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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基因测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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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陈生和齐止各自忙碌着。
陈生和柏悦最终选定了城南艺术区作为新店的选址。那是一片由旧厂房改造的艺术园区,聚集了不少独立设计师、画廊和高端工作室。柏悦看中的是一栋两层楼的独栋建筑,外立面保留着红砖墙的工业风,内部空间开阔,层高足够,可以做出很有设计感的空间。
“租金不便宜,”柏悦在电话里说,“但位置和氛围确实值这个价。我已经和业主谈了两轮,对方愿意签五年长约,租金逐年小幅递增。”
“五年……”陈生盘算着。如果系统的问题不能解决,五年后他会在哪里?
“签吧。”他最终说,“设计方面你有什么想法?”
“我联系了几个设计师,这周末约了见面。”柏悦的声音里透着专业和自信,“陈哥要不要一起来?”
“不了,你看好就行。”陈生揉了揉眉心。周末他得带两个孩子,齐止要去元洺卿的实验室帮忙。
挂了电话,他看着在爬行垫上玩耍的两个儿子。大西瓜已经能笨拙地翻身了,小西瓜还在努力练习。两个小家伙并排躺着,时不时伸手去抓对方,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陈生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大西瓜肉乎乎的脸颊。小家伙转过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然后咧嘴笑了,露出粉嫩的牙床。
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如果系统的问题解决了,他还会想离开这个世界吗?回到那个有女人的世界,继续他花花公子的生活?
元洺卿的实验室里,齐止正在记录实验数据。
“第三组细胞培养液中的性激素代谢产物浓度下降了37%。”元洺卿看着显微镜,声音里透着克制的兴奋,“化合物D-17的效果比预想的要好。”
“但第二组细胞出现了异常增殖。”齐止冷静地指出。他指着记录本上的数据,“分裂速度加快了23%,形态也有变化。”
元洺卿接过记录本,眉头紧锁,“这就是最棘手的地方。有效抑制性激素的化合物,似乎同时会刺激细胞过度活跃。”他放下记录本,转向齐止,他忽然开口,“我有个推测,可能需要你朋友配合验证。”
“什么推测?”
“如果性激素的释放和压制,与生殖系统的周期性活动有关……”元洺卿斟酌着措辞,“那么药物抑制的方向,可能不是阻断分泌,而是模拟‘接触后’的身体状态。”
他走到白板前,开始画示意图:“你看,假设性激素的释放是A状态,接触后进入B状态。我们现在尝试的药物,都是在强行从A跳转到B。但如果这条路副作用太大……”
“也许我们可以找到维持B状态的方法?”齐止跟上了思路。
“没错。”元洺卿点头,“或者更理想的是,找到那个控制A/B切换的‘开关’。如果这个开关是基因层面的,那么……”他的笔在白板上点了点,“我们可能需要更深入的基因测序和分析。”
“这需要他同意。”齐止谨慎地说。
“当然。”元洺卿放下笔,“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真如我所推测,这种周期性、且必须通过特定行为缓解的性激素释放模式,很可能是某种……被设计好的生理机制。”
他用了“设计”这个词。
齐止不动声色,“教授的意思是?”
“自然界中,有些生物的性激素释放确实与繁殖周期绑定。但如此精确、如此强制,且必须通过特定互动来重置……”元洺卿顿了顿,“这更像是一种生物工程的结果。就像给某个程序设定了定时任务,必须输入特定指令才能暂停。”
这个比喻太贴近真相,齐止感到后背有些发凉。
“如果是这样,”他稳住声音,“逆转的可能性有多大?”
“取决于‘设计’的深度。”元洺卿坦诚地说,“如果只是在现有基因上加了几个‘开关’,找到并关闭它们,理论上是可行的。但如果整个生殖系统都被重构了……”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齐止沉默了很久。窗外,天色渐暗,实验室的自动照明系统悄然亮起。
“教授,”他终于开口,“如果我朋友愿意配合更深入的检查,您需要多长时间能有初步结论?”
“全基因组测序和分析,加上我现有的团队和设备,最快也要两个月。”元洺卿说,“这还不包括后续的功能验证实验。”
两个月。齐止在心里计算着时间,至少比他预想中的要快。
“我会和他商量。”齐止最终说。
陈生现在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什么基因检测在“结束这操蛋日子”的强烈渴望面前,统统靠边站。齐止一说完元洺卿的方案和潜在风险,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拍了板,“行,就按他说的办!什么时候开始?”
他恨不得立刻就能有结果。
第二天上午,陈生就跟着齐止去了学校。两个小西瓜最近见齐止见得少,几乎整天粘着陈生,出门自然也得带上。齐止抱起小西瓜准备上车时,小家伙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几秒,大概觉得这张脸有点陌生,小嘴一瘪,金豆子就开始往下掉,哭声嘹亮。
“哎哟,小祖宗,这是你爸爸,天天晚上给你泡奶的,忘了?”陈生赶紧把怀里的大西瓜换到另一边,腾出手去拍小西瓜的背,语气是无奈的熟稔。
齐止没说话,只是调整了一下抱姿,让小西瓜的脸靠在自己肩窝,一只大手稳稳托住他的小屁股,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动作稳定而富有节奏。同时,他低下头,用嘴唇碰了碰小家伙柔软的头顶,很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安抚。也许是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终于被识别出来,也许是这个怀抱依旧温暖可靠,小西瓜的哭声渐渐变成了委屈的抽噎,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齐止肩头的衣服。
大西瓜在陈生怀里扭动着,好奇地看着哭泣的弟弟和抱着弟弟的齐止,倒是没跟着起哄。
出租车驶向大学。路上,齐止简要地给陈生打预防针,“元教授的实验室管理很严格,进去要穿隔离服,消毒。孩子不能带进去,我会请元教授安排一个临时的休息室,有监控,我们可以在外面看着。”
“嗯。”陈生应着,心思却有点飘。他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第一次如此正式地以“研究对象”的身份去接触这个世界的顶尖科学力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