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饭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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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付迟煜没有任何进展的君观棋痛心不已。
朋友是木头怎么办？
当然是吃顿好的鼓励一下。
虽然没有大进展，但好歹讲话了。君观棋为了庆祝，拉着付迟煜去了工作室附近新开的猪肚鸡火锅试水。
黄白的汤咕噜咕噜地沸腾，汤底的枸杞红枣随着沸腾的汤翻动，还有大块的猪肚和鸡肉在汤中让人垂涎欲滴，鲜香味充满整个鼻腔。
付迟煜低头看着手机，无心美食。
他打开聊天界面，点进潭江的头像。今早潭江让他打开手机，拿过去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再递过来时就是一个新的聊天界面。
【潭江：我是R。】
从今早加到联系方式后，付迟煜已经看过潭江朋友圈10086次了。
潭江没有换手机号，也没有换微信。
但自己之前打过一次电话，没有人接。
后面他从下午纠结到晚上，又拨了一遍，这次通了却是一个人陌生的声音。“喂。”
“你好，我找潭江。”
“你打错了。”对面的人语气很快。
听到这句话，他提着的心骤然落到底，他喃喃着回了几句好，电话就被挂断了。
潭江也换了手机号。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开心还是伤心。
想起那次，可能是自己记忆模糊记错了电话吧。
潭江的朋友圈是开放的，最上面的一条是29年6月1日，一张合照，看背景像是村里的学校，潭江和一个男生两个女生蹲在中间，一群小孩子笑容灿烂，手里都拿着礼物，围着四个大人。
小朋友们靠近的都抱着他们四个人的手或搂着他们的脖子贴着他们。
下一条，28年7月8日，带了定位的一条文字朋友圈，定位是贵州，文字是下雨了。
这应该是上一条朋友圈的开始。
27年9月19日，一张照片。雪白的背景，广阔的天空，看着像在山顶，两边的松树被白茫茫的雪盖住绿意，银装素裹的，很是漂亮的一场雪景。
25年11月30，一张照片。在海边，水天交际的地方橙色映红半片天。
两张照片上下相邻，颜色对比鲜明，付迟煜看着这两张照片，手指虚虚抚过屏幕，无声地笑笑。
八年，四条朋友圈。和下面23年往前的动态分享形成鲜明对比。前面的动态付迟煜八年前就看过很多遍了，现在他又反反复复点开潭江的朋友圈从头一条开始看。
高中时多是天空的照片，陶城的晚霞很好看。还有朋友间一起聚餐的美食照片以及一些琐碎的生活分享，常常有他一份。
21前多是一些运动和风景照，骑马，攀岩，射箭，石头城，运河，紫色的花田……
很割裂的区别。
“咚咚。”
付迟煜从手机中抬起头。
“手机里有什么？”君观棋给他舀一勺猪肚鸡，“如此美味在你面前还要沉迷手机里。”
“你网瘾有点大了。”他喝口汤，又补一句。
付迟煜放下手机，看君观棋一副假正经的模样，不由得笑出来。
他常常觉得君观棋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这种性格和他的长相极不相符。
喜欢操心这操心那，还会早睡早起，泡各种养生水。
之前付迟煜问他怎么这么年少老成，他笑嘻嘻说：“和我奶学的。”
桌上的手机震动一下，是付迟煜的手机。
他点开信息，【潭江：在哪？】
【寸尺立：在工作室旁新开的猪肚鸡火锅店吃饭。】
过了一会儿，【潭江：行。】
付迟煜好奇有什么事，但潭江也没发什么信息过来了。
两人一顿饱餐后出了店，君观棋勾肩搭背搂着付迟煜，走到店门口，门口停着辆看上去很低奢的轿车。
车门打开，从驾驶座下来一个男人，径直朝他们方向走来。
车吸引人，车的主人更吸引人，付迟煜和君观棋都往那方向看去。
随后君观棋就听见付迟煜有些激动又震惊的声音，像是无意识就喊出那个名字。
“潭江。”
君观棋：！！！
潭江走到两人面前，君观棋现在的心情不亚于要和网友面基的复杂。
毕竟这个人也算是素未谋面但久仰大名。
被单方面面基的潭江礼貌地和君观棋打个招呼，“你好。”
君观棋也回应，不过说话有点不利索，“鸟鸟鸟，那啥，”他松开付迟煜肩膀，离开前拍拍，“看这天冻的，工作室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哈。”
整个过程没超一分钟，付迟煜微微瞪大眼睛，看着君观棋离开前给他挤了个不协调的wink。
这次抓住机会啊。
君观棋做了口型，然后转身就跑了。
付迟煜目送他背影离开，听见潭江笑了一下，“你这朋友还挺有趣的。”
“是吧。”付迟煜赞同。
两人坐到车上，将寒气隔绝在外。
潭江给付迟煜递过来一个文件夹，付迟煜打开扫过一眼，是一个支教计划项目书。
是YC企业进行的连续性短周期的慈善活动，主要在暑假寒假，时长为一周到两周不等。
