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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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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望！”
慕临循着丧尸的吼叫终于找来，眼前的情势危急，他来不及想太多，下意识一脚踹出去，丧尸被踢得向前窜了一段距离，祁望被压在了最底下，腥臭味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同时脑中的眩晕袭来，这一瞬的滋味实在难以描述，他生生晕了过去。
慕临趁着丧尸还没爬起来，手中匕首捅进了后脑勺，丧尸抽动几下后不再动作。
他也发现祁望被压在了丧尸身下，他急忙将人拉起来，祁望却紧闭着眼没有反应，慕临皱眉拍了拍祁望的脸蛋，手心被烫了一下，他立马又将手放在额头处试了试温度，随后瞪大了眼，这么烫！
慕临顿时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他头一次大发善心冒着被丧尸淹没的危险来救人，结果这人竟然发烧了！
他看着祁望的眼神变得复杂，在一个月前，丧尸还没爆发，那时全国各地的医院都收入了一大批高烧不退的病人，而这些人无一例外在几天后变成了失去理智渴望血肉的丧尸，这场灾难也由它们拉开了序幕。
祁望的脸蛋出现两片病态的潮红，他在昏迷中被这股热潮折磨得眉头紧锁，嘴里发出呓语。
他本就皮肤很白，此时高烧不退，皮肤都呈现出透红的颜色，小脸冒出冷汗，唇色苍白，颇有几分病西施的神态，慕临看着这张长在他审美上的脸，承认他并不是善心大发，而是色令智昏、色胆包天。
叹了一口气，慕临无奈地想，救都救了，来都来了，总不能现在又反悔，更何况现在出去估计正好能撞上丧尸群。
慕临把人抱到了床上，他都能感觉到滚烫的热量透过祁望的衣服传递到了他的身上，祁望还在不停冒着冷汗，嘴里也一直哼唧着，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但慕临现在也没空管他了，他要趁丧尸群没来的时候布置好这栋房子，好度过这次丧尸群。
之前没出市中心时，慕临倒霉遇到过一次丧尸群，那次他没有经验没能提前发现，耽误了离开的时间，他便就近躲进了垃圾车，整整待了两天一夜，期间只有一个小面包和半瓶水。
丧尸的味觉并不发达，只要他保证不露出身体部位，就能成功度过丧尸群，为了不被丧尸发现，他整个人钻进了垃圾堆里。
虽然在事后的数天他都只能闻到垃圾的味道，但他也捡回了一条命。
所以，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和安全的隐藏地点，度过丧尸群并不是一件难事，毕竟丧尸的脑子就是个摆设，除了让人捅没有其他的用处，只要没发出声音或被看见，它们是不会吃饱了撑的非要闯进屋里看看的。
他不像张叔，加上祁望也就两张嘴，他背包里的东西省着点吃足够他俩躲一星期了，何况现在祁望高烧不退，随时可能变丧尸，到时候有没有两张嘴都说不定。
慕临走出门，想到这个可能性，又转身进来，祁望正因难受而小幅度的乱动，他想了下，要是他下去了没多久祁望就变丧尸了，到时候岂不是很麻烦。
他从背包里面拿出了一捆绳子，准备把祁望的手脚绑住，绑的时候祁望不自觉地挣扎，慕临没注意到他微微睁开的眼皮，不耐地啧了一声，随手按住，绑好后放心地下楼了。
慕临赶回这里时已经锁好了门，但以防万一，他还是将大门又固定了一遍，接着他将客厅里的所有能搬动的家具都一一挪到了窗户前，除了客厅，还有厨房、浴室等房间，弄完一通给他累出了一身汗。
想着原先住在这里的人逃跑得匆忙，应该落下不少东西，慕临又兴致冲冲地到处搜，完全忘了时间，也忘了楼上昏迷不醒的人。
在他走出房间一个小时后，祁望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他全身酸麻，几乎没了力气，他转动眼珠子扫视一圈，没看见有其他人在。
太阳穴传来胀痛，祁望想伸手揉一揉，却发现了自己的手被绑住，他眼神向下，脚也被绑住。
过了一会儿，记忆回笼，祁望想起好像是他昏迷前看见的那个男人给他绑住的，他慢半拍地回忆起那个男人的名字，在心中默念道：“……慕临。”
他记得自己快要被丧尸咬到时，是慕临突然出现救了他，原来他之前没有出现幻觉。
祁望攒着劲坐起身，试探着开口：“……慕临？”
声音沙哑艰涩，祁望浑不在意，但他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有人应答。
祁望喉咙干得快冒烟，身体内还是不断地翻起一股股热潮，他忍不住咳了一声，然后不死心地再次叫人，依然没有应答。
他脑中闪过慕临绑住自己时不耐的表情，心想，慕临是因为发现他发烧然后离开了吗。
祁望自然知道发烧代表着什么，所以在前晚发现自己有些发热时第一时间躲进了房间，可没想到一天后却越来越严重，他只能和张叔谎称胃病发作躲过今晚的行动。
只是没有料到今晚的意外。
