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早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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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谦推开家门，便看到母亲孤零零地蹲在幽暗的房间里，地上一片狼藉。他心尖猛地一沉，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母亲沙哑又带着几分强撑的慈祥嗓音传来，将怔在原地的沈子谦拉回神：“子谦？回来了？”
“嗯。”沈子谦用鼻音轻轻应了一声，扶着门框的指尖克制地发颤，“妈……求你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吧。”
“你爸说他会改……我不知道……”母亲的声音里裹着哭腔，却被沈子谦平静地打断。
“不，他不会。”语气淡得像在陈述一件无关轻重的小事，他弯腰将母亲扶起来，指腹擦过她眼角未干的泪痕。母亲沉默了，她何尝不明白，可两年前还恩恩爱爱的光景像根刺，扎得她不肯承认人心的骤变。
利益就像一面镜子，一旦人触碰就会现出原形。
两年前沈茈缕经经济变故，公司股票大跌，无处宣泄的沈茈缕只能在妻子身上爆发……
“妈，离婚吧。”
一直低着头的母亲终于抬起头，直视着沈子谦泛红的眼眶，声音哽咽：
“妈答应你，妈对不起你。”
沈子谦没回应。他不想说原谅，这些年的梦魇都是父亲亲手织的，母亲也是受害者。他喉结滚动，压着翻涌的情绪又问：“妈……我们可以报警的……只要你愿意，家暴是犯法的呀！”
“我们远离他就好了，明天我他就好了，明天我就和你爸说。报警……没必要，传出去太难听了。”母亲的声音越来越小。沈子谦冷冷地看着她，早知道是这个答案，却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遍。
他知道反抗无用，屈服似的轻轻吐出一个字：“嗯。”
“子谦，你爸今晚还是不回来，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母亲收拾着地上的狼藉，强打起精神往厨房走。
“不用了妈，不饿。”沈子谦的声音很轻，带着掩不住的疲惫。母亲知道儿子说一不二，没再追问。
第二天，沈子谦照旧步行上学。晨光落在他单薄的肩上，他望着前方的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父母离婚，他就能逃离这片黑暗，走向光明了。
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旁，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熟悉又极具冲击力的帅脸。两人静静对视几秒，慕楠缘率先打破沉默：“同学，一起吗？”
沈子谦缓过神，摇了摇头：“不了。”
慕楠缘二话不说推开车门，冲司机王叔挥挥手：“王叔你先回吧。”
“正好，那我陪你走。”
沈子谦啧了一声，眉梢带着几分不耐：“真是有够闲的，有车不坐。”
慕楠缘直接无视他的抱怨，扬了扬下巴：“早餐店门口等我。”没等沈子谦反驳，他已经快步跑了过去
再出来时，慕楠缘手里提着两份热气腾腾的早餐，不由分说地塞给沈子谦一份：“走吧。”
“不用。”沈子谦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眼神闪躲着拒绝。
“给你就拿着，别逼我现在和你吵架。”慕楠缘皱着眉，语气凶巴巴的。沈子谦立马噤声，像被罚站的小学生，僵硬地接过早餐，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包装袋的边角，他已经很少吃早餐了，以至于差点忘记早餐这一东西，没人会提醒他。
到了学校门口，沈子谦攥着没动过的早餐，微微抬头看向慕楠缘，对上他的视线时，声音低得像蚊子哼：“谢谢。”
慕楠缘转了转眼珠，视线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才漫不经心地开口：“客气什么。”
其实平时，慕楠缘都是和魏家大少魏礼一起走路上学。这周魏礼请了长假，他迫不得已才坐车，路上瞥见沈子谦低着头、肩膀绷得紧紧的模样，鬼使神差地就停了车。
“坐车太无聊了，”慕楠缘揉了揉头发，耳根悄悄泛红，嘴硬道，“我可不是特意想和你走的。”