付迟煜认真看着，潭江给他说明自己这次找他的原因。
“这次是去秦南支教，对于当地孩子们的教育，我们想给他们带去更多实践类课程。”
付迟煜点点头，看见项目书上列出的一些课程：卫生课程、急救演练、养殖观察、天文观测、木工、绘画……这些课程的学习因为在寒暑假，所以称为夏令营、冬令营。
“对于绘画这门大类，里面还有许多分类，我想邀请你一起去参与这次项目。”
“一起？你也去吗？”
潭江嘴角平直，“我之前也去过的。”
“好啊。”见付迟煜答应，潭江细微松一口气，“你上次去教什么科目呢？”
“英语。”潭江回答，“上次不是我的公司项目，是学校的社团组织，没有这么多类课程，就帮助孩子们学习了英语。”
“噢——”付迟煜拖长音，“那这次潭总请我报酬是什么呢？毕竟我可是一幅画能卖几十万的……”
“Ray。”没说完的话被潭江接上。
“嗯，我是Ray。”付迟煜喜欢潭江叫他的英文名，因为长期说法语的缘故，他的发音也是法式发音，缱绻温柔。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卖出的第一幅画在大二。
“和你见面那天。大名鼎鼎的Ray。”
付迟煜笑出声来，“你在我面前把我捧这么高就算了，在别人面前可别乱说，我不想被唾沫淹死。”
“如果可以，条件你来开。”潭江想了想，认真给出答案。
付迟煜说：“还挺大方的潭总，不过我不要。对于支教这种事我可以不要报酬，你可以用一个条件和我换。”
“什么？”潭江问。
“还没想到，有了再告诉你。”
“好。”
付迟煜合上文件夹，“上面写着时间进行半个月，这不是赶上过年了吗？”
“嗯，这是大致时间段，我们这边请到的老师都是先上一周，然后会包回家的机票车费，年后再继续。”潭江看向付迟煜，“也有些老师不回家就会留下来和孩子们一起过年，到时候我会帮你买好机票，地址给我就好。”
“有些老师？你吗？潭老师。”付迟煜歪头，“谁和你说我要分两段时间的，我也要留下。”
潭江挑挑眉，“看你安排。”
就着支教的事定下后，付迟煜倒不用收拾行李，因为之前打算去巴黎收的行李还没整理出来，省了时间。
现在付迟煜完全是甩手掌柜，工作室那边空闲就过去一趟，其余时间画些画，拍拍照。
君观棋还调侃他要坐吃山空。
去秦南的时间定在1月22日，距离出发还有半个月多一些。
电梯门打开，走出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戴着一顶鸭舌帽，普通的卫衣内搭大衣外套被他穿得很好看。
他大喇喇地推开潭江办公室的门，拉过一张椅子坐到潭江的办公桌前面。
潭江刚发完信息把手机放下，抬头看见段霜桐坐到他面前，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大明星速度还挺快。”潭江调侃他。
段霜桐在娱乐圈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演了这些年的戏，都混的配角当。因为是个体户，没签公司全靠自己闯，能从什么线都不是的龙套挤进十八线里了，从小小透明变成小透明，也是可喜可贺。
虽然在娱乐圈现在暂时没什么火花，但他和潭江是在潭江小时候到法国后认识的，两家是世交，生意上多有往来。两人也是因为这个玩到一起，在富家圈子里是要好的朋友。
段霜桐大学读到大二突然转专业，去学了表演。家里知道后，气得停了他所有的卡。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在潭江刚开始要创业的时候就把自己身上的钱做了投资，不然得过得捉襟见肘。
说起来，潭家和段家不太一样，潭家对潭江完全是放养模式，各种意义上的。
潭江做的所有决定都看他自己，后果责任也要自己承担，父母都不会干扰，也不会帮他。
段霜桐有时候都觉得不关心得有点太冷血无情了，不是他自信，他都感觉潭江和父母的感情还没和他的感情好。
潭家在时尚领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TN集团旗下公司无数，渗透以时尚圈为圆心的多个相关领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他以为潭江会读完研究生后往这个方向发展继承家族衣钵，但潭江完全没有这个意愿，读研期间就一边读书一边创业，往金融方向发展，着手准备Yonder Cerrent的事，他去找他好几次，看着人都瘦了好几圈。
今年毕业，结束了不用两头跑两天忙活的日子。
段霜桐没理会他的调侃，抬手撑下巴，“你说啥？你见到谁了？”
十分钟前，段霜桐过段时间要去拍戏，想着很久没和潭江一起吃饭了，趁离开北京时吃一顿饭，虽然之前也没少吃。于是发个信息给潭总一问。
好嘛，人家给他回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潭江：我见到付迟煜了。】
【叉T叉T：梦里？】
潭江没再回他，直觉告诉他不是。
段霜桐用了二十分钟速通潭江办公室，正常时间要半个小时多一些。