祁望动了动手指，从床边的抽屉找出剪刀给自己解绑，他强行提起力气下床，走到门边时扶住门框喘了会儿气，此时他的体表温度已经窜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全身各处像是被烈焰灼烧，动一下都连带着一大片的皮肤传出刺痛。
他缓过这阵，抬起头，眼底逐渐染上偏执的情绪，既然来救他了，怎么可以又抛下他离开呢。
祁望一路扶着墙下楼，整栋房子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空旷又安静。
他来到客厅，发现四周都被人为布置过，这说明至少一小时内这里都是有人的，可他却没看见半点人影。
所有的窗帘放了下来，没有一丝缝隙能让外面的光线趁虚而入，他仿佛走进了一片虚空的黑暗。
祁望忍不住又叫了一声：“慕临？”
下来一趟耗费了他浑身的力气，发出的声音都是发虚的，他虚弱的叫喊被四周的黑暗吞噬。
他摸索着向前走了一步，却被脚下的东西绊倒，视野的下降和身体的无力让他心中升腾起无助的感觉，幼时被母亲关在小黑屋的画面闪回在他眼前。
他慌了起来，哑着嗓子放大声音叫着慕临的名字，仿佛那个名字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慕临！慕……咳咳、慕临！”
他胡乱叫了一通，脑子都有点缺氧了还是没见回应，反而是喉咙有种吞了火药的感觉。
这一切都与童年的经历高度重合，最终还是不会有人回来，他还是被抛弃了。
祁望喘着气，后靠在墙边，突然，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嘴，他眼睛倏地瞪大，一道带着笑意的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叫得这么凄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
慕临凑到祁望耳边，低声说道：“嘘，说话小点声，外面的丧尸都被你叫过来了。”
他顿了一下，又不解问道：“我不是把你绑起来了吗，你怎么下来的？”
手心被咬了一下，慕临才想起来自己把人嘴给捂住了，连忙松手。
祁望脸都憋红了，大口喘着气，慕临不太认真地道了个歉：“哎呦，不好意思哈，主要是你刚才嚎得太大声了，我怕把丧尸给引过来，所以情急就没注意，你没事吧？”
祁望原本灰暗的眼神绽放出狂热的光彩，他死死盯着慕临在黑暗中模糊的脸，手紧紧抓着慕临的手臂，确认慕临没有离开后，他再也撑不住，缓缓倒在了慕临怀中。
“！”
慕临忙接住人，祁望的额头贴在他的肩膀，隔着两层衣服都让慕临感受到了他额头的滚烫，慕临低骂一声，抱着人就冲上了楼。
把人放在床上，慕临才腾出手放祁望额头上探了探，然后倏地收回手，他眼神满是震惊，这是人类能够承受的温度吗，祁望脑子都快熟了吧。
他也没找到什么退烧的药，只能徒劳地打了盆水进行物理降温，湿毛巾放祁望头上没一会儿就干了，慕临觉得祁望如果还能活着，那他一定是变成了超人。
折腾了大半天，祁望终于开始降温，慕临也累得够呛，倒在祁望旁边就睡了。
但即使再累，慕临也一直保持警惕，在祁望醒了后他也睁开了眼。
“感觉怎么样？”
“……好点了。”
慕临探出手，碰了一下祁望的额头，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是好点了，刚才烫得都能煎鸡蛋了。”
祁望直直地看着他，动了动喉结，说：“谢谢。”
慕临笑了下，给他端了杯水，撑着下巴看他喝：“没事儿，报恩就行。”
“我可是千辛万苦赶回来救你的，路上差点让丧尸咬。”慕临起了点恶劣的心思，说：“刚才你晕倒，我亲手把你抱上来，又是给你擦汗又是给你喂水的，你要怎么报答我？”
“这种程度，得要以身相许了吧？”
祁望喝水的动作一顿，慕临笑眯眯地看着他，他抬起头：“……慕哥。”
慕临被他喊得一愣，他又说道：“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慕临迟疑点头，按年龄来说，祁望确实得叫他哥，虽然有点怪怪的……
祁望看过来，真诚道：“慕哥，谢谢你能来救我。”
他又低下头，抿着嘴唇：“……可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能报答你，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能跟着你吗？”
祁望又黑又亮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慕临，慕临竟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点期待。
这时窗外有一阵响动，慕临像被烫到似的移开视线，他本是想到祁望之前冷淡的态度随口调戏，没想到祁望一改之前的冷淡，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找了个借口：“我去看看下面有什么动静。”
说完就大步走出了房间，祁望见状轻笑一声，看着慕临的背影，眼底是势在必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