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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访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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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芊芊一边对照流程单，一边忍不住碎碎念：“姐，你今天一定是全场最美的。”
耳机里传来导演组的提示音：“陆小姐，请准备入场。”
陆琪安缓缓收起心绪，轻轻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星熠的新星——陆琪安。”
司仪话音刚落，全场掌声响起。
陆琪安踏着掌声出场，白色裙摆轻轻晃动，与红毯相互辉映。她步伐利落而优雅，脊背挺直，眼神笃定，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向舞台。
顾沉静静地坐在隐蔽角落，深灰色西装融进背景，蓝色领带藏在外套中，头发理得一丝不苟。
他不知道陆琪安会不会看见他，但陆琪安现在应该不想看见他，他轻轻皱眉。
前排是熙熙攘攘的媒体代表与合作方高层，热烈讨论声此起彼伏。但那都与他无关，他来这里不是为了社交，只是为了她。
他的手掌贴在膝盖上，坐的笔直，看上去比陆琪安都要紧张。
镁光灯骤然亮起，陆琪安身着那套高贵优雅的白色晚礼裙，稳稳走上舞台中央。
这套晚礼裙是顾沉特意邀请国外的设计师为她设计的。
他在一个拍卖会上见到了那位设计师的作品，他立刻就觉得这个设计师的风格会是陆琪安喜欢的，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是对的。
她安静地站着，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高贵的光辉。
她的眼神清亮，眉宇坚韧，气质温和又沉稳。
顾沉仰望着她，胸腔里的心脏仿佛撞击着肋骨，眼中满是欣赏和骄傲。
她真的太耀眼了，耀眼到让他自惭形秽。
陆琪安走到麦克风前，微微颔首，掌声热烈。
主持人上前，引导提问：“陆小姐，首先恭喜您正式加入星熠！很多人都非常期待您接下来的作品，也想听听您的心情。”
她接过话筒，侧头一笑，语气沉稳：
“很荣幸能加入星熠。”她的声音清澈、干净，如泉水淌过心湖。
“感谢每一个曾经支持过我的人，也感谢那些质疑过我的声音。”
她顿了顿，视线轻扫过台下：
“是那些经历让我明白，真正重要的不是别人怎么说，而是自己愿不愿意一直相信自己。”
掌声再次响起。
角落里，顾沉听着，心脏像被柔软又锋利的刀反复割开。她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但他知道，那是多少夜晚的沉默换来的从容。
就在此时，媒体区中突然响起一道突兀的问题：
“陆小姐，网上有传言称，您能快速签约星熠，是因为有‘内部关系’。请问对此您怎么看？”
一石激起千层浪，全场短暂沉寂。
顾沉的手指紧贴在膝盖上，关节泛白，身上的气场冷得近乎冻结。
宋辞靠近一步，低声提醒：“顾总，要不要我……”
“不用。”顾沉打断他，嗓音低哑，冷得如结冰的刃，“先看看。”
话虽如此，他的眼神却锋利如刀，隐隐透着杀意。
敢在他面前抹黑她的人，一个也别想好过。
宋辞站在一旁，神色暗沉。
在星熠自家举办的发布会上出这种岔子，于他而言就是失职。更别说，这不仅是在挑衅陆琪安，更是在试探星熠的底线。
他知道，接下来，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舞台上，陆琪安手指微紧，但面色未变。她抬起眼，目光犀利地望向提问者：“感谢您的提问。”
她语气平静而坚定，“我非常感谢星熠的认可，但我今天站在这里，是凭借我的努力与作品，而不是依靠谁。”
她略顿片刻，随即勾唇一笑：“如果有人质疑我的能力，我很乐意用成绩和表现来回应所有流言。”
这一次，掌声如潮水般爆发。
发布会顺利落幕。
陆琪安刚走下舞台，准备前往后台，却在不远处的人群中，捕捉到一抹熟悉的黑影。
顾沉？
哼，又来找茬了是吧？真够闲的？
她想到办公室里他冷冰冰的话语，想到自己被训斥的屈辱，心口的火苗又腾地烧了起来。
林芊芊口中那个神秘低调的商业新星，为了下次开会能接着给自己脸色，还亲自过来收集素材，也是煞费苦心了。
她现在看见顾沉就来气，可她很快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的额头渗着汗，呼吸似乎比平常更急促，步伐也比往常沉重。
