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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妖血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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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夜色已浓得化不开。许是下午那场酣睡补足了精神,时依依此刻毫无倦意,便转身来到客栈后院。她褪去外衫,露出劲瘦利落的身形,随即沉腰扎马,开始了体修的功课。
拳脚起落间带起破空的风声,每一次出拳都凝聚着全身气力,每一次踢腿都将筋骨拉伸到极致,汗水很快浸湿了额发,在这寂静夜色里,唯有肉身与力量碰撞的闷响,伴着她沉稳的呼吸,一圈圈荡开。
半个时辰过去,她感觉身上疲惫极了,她看着双手,略有些不解。
自己以前练一个时辰才会如此,怎么现在身体倒不如之前了,难不成真是这几天松懈了吗。
思考了会,她直接盘膝坐下,凝神修炼起来。伴着她指尖隐隐流转的微光,她感觉体内的灵气竟有些薄弱,于是她沉气继续修炼,直接那灵力重新充沛地在体内游走后,她缓慢起身,捡起一旁的衣裳回到房间。
第二日,一阵敲门声传来,沈凌容来叫她起床,说是有消息了。她跟着她去到江厌的房间,一进门,发现林梓已经回来了。三人正商讨着什么。
很快,五人围坐在桌前,林梓率先开口,声音带着旅途的微哑:“我这次回来,是带了师尊的吩咐。咱们把这边的事了结后,便直接回宗门。”他顿了顿,没给众人开口的机会,继续道,“宗门的比武大会还有三个月就要开场了,师尊座下也就我们五个弟子。这场比试,咱们必须回去参加。”
沈凌容开口询问:“师尊先前不是不在意这些吗,怎么这次如此突然?”
“其他的几个长老压的紧,于是师尊只好让我们早些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林梓解释道。
“昨天说的那件事,今早那边给我传音了。”江厌说着顿了会,“我先去把魏池叫上。”
过了会江厌带着魏池走了进来,林梓立刻起身,拱手道:“魏公子好。”魏池也同他回了礼。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直接说吧。”江厌开门见山道,“今早那边传来信息说,找到了那人的大致位置,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剩下的路上再说。”
说着一行人立即动身朝着镇外走去,等到周边没人的时候,江厌低声开口道:“那人专门贩卖血妖的血,且价格极其昂贵,就在这几日,还有人与他进行了交易......”
话未说完,沈凌容急切地打断:“看清交易对象的样貌了吗?”
江厌顿了一下,随即摇摇头表示:“并没有,他们只知道近日那人有一场交易,所以我们需要赶紧去到那个交易地,避免那人离开了。”
沈凌容听后默默点了点头,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下来,眼底那层不易察觉的焦灼也淡了几分,像是悄悄松了口气。
几人快步穿行至一处村庄外,循着沿途隐秘的标记一路深入,最终抵达一片幽静的山谷。
谷中别无他物,唯有一汪碧绿的湖水静静铺展,四下里静得能听见风过草叶的轻响。湖面上,一叶小小的木船正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一群人正四处观察着,小船上虽未有半点身影,但他目光直直朝着小船望去,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心里也有些期待。似是有所感,船里的人探出了半个脑袋,看到外面的几人后立马缩了回去。
魏池立马道:“船里有人。”不等几人反应,他直接向小船走了过去,剩下的人见状立马跟了上去。沈凌容默默跟在后面,低眉思索着。
一行人走近船边便停了下来,江厌望着停在岸边上的小船,喊道:“请问有人在吗?”片刻后仍无人应答。他略一迟疑,又提高了些声音,语气放得温和:“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有些事想向您打听一下。”
见里面的人还是不做声,江陵淡淡开口道:“我进去瞧瞧。”
还不等他迈开步伐,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老者探出头来。他惊恐地缩着身子看向众人,声音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你们……你们是何人?来这儿做什么?”
见他吓得脸色发白,江厌刻意放缓了语气,声音温和下来:“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想向你打听些事。”
“有、有什么事就直接问吧……”老者怯生生地应着,眼神还在几人间不安地打转。
“这湖边就你一个人守着吗?”江厌问道。
“是、是的。”
江陵问:“那这几天,你有没有见过什么陌生或可疑的人来过?”
