零，新年快乐！叶简舟。”
窗外烟花同时炸响，这时候的快乐总是容易传染，叶简舟突然觉得过年也挺开心的。
祝矜安快乐的情绪感染了叶简舟，他恍然大悟，原来是新年倒数啊，太专注地听祝矜安说话，下意识忽略了那么多倒数的声音。
叶简舟也轻声说道：“新年快乐。”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在看春晚，他竟然忘了跨年这件事。
祝矜安笑着说：“你现在在干嘛呢？一个人还是和家人在一起？你要不要先给他们拜个年？”
叶简舟看向门口，门缝的亮光突然灭掉，他们可能已经睡了。
于是叶简舟说：“我一个人。”
“啊……那你要不要下来和我一起放烟花？我把一个店的烟花全买了，好说歹说老板才答应配送，大过年让老板被迫离开家，你都不知道这有多不道德。”
叶简舟幻想祝矜安理直气壮求烟花店老板的样子，唇角勾起，问：“你在哪？”
“就在你家楼下，快来快来！”
祝矜安刚点两个烟花，就看到叶简舟穿着一身蓝色羽绒服过来，他连忙招手，叶简舟清凌的目光落在堆成山一样的烟花上，他眉角抽搐两下，“今天要把这些全放完？”
“当然不要，我们俩也放不完这些吧。”祝矜安想到个鬼点子，搭上叶简舟的肩，“要不咱俩去市中心，和大家一起放烟花，怎么样？”
叶简舟笑着摇摇头，“你可真会败家。”
“我又没有不良嗜好，在这方面败家怎么了？”祝矜安说得理直气壮，他拉着叶简舟走向一个大货车，“咱俩坐副驾驶，我把司机也带来了，这车是烟花店老板借给我的，他急着跟老婆孩子包饺子，让我们明天还回去。”
叶简舟先坐进副驾驶，祝矜安跟着坐进去，从叶家带过来的司机又开起货车来了，轰隆隆的，货车发动的声音不小。
这里离市中心不远，只是三个人坐在一起，对旁人来说可能就是拼车，对祝矜安来说可真是太煎熬了。
他无比后悔没让司机从家里过来就开个货车，旁边坐着自己喜欢的人，还挨在一起，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非分之想，脸又红又烫，只能看着窗外抑制一下。
不过叶简舟好像没那方面的想法，他的目光虽然平常且有一丝兴奋，但整个人是拘谨的。
叶家的司机自然熟悉叶简舟，搭话道：“叶少爷，您还没坐过这种车吧？烟花老板靠这车生活，有些脏是肯定的，马上就到地方了，您先忍着点啊。”
祝矜安这才看向叶简舟，发现他尽全力不碰到座位边乱放的黑黑的毛巾。
他连忙伸手把这毛巾拿远了，愧疚地说：“不好意思啊叶简舟，我没想到这层。”
叶简舟说：“没事，烟花店老板能信任你们，把车借出来就很不容易了，我只要坐几分钟，有什么好嫌弃的。”
“那你……”坐那么点位置是干什么？
叶简舟指着身后的水，“看上去是烟花店老板要喝的，坐上去不太好。”
祝矜安没想到这层，脸色通红地把水也拿到前面去。
这货车不是拿来当出租车用的，位置太小，叶简舟坐上来没注意到水瓶，等祝矜安挤进来，注意到也没法拿开它，幸好有毛巾挡在上面，又想到路程只有几分钟，干脆忍一忍好了。
到地方后，祝矜安逃一般下了车，叶简舟跟着慢悠悠地下来，市中心有河流经过，此时河畔围满了人放烟花。
祝矜安招呼道：“这有免费烟花！每个人只能拿两个，拿了就要放的啊。”
一听有免费烟花放，人群顿时移动过来，祝矜安连忙招呼他们排队，叶简舟站在一边看他这么自来熟，忍不住笑了起来。
祝矜安把司机留在原地，抱着两盒烟花，拉上叶简舟去河畔，这里人已经少了很多，他拿出打火机，“一人一个。”
叶简舟接过，却心不在焉，盯着祝矜安看。
