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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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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七的清晨，汴京城笼罩在一层薄雾中。苏瑜站在苏记酒楼的顶楼，望着远处皇城的轮廓，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春桃，"她转身对候在一旁的丫鬟吩咐，"去请钱公子过府一叙。"
春桃担忧地看着她："小姐，您这是要......"
"既然有人要查，那我们就让他们查个明白。"苏瑜语气平静，"不过这一次，我们要主动出击。"
钱如海来得很快，一进门就急声道："苏姑娘，你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听说五王爷被陛下召进宫后就没再出来，现在朝中乱成一团，世子那边压力很大！"
苏瑜为他斟了杯茶："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要请钱公子相助。"
她取出一份精心准备的计划书："我要在三天后，举办一场'秋日品鉴会'。"
钱如海接过计划书，越看越是惊讶："你这是要把汴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请来？"
"不错。"苏瑜目光坚定，"既然有人说我与世子往来过密，企图借机敛财，那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苏记靠的是真本事，不是靠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
钱如海沉吟片刻，忽然抚掌笑道："妙啊！这样一来，那些流言蜚语就不攻自破了。不过......"他压低声音，"你可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
"正因为知道，才更要堂堂正正地站出来。"苏瑜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这是品鉴会要邀请的宾客名单，还请钱公子帮忙周旋。"
钱如海接过名单，只见上面不仅列着永宁郡王府、周文渊等与苏记交好的人家，甚至连几位素来中立的朝中重臣也在其中。
"你这是要把水搅浑啊。"钱如海会意地笑了，"好，这个忙我帮了！"
送走钱如海，苏瑜立即投入到品鉴会的准备中。她不仅要准备足够分量的美食，更要确保这场宴席成为她在汴京立足的重要转折点。
九月初八，品鉴会前两日。
挽剑深夜到访，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主子让我告诉姑娘，五王爷虽然被陛下留在宫中，但他的党羽仍在活动。"
"他们打算怎么做？"
"还不清楚。"挽剑神色凝重，"但主子说，五王爷的幕僚派人去查了姑娘的底细，恐怕会在品鉴会上当众发难。"
苏瑜心中一紧。她的来历始终是个隐患，虽然已经编造了合理的说辞，但若是对方存心要查，难保不会露出破绽。
"告诉世子，我会小心应对。"
挽剑欲言又止："主子很担心姑娘的安危。"
苏瑜轻轻摇头："替我谢谢他的关心。但这一次，我依旧不会退缩。"
九月初九，品鉴会前一日。
苏记上下忙得不可开交。苏瑜亲自监督每一道菜肴的准备，从选料到烹饪，无不精益求精。
"小姐，这是你要的'金玉满堂'。"春桃端来一个精致的食盒。
苏瑜打开查看，只见食盒内整齐地摆放着四样点心：用南瓜雕刻的金元宝、用山药泥制成的玉如意、用红枣和糯米做的红玛瑙串、用绿豆糕雕成的翡翠白菜。每一样都栩栩如生，寓意吉祥。
"很好。"苏瑜满意地点头，"明日就用这个作为开场。"
傍晚时分，永宁郡王府派人送来口信，说郡王妃明日会亲自到场。这无疑是对苏瑜最大的支持。
然而就在众人稍感安心之时，李叔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小姐，不好了！咱们定好的食材被人截了！"
"怎么回事？"苏瑜心中一沉。
"说是市舶司扣下了咱们的货船，要查验什么违禁物品。"李叔急得满头大汗，"明日品鉴会要用的鲜鱼、活虾都在那艘船上！"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刁难。苏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有哪家供货商能应急？"
"都问过了，"李叔摇头，"不是没货，就是不敢卖给我们。"
春桃急得直跺脚："这可如何是好？明天的品鉴会要是开天窗，咱们苏记的名声就全完了！"
苏瑜沉思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李叔，你去码头上找那些相熟的渔民，就说我们高价收购他们今日的渔获。春桃，你带人去城外的农田，直接向农户采购最新鲜的蔬菜。"
"可是小姐，"春桃担忧道，"这样采购的食材，品质能保证吗？"
"品质或许不如往日的精挑细选，但胜在新鲜。"苏瑜已经恢复了镇定，"我们要让宾客们看到的，是苏记在困境中依然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
这一夜，苏记的灯火再次彻夜未熄。
九月初十，品鉴会当日。
清晨的苏记门前车水马龙，收到请帖的宾客陆续到来。
让苏瑜意外的是，不仅名单上的客人都到齐了，还来了不少不请自来的客人。
