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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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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芒站在飘雪的屋檐下,安静地在脑子里检索首都的信息。
身后黑色的金属大门悄声打开,乌云籁臂弯里挂着一件大衣在他身后站定,披到未芒肩上:“主人让我带给你。”
未芒没动,厚重的大衣压在肩头,使他身形更加魁梧起来。
他来得不凑巧,阿非利亚在接待客人,乌云籁想带他去招待室,被他拒绝了。
鸿帮所在的区域公共设施维修良好,地面自动除雪机24小时工作着,但仍有一些建筑物的死角难以清理,贴着转角处堆起细细高高的雪塔,在寒冷中逐渐冻成半透明的质地。
房檐挡住了大多数风雪,信息检索完毕,未芒抬眼看附近的建筑群,据说这里是在阿非利亚接管以后建成的,漆黑的建筑被设计成塔楼的形状,像是在这片先知的势力触及不到的地方建成了另外的“先知塔”。
只不过这个塔里的不是先知,而是阿非利亚。
未芒习惯性将手插进口袋,从阿非利亚的大衣里摸出一包烟。
塔内,乌云籁返回上层,踏入室内时对阿非利亚躬身道:“主人。”
阿非利亚坐在沙发中,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只动了动几根手指,那是个“到一边去”的手势,乌云籁沉默着退至屋内一角。
半透明的屏幕漂浮在空中,阿非利亚单手托着下巴,指尖滑动信息。
上面显示的是乌云籁通过篡改代码调查到的新信息,楼下那位治安官大人的身世——曾是首都斗兽场里最卑贱的“兽”,几经易手,在最后一任主人手中成了杀人的利器。
他的过去就像是无数帮派首领的过去那样,在鲜血与尸体中扒出一条路来,从主人手里抢回自己的所有权,同时顺手牵羊拿走了主人的脑袋与势力。
唯一不同的是,自先知塔出现的那年开始,一部分首领们有了另外一个身份,像未芒这样的人现在被称为治安官。
那些没有成为治安官的,则成了治安官的敌人之一。
阿非利亚关掉屏幕:“叫车来接。”
风雪肆虐的黑夜,天空反而被雪的反光照亮,呈现黎明前的灰白色。
身后的门再一次打开时,未芒出声:“阿非利亚?”
他侧头看去,阿非利亚今天身穿一件长袍,腰带扣住他躯体最细的地方,下摆被风掀得摇晃。
一辆车降落在建筑的正前方,吹散了未被清理的积雪。乌云籁走上前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上车前,未芒把身上的大衣丢进乌云籁怀里,他仍然是一身深蓝色的治安官制服,立领的第一颗扣子紧扣着,与他们第一天见面时似乎并无区别。
车门将风声关在外面,安静下来后,阿非利亚看向坐在对面的人:“有事找我?”
未芒坐姿端正,先仔细打量了阿非利亚的腰,有时候,穿衣服的男人比不穿衣服的男人还有看头。他看够了,才说:“找你□□。”
阿非利亚拂掉发梢上细雪化成的水珠:“未长官是打算做到离开莱城那天吗?”
“打算做到你死的那天,”未芒向前探手,抓起一缕他的长发握在掌心,用指腹揉搓起来,“你们这有管理系统以外的‘科学家’?”
阿非利亚笑了笑:“莱城什么都有。”
未芒略弓着腰,将手中的发丝凑到鼻尖嗅了嗅,有一股很淡的木头味,他调戏般在头发上亲了一下,然后放开,看发丝自由垂落,凌乱地落在阿非利亚身边。他道:“先知不允许任何人进行实验,所有的科学家都得死。”
阿非利亚:“这话你应该去跟尤雯说。”
未芒看向阿非利亚,他盯着那双眼睛,迫使他不得不与自己对视:“只跟尤雯有关吗?”
阿非利亚却在略显狭窄的车内起身,他单膝挤进未芒的双腿之间,撑住座椅靠背与他接吻,长发掩住他们亲吻的样子。
“治安官在问话呢,你不能这样——”未芒有些不满,但按着阿非利亚的后背不让他离开。
阿非利亚往后退了一点,几乎就是贴着他在说话:“先知赋予你们治安官处决的权利,但没有让你们查案,不是吗?”
未芒的手沿着他的背向上爬,指尖插进头发的缝隙,让阿非利亚重新与自己接吻,然后故意咬着他的嘴唇断断续续道:“我杀了很多人……所以,自由病毒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的另一只手下滑,从后腰拔出短刀挑开阿非利亚的腰带。
阿非利亚呼吸凝滞了片刻,他眯起眼睛看未芒,眼神像鼓励,又像是责怪,半晌,他以一贯平淡的声音说:“莱城没有人能制造那种让先知的代码混乱的病毒,你相信吗?”
未芒收回手,解开自己的腰带,但故意没有动作,只让阿非利亚坐着,他把人晾了一会,发现那张脸上并没有出现焦躁的神色,于是改变审讯的方式,对他实施了入侵,并在那一瞬间问话:“如果不是你们制造的,先知为什么要杀人?”
阿非利亚终于皱起了眉头,他移开视线,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消化来自体内的“严刑拷打”。
但未芒已不再关注这次审讯的结果,他的参数敏感,对阿非利亚的折磨反倒吞噬了自己,他那在无数次战斗中练就出来的腰力在此时派上用场,腰身一转便与阿非利亚换了上下位置。
汽车落地时,这场折磨终于告一段落,阿非利亚在喘息中说:“你的人被杀死时,先知告诉你原因了吗?”
未芒尚沉浸在方脱离泥泞的愉悦之中,闻言看向阿非利亚:“什么?”
但一声尖锐的耳鸣忽然在他脑中炸开,他看见阿非利亚的嘴唇在动,但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能用手捏住他的肩膀再问了一次:“什么?”
阿非利亚只是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把人拉到胸口,再一次与他接吻。
耳鸣声在漫长的亲吻中逐渐消退,未芒在亲吻中疑惑:“刚才为什么停下了?”
阿非利亚把他从身上推开,自己坐起来整理好衣服后打开车门:“是你停下了,进去再做吧。”
未芒不明就里,但接受他的提议,与阿非利亚一同踏入风雪中,穿过喧嚣的庭院进入一间别墅,金属大门尚未完全关闭时,他已把人压在墙边重新剥去身上的衣物,但故意留着阿非利亚的外衣,让他躯体的线条在动作中忽隐忽现。
室内一片昏暗,阿非利亚借着月光去看未芒的脸,视线掠过他耳畔浅金色的碎发,穿过客厅的落地窗,毫无阻拦地看见风雪中遥远的先知塔。
——
他们从门口到卧室,痕迹弄得到处都是,衣服变成了不知丢到哪去的破布。
未芒从背后搂着阿非利亚,抓了只枕头来自己靠着,从腰往下还纠缠在一起,但暂时不想动了。
这里与阿非利亚的头发一样,散发着一股木头的香味。
未芒分不出那是地板的味道还是别的什么,于是问他:“有香水吗?”
阿非利亚单手拉开床头旁的抽屉,在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后,把一点冰凉的东西弄在未芒揽住自己小腹的手腕上,并用自己的手腕将其搓开。
空气中泛起浓郁的湿木头味。
未芒用齿尖在他后颈留下更多皮下的蓝色淤血,借着香味再一次弄脏了阿非利亚的皮肤。他失神呓语:“跟你做,真爽啊。”
“如果你的技巧能再精进一点的话,”阿非利亚收起香水,用指尖捻起几张钞票往后丢在未芒身上,“现在的你只值这个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