“怎么？你害怕？别怕，放的时候脸不冲着烟花就没什么的。”祝矜安满心以为叶简舟从没放过所以不敢，他笑嘻嘻地示范一遍，拉上叶简舟跑得老远去看。
两个人仰头看，远处排队的人们也在惊叹。
“这是我买的最贵的两个，没舍得送人，只放给你看的。”祝矜安看向远处，看上去有些小心眼地说，“没想到还是被外人看到了。”
叶简舟看着他，心头一片柔软，“那我的这份只放给你看。”
“嗯？”
叶简舟冲着人群喊：“车上的烟花先到先得！”
本来排着队领烟花的人听到这话，突然哄抢起来，领到烟花的人也往回走，这下没人注意谁在放最贵最好看的烟花了，叶简舟走过去点燃引线。
金色的烟花炸开，化为红色，紫色，万紫千红。
祝矜安心头微动，他问：“叶简舟，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叶简舟看他一眼，“问这个干嘛？”
祝矜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大骇，连忙摸上后脖颈，“就……随便问问，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哈哈，哈哈……”
“没事，又不是什么很难的问题。”叶简舟说。
“那你说呀！”祝矜安闭了闭眼。
“不知道。”
“啊？”
“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不行吗？”叶简舟说，“我确实想不到，这种事，就听天由命吧。”
祝矜安难掩失落，此时车上的闹剧愈演愈烈，司机跑过来说：“叶少爷，您怎么突然又改口了？现在这些人都在抢呢！”
祝矜安正好心里乱着，他冲过去说：“这是我的烟花！怎么听别人说就乱抢起来了！每个人只能领两个，现在就给我排队，不然我就报警了，不想大过年触霉头就继续抢吧！”
祝矜安好歹一米八几的大个，还是很有威慑力的，果然，他说完后，人群又变得有秩序起来，虽然有几个嘟囔着什么，自顾自离开了。
放完烟花，祝矜安也没什么事能和叶简舟做，他魂不守舍地让司机送叶简舟回家，紧接着自己也回到家里。
因为放烟花的时候叶简舟说的话，让祝矜安失落了好几天。
叶家是没有年可过的，大年初一，叶夫人就带着祝矜安去公司，然后和叶闻天拜年去了。
祝矜安一个人在公司学习。
刚开始的几天还好，祝矜安还担心叶夫人会骂他，不过没想到自从第一天起，叶夫人就像变成一个工具人，十分尽职尽责地带他“熟悉公司”。
又过了几天，叶夫人就不再出现了，只有王管家陪祝矜安去公司。
祝矜安本就不是一个能安定下来的性格，才去一周，他就开始抗拒去公司了，特别特别想见叶简舟。
祝矜安坐在临时办公室，拿出手机，点进叶简舟的聊天框。
聊天还停留在放假之前，他犹豫几秒，发了个“在干嘛”。
发完祝矜安就把手机盖在桌上，拿出资料看，看上去一点也不期待回信。
手机震动了一下。
祝矜安连忙拿起来，果然是叶简舟的消息。
舟：看书，你呢？
祝矜安正打着字呢，聊天框又多了一条消息。
舟：吃早饭了吗？
祝矜安点击发送。
贝利亚大王的顶头上司：吃了，我在学着做公司的事情，过两天我准备回家看看，到时候一起吃饭啊。
舟：回哪个家？吃哪顿饭？
贝利亚大王的顶头上司：当然是学校旁边的家，就吃晚饭吧，我下厨，你来吗？
舟：来
有了这个约定，祝矜安的每一天都像是为了这一天而过的，正好叶家谁都不管他，王管家说的不允许他待在那个家，他也当放屁了，到那一天的时候，祝矜安的心情不是一般的轻快。
中午才去两个小时，祝矜安就拿上电脑偷偷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