老者听到这话,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转,支吾道:“我、我不清楚。我白天在湖边照看,晚上就回村里睡觉。别说可疑的人了,连人影都没见过几个。”
江厌听后眉头微蹙,目光扫过寂静的湖面和空旷的山谷,正暗自思忖着哪里不对劲,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黑影朝老者挥去。
还没等他出声示警,那看似怯懦的老者竟身形一矮,极其敏捷地躲开了攻击。
见身份已然暴露,老者也不再装腔作势,脸上怯懦瞬间褪去,眼神一厉便扬手朝离得最近的女子猛挥过去。
魏池眼疾手快,一把将女子拽到自己身后,同时抬手稳稳挡下这凌厉一击。
老者见自己的攻击竟被轻易接下,像是见了鬼一般愣在原地,死死盯着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其余几人已迅速围了上来。
虽是六对一的局面,老者却应对得游刃有余,招式狠戾丝毫不乱。不过片刻功夫,林梓便被他一掌拍中肩膀,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见有人受伤,老者仰头发出一阵狂笑,语气中满是嘲讽:“就凭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辈,也敢来这儿撒野抓我?今日我懒得杀生,识相的就赶紧滚!”
江厌扶起地上的林梓急切问道:“你怎么样了?”
林梓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低声回答:“你们不用管我,我会注意的。”
“好!”江厌松开按在剑柄上的手,腰间佩剑“呛啷”出鞘,带着凌厉的风声朝老者挥砍而去。时依依也紧随其后,指尖凝聚起淡青色的灵力,一掌拍向老者后心。
老者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避开江厌的剑锋,又侧身躲过时依依的灵力掌,反手一掌拍向两人中间的空隙,逼得二人不得不后撤半步。
江陵与沈凌容立刻从两侧包抄,刀剑与灵力交织着攻向老者,一时间山谷里兵刃相击声、灵力爆破声不绝于耳。
然而老者的身手远在众人之上,他不闪不避地硬接江陵一刀,同时手肘后撞正中江陵腹部,又抬脚将试图偷袭的沈凌容踹得踉跄后退。
不过数招,江陵捂着肚子弯下腰,沈凌容也被震得手臂发麻,攻势顿时滞涩。江厌急得剑招更猛,却被老者抓住破绽,手腕被重重一击,佩剑脱手飞出。
时依依凝聚灵力再次上前,却被老者掌风扫中肩头,闷哼着退到一旁,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魏池见状后立马走到她的身前,替她挡住接下来的攻击。
混乱中,只有沈凌容的动作显得格外“吃力”。她挥出的拳头软绵绵毫无力道,既没催动半分灵力,也避开了所有要害攻击,仿佛只是凭着本能胡乱比划。没过几招,她便“哎呀”一声,被老者看似随意的一推撞到旁边的树干上,顺势捂着胳膊蹲下身,脸色发白地“受了伤”。
众人正被老者的攻势逼得左支右绌,见她本就修为不高,此刻“受伤”也只当是寻常,没人分心细想。
没过多久,一行人已个个带伤,衣衫上沾着血迹。老者甩了甩手腕,看着狼狈的众人,脸上满是轻蔑:“现在求饶,我或许还能饶你们一命。”
见无人应声,他的目光落在始终护在女子身侧,偶尔出手格挡的魏池身上,眯眼问道:“你这小子是什么来路?竟能接下我那一招。”
魏池眼神沉沉地盯着他,眼前的老者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身手却精进不少,显然早已认不出自己。
思绪恍惚间飘回往昔,他眼底的光渐渐暗了下去,薄唇轻启,声音冷得像冰:“她……还活着吗?”
老者闻言猛地皱眉,诧异地打量着他,他分明不认识这少年,可他的五官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熟悉,像极了……
“你?”老者瞳孔骤缩,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指向他,声音都变了调,“你……你竟然没死?!”
像是听到的笑话一般,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身形骤然一晃,已如鬼魅般闪到老者面前,伸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你都没死,我怎么会先死?”指尖力道骤然收紧,他眼神狠戾,“她在哪里?”
老者拼命挣扎,双手去掰男主的手腕,却怎么也撼动不了分毫。死亡的恐惧如冰水般从脚底窜上头顶,让他浑身发颤。
见他迟迟不答,他的耐心耗尽,眉头猛地一蹙,手臂用力一扬,直接将面前的人狠狠掼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