沈子谦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眼底没什么波澜：“呵，我知道，我们不会是朋友。”
慕楠缘眉头一蹙，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话没说完，沈子谦已经自顾自地走进了教室。慕楠缘看着他的背影，懊恼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草，我解释个啥劲啊……”
“铃——铃——”
柳燕玲踩着恨天高走进教室，在讲台前停下，扶了扶眼镜，头上的麻花辫绑得死紧，一开口就是连珠炮似的骂：“怎么考的？上学期期末成绩大部分同学都大幅度下降！难也不能考成这样啊！你们要多学学慕楠缘和沈子谦同学，依旧稳定发挥！不会的主动去问他们，不然等人家来找你们吗？！”
“成绩放这儿了，自己看。”柳老师放下一沓试卷，拿起水杯转身就走。
“卧槽！沈子谦语文147、英语148、数学146、理综满分？这是人能考出来的？”
“慕楠缘也不差啊，就是体育又挂科了，你说他是不是……”
台下的议论声叽叽喳喳，慕楠缘用手撑着脑袋，侧头看向旁边刷题的沈子谦，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子谦同学，你考这么好，他们都不注意我了。”
“嗯，你努力。”沈子谦连头都没抬，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着。
慕楠缘撇撇嘴，转过身对后座的珩世平勾了勾手指。珩世平一脸疑惑地凑过来，就听见慕楠缘压低声音吐槽：“这沈子谦……好装……”
珩世平疯狂点头，趁沈子谦不注意，在他背后偷偷比了个鬼脸。慕楠缘忍不住轻笑出声。
沈子谦像是有感应似的，突然回头。
珩世平手忙脚乱地收回动作，硬生生换成了一个大拇指，干笑道：“那啥，谦哥？”
沈子谦眯了眯眼睛，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珩世平心里一慌，急忙补充：“哈，谦哥你真强！”
沈子谦面无表情地转回去，翻了个白眼，低声骂了句：“无聊。”
不远处，熙敏和姜栀正静静看着他们。
熙敏撇撇嘴，拍了拍姜栀的肩膀，手里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梳子，慢悠悠地梳着大波浪卷发：“切~你觉得他们之中谁最帅啊？”
“都还好。”姜栀笑了笑，语气清淡。
“怎么不选你未婚夫？”熙敏促狭地挑眉，“要我说还是珩世平更帅……是我喜欢的类型。”
“哎呀，我只把楠缘当哥哥……”姜栀无奈地摇摇头。
“你以前不是总说喜欢慕楠缘吗？小样变脸还挺快。”熙敏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两人正说着，柳燕玲不知道什么时候折回了教室，用力拍了拍黑板，厉声喝道：“安静！像什么样！我就出去一会儿，教室就吵成菜市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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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听柳燕玲骂了足足二十分钟，终于放学了！”珩世平伸了个懒腰，一把勾住慕楠缘的肩膀，“走不走？去图书馆看书去？”
“不了，”慕楠缘摆摆手，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教室门口，“我今天早点回去。”
姜栀已经在校门口等候多时。往常周五放学，她都是和慕楠缘一起回家的。
沈子谦收拾好书包，独自走在前面。慕楠缘和姜栀并肩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
其实慕楠缘以前是有点喜欢姜栀的，可自从沈子谦转到这个班，不知为何，他的目光总是会不自觉地追着沈子谦的背影跑。
“楠缘，你看，那沈子谦怎么长的比女生还好看我记得不应该有这号人的。”姜栀抱臂看着前面清瘦的身影，满脸疑惑。
“哈？那是你眼瞎。”慕楠缘满脸不屑，嘴硬道，
“我就没觉得他有多好看啊。”
走了几步，他又忍不住补充一句，声音越来越小：“丑死了。”
“啊？”姜栀没听清。
“没说你。”
慕楠缘背对着她摆了摆手，脚步飞快地往前跑，视线却不受控制地瞟向沈子谦的方向，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