潭江合上看完的报告，“付迟煜也在北京，我们前几天在永启的拍卖会上见面的。”
段霜桐睁大眼睛，“真的啊！”他放下手，“然后呢，他那时候一走了之，还害你……”
“霜桐。”潭江打断他，然后轻声道：“这些不重要，我不在乎。”
只要还能再见到，就很好。
段霜桐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里唏嘘，他没有过感情经历，更别提这种刻骨铭心的爱。
他不再多说什么，只帮兄弟祈祷一下感情顺遂，幸福快乐。
段霜桐最后没和潭总吃到晚饭，但一起吃了午饭，吃过饭就跑去江城准备进组。
因斯特大部分是对线娱乐圈的时尚摄影，内容多是杂志，广告和活动写真。
付迟煜今天去工作室，摄影棚正在拍杂志。
娱乐圈内粉丝看剧多磕cp，无论是剧组还是公司只要某对cp的噱头有上升趋势，就会到处放物料，cp杂志也是其中一种。
前段时间一部现偶播出没多久，cp粉就猛涨。艺人公司觉得可以借此炒作一波，就约了杂志拍摄，赶在剧播完前拍完，收官后可以趁机营销，炒炒人气。
付迟煜去的时候已经开始拍摄了。
能进娱乐圈的脸都是不俗的，所以拍起来毫不费劲，重在氛围感。
片场休息的时候，男女主角的相处也是非常粉红泡泡，看得君观棋在他旁边一直喊牙疼。
君观棋后面去和场内策划沟通后续事宜，两位演员一起来看底片。
“付老师，我喜欢因斯特的摄影风格很久了，很高兴这次可以和你们合作。”秦瓷很激动地伸出手来。
付迟煜诧异，因斯特只是个刚创立快两年的小规模工作室，整个工作室员工都没超过十个人。在娱乐圈这种资本产业众多的环境下，连小有名气都不怎么算。
对于扩大团队，打响名号还是个任重道远的事情。
付迟煜握上，笑道：“真的吗，那是我们很荣幸了。”
秦瓷出道挺多年了，但是一直都不温不火，靠着最近这部现偶感觉可以打场漂亮的翻身仗，让更多人看到。
“可不可以加个微信，希望后面可以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在旁边认真看图的陈易之这时隔着秦瓷探出头来，“付老师，我也很喜欢因斯特的风格，我们也加个微信吧。”
付迟煜点点头，“好。”
君观棋沟通好后，朝他们走过来。
秦瓷话还没说出口，手先伸了出来，“君老师您好，我很喜欢因斯特的风格，很开心我们这次可以合作！”
一下加到两个喜欢摄影师的微信，秦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老师们，我平时也很喜欢摄影的，对这方面有些涉略，不知道到时候有这方面的问题可不可以向你们请教。”
“我也研究这个呢，付老师和君老师平时肯定很忙的，不如我们后面有空的时候一起研究，实在不懂的再问付老师他们呗。”陈易之又说。
君观棋看见他在秦瓷背后朝他们恳求般挤眉弄眼。
OK，接收到信号。
“啊，对对对。我平时可能确实有些忙，迟煜也有其他事，回消息没那么及时。你们可以一起研究一下，有问题我忙完就回你们信息。”
秦瓷眼睛一下亮了，“真的吗，谢谢你们！”说完转过头，一脸不相信地看着陈易之，“你还研究摄影？我怎么不知道？”
“才不外露。我前段时间买了台xs20，过两天我拿来给你拍照。”
两人叽叽喳喳说到一起，君观棋在旁边笑，“啧啧啧，挺有趣。”
现场大家都积极配合，很快就结束收工，工作人员们在收拾现场。
付迟煜和君观棋凑一起看这几天的合作事宜。
“付迟煜？”
他们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付迟煜听见这声音有点耳熟，转头一看。“余项秋？”
“真的是你啊！”余项秋不可思议。
君观棋见此情景，“你们认识啊。”
余项秋点头，“我和迟煜高中同校。”
“嚯，那太好了，原来你们还认识。”君观棋搂住付迟煜，拍了拍余项秋的肩。
他们两个准确来说是都和潭江认识，余项秋和潭江是同班同学，而那时候潭江又和付迟煜待在一起。
余项秋盯了付迟煜一会，千言万语，最后说：“过得还好吧。”
付迟煜浅笑，应了一声。
余项秋转开话题说：“正好，晚上你们都有空吧？”
付迟煜现在是闲人，自然没什么大事。“我有空。”
“我也有啊。”君观棋笑嘻嘻的，“有什么活动？”
“今晚有个饭局，是圈子里大家都认识的合作伙伴，我想邀请你们也一起去，互相交流交流。”余项秋说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付迟煜。
“行啊，走吧迟煜。什么时候啊，余总监。”君观棋应下，能多认识同个圈子里的人不是什么坏事。
“行。”付迟煜点头。
“那今晚八点，在东四环那边，具体地址等等发你们。”余项秋掏出手机，“对了迟煜，你的新联系方式我还没有呢。”
付迟煜和他加到联系方式后，余项秋神秘兮兮地提醒他，“今晚去的时候记得打扮打扮。”
付迟煜：？
君观棋也疑惑，他问：“那我需不需要也打扮打扮？”
余项秋点头，“也可以。”
他说完就道了再见，君观棋摸着下巴，“啥呢，给你安排相亲了？”
付迟煜也好奇，他摇摇头没再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