"苏小娘子，"永宁郡王妃在入座前低声对苏瑜说，"今日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你可要小心应对。"
苏瑜会意地点头。她注意到宾客中有几个面生的官员，眼神闪烁，显然别有用心。
品鉴会正式开始。首先上桌的是"金玉满堂"四样点心，精致的造型和美妙的口感立即赢得了满堂彩。
"妙啊！"周文渊拈起一个金元宝，赞叹道，"这南瓜雕刻得栩栩如生，内里的馅料更是别具匠心。"
接着上桌的是苏瑜精心准备的八道主菜。由于食材受限，她巧妙地运用了普通的食材，却做出了不普通的味道。
用普通的鲤鱼做出的"鲤鱼跃龙门"，通过精妙的刀工和调味，让鱼肉鲜嫩无比；用田间野菜做的"翡翠羹"，清香扑鼻，回味无穷。
"苏小娘子果然名不虚传。"一位中年官员忽然开口，"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小娘子指教。"
苏瑜心中警铃大作，知道重头戏来了。
"大人请讲。"
"听闻小娘子与近日查办漕运案的靖王世子往来甚密，"官员慢条斯理地说，"不知小娘子对此作何解释？"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瑜身上。
苏瑜不慌不忙，微微一礼："大人此言差矣。苏记开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世子确实来过几次，但也只是寻常宾客。若说往来甚密，在座的各位大人哪个不是苏记的常客？"
她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位官员身上："莫非大人觉得，凡是来苏记用过餐的，都与苏瑜有什么特殊关系不成？"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否认了特殊关系，又将在座众人都拉到了同一阵营。那位官员一时语塞，脸色很是难看。
"说得好！"永宁郡王妃适时开口，"苏小娘子凭的是真本事，何必靠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侍卫匆匆进来禀报："王妃，吏部侍郎柳大人到！"
苏瑜心中一震。这位柳侍郎是五王爷的心腹，他的出现绝非偶然。
柳侍郎在众人注视下缓步走入，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苏瑜身上。
"苏小娘子，"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本官听闻今日这里有场盛会，特来凑个热闹。"
"柳大人大驾光临，是苏记的荣幸。"苏瑜从容应对。
"不过......"柳侍郎话锋一转，"在品尝美食之前，本官有几个问题要请教小娘子。"
"大人请讲。"
"有人向本官禀报，说你与漕运案的要犯有过往来，可有此事？"
苏瑜心中冷笑，知道这是要给她扣帽子了。
"大人明鉴，"她从容应答，"苏记打开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若是每位客人的来历都要过问，这生意还怎么做？"
"巧言令色！"柳侍郎厉声道，"本官收到密报，说你通过食盒传递消息，协助要犯逃脱！"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这可是重罪！
苏瑜却不慌不忙："大人既然收到密报，想必有证据。不知可否让民女一看？"
柳侍郎显然没想到她如此镇定，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柳大人好大的官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珩缓步走入。他虽然面色苍白，但眼神锐利，步伐沉稳。
柳侍郎脸色骤变："世子......您怎么来了？"
"听说柳大人在此为难一个弱女子，"赵珩淡淡地说，"特来瞧瞧。"
他转向苏瑜，目光中带着难以察觉的关切："苏姑娘受惊了。"
苏瑜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轻摇头。
赵珩这才转向柳侍郎："柳大人说的密报，在下也很好奇。不如拿出来，让大家都看看？"
柳侍郎脸色铁青："这......"
"若是没有证据，"赵珩语气转冷，"那就是诬告。按照大宋律例，诬告者该当何罪，柳大人应该比在下更清楚。"
柳侍郎死死盯着赵珩，半晌，忽然冷笑一声："好，很好。我们走着瞧！"
说罢，拂袖而去。
待柳侍郎走后，赵珩才对众人说道："今日之事，让大家见笑了。苏姑娘的为人，在下可以担保。若是还有人怀疑，大可以去开封府查证。"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顿时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
品鉴会圆满结束后，赵珩特意留到了最后。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庭院中。
"今日多谢世子解围。"苏瑜真诚地道谢，手指轻轻抚过发间的银簪，"还有这簪子......我很喜欢。"
"我特意为你准备了几样点心，"苏瑜引着他往内室走去，"用的都是温补的食材，对你的身子应该有益。"
赵珩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有劳苏姑娘费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