他生病了吗？
这个念头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
她本能地想喊住他，想问一句：“你怎么了？”
可理智在下一瞬狠狠拉住了她。
管他呢，生病最好，免得天天盯着她，动不动就训人。
陆琪安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在人群的喧嚣中一步步远去。
胸口却莫名收紧，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呼吸变得不规律。
她垂下眼，望向脚边冰冷的地砖，指尖死死拽着手包。
林芊芊跑来，兴奋得眼睛发亮：“陆姐，还好你反应快，今天又是完美的一天！”
陆琪安只是微微一笑，声音淡淡：“……走吧。”
与此同时，黑色商务车驶出星熠停车场。
顾沉刚坐上后座，宋辞就不安道：“顾总，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先去医院？”
“不了。”
他话音刚落，便接过药盒和温水，眉头紧锁地吞下药片，整个人倚靠在座椅里。
他的手掌微微颤着，按住腹部，原本一丝不苟的西装因动作压出了折痕。
宋辞还想说什么，却听他低声道：“没事，过一会就好。”
第二天，上午十点。
【陆姐，别忘了今天晚上还有《深夜对谈》。】
林芊芊的信息弹出。
陆琪安低头扫了一眼，指尖划过屏幕，神色平静，波澜不惊。
她当然没忘。
这场访谈节目，是在发布会之前就排进档期的。星熠希望趁热度未散，继续加码曝光。
她完全理解这种运作逻辑。
只是，她毕竟不是一块摆在灯光下、任人围观的“流量筹码”。
她不是靠剪辑、热搜和八卦话题堆出来的网红。
她是一个创作者。
她的起点，是无数个深夜在镜子前一遍遍试妆到天明的坚持；她的沉淀，是一场场精心策划的内容和逐渐累积的口碑。
“百变风格”“人间调色盘”……这些看似华丽的标签背后，是多少个孤独又倔强的夜晚。
星熠给了她最顶尖的资源。
可有时候，她却越来越像是一件被包装好后摆在橱窗里的精品。
只供人消费，却不被真正理解。
她慢慢合上手机，靠进椅背，眉眼低垂，手指微微蜷起。
再忍忍吧。
她默默告诉自己，毕竟，她刚进入星熠，确实需要一定的数据为自己背书。
可如果星熠真的只想把她当作一个推进市场的工具。
她不介意提醒顾沉：当初签约时，合约里写得清清楚楚，她有自主内容权，且有拒绝高频曝光的自由裁量权。如果星熠违约，她可以随时提出解约，且不承担任何违约责任。
这才是那份“天价”合约真正给她的自由。
但是一想到顾沉，她的心情就变得复杂。
“欢迎来到《深夜对谈》录制现场。”
刚一落座，主持人就笑得格外“热情”，语调轻快而虚浮。
摄影棚内的灯光冷白又刺眼，几乎让人睁不开眼。镜头在毫无预兆中猛地推进，带着猎物般逼仄的压迫感。
“粉丝都说你妆容风格多变，很多品牌因此主动找你合作。你怎么看‘流量转资源’这个趋势？”
陆琪安抬眸，目光平静如镜，声音淡淡，却清晰有力：“我不是流量。我做内容，从不靠热搜选题。”
主持人微微一愣，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很快又回到职业假笑的轨道上，继续追问：“听说你和顾总在签约前就有私下接触？方便透露聊了什么吗？”
气氛悄然变得微妙，空气里仿佛多了一丝火药味。
陆琪安神情未改，纤细的手指缓缓理了理裙摆，动作优雅又从容。她微微偏头，嘴角含着一丝冷淡的笑意，语气懒散却带着锋利的讥讽：“你们的资料准备得，比狗仔还专业。”
主持人嘴角抽了抽，眼底一闪而逝的恼怒。却依旧不死心，咄咄逼人地补刀：“那……你觉得顾总对你是不是 ‘另眼相看’？”
“对顾总这么感兴趣，你们怎么不直接邀请他？”陆琪安笑眯眯地将话还了回去。
话音刚落，场务快步上前低声耳语，导演的脸色微微一僵，耳麦里传来急促而凌厉的指令。
几乎在瞬间，灯光短暂一暗，摄像机视角迅速调整。
主持人的笑容在下一秒重新端正，话锋急转，开始围绕她的新栏目轻松问答。
整个流程恢复到标准模板，接下来的话题全部围绕她做的节目和未来的工作展开，仿佛刚才那连珠炮般的刁钻提问从未发生过。
陆琪安全程从容应对，答得云淡风轻，滴水不漏，但她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刚才那突然转变的背后，必然有人强势干预。
节目录制结束。
她刚走出后台，还未走远，就听见化妆间里两位工作人员低声议论：
“……星熠法务真的来了，直接送了正式函，说再敢炒CP就全线封杀。”
“听说是顾总亲自给高层下的压力，节目组负责人都换人了，主持人也要